红儿白日里做庄稼,喂家禽,又上山採药草,手脚麻利,并不轻佻。她那明澈的大眼睛象是与众丫头截然不同,眼睛也象会说话一般。她干起活路来轻又轻,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背上百斤的东西雄纠纠,象大小伙子一般。只见她干地里各种活儿时,手起风生,就象用眉梢也能挑动千斤。红母挖地时道:“唉哟,娘挖地好易出汗,可你女子象四两拨千斤,转眼把半亩地快挖完了。哎呀,不要累坏了。这个家全靠你支撑,我才三十多岁,已成病腔腔。把你再累出病疾来,这个家就垮了。”红儿笑着,拿汗巾给她娘揩脸,道:“娘,你不是说女儿是四两拨千斤么,是吔!孩儿用四两劲力,岂能患痨病哟。”几句话反说得红母哑口无言,只是道:“哎,你的小嘴巴会说话,娘总是说不过你……服了,服了。”
夜间,红儿假装懵头懵脑地睡觉,却真是背着她娘,在看那字帖。红母偷窥见,也不熄油灯,自己也辗转反侧睡不着。红儿见娘因光亮不能入睡,只好吹灭灯。等她娘睡着了,便偷偷穿齐衣裳,蹬了鞋,轻手轻脚开门闩,又轻轻合门,不发出一点点声音。
红儿借月光,在月下看字帖。她把字帖都划出来,却不知那些字儿大大小小的都是甚么意。而她却兴趣盈生,攥紧小本子一个劲地看,用细棍枝在土地上划道道,写得起劲,急愁得是不知字划是何意。红儿见月已落,天沉黑,便收藏了字帖,悄悄开门入睡。
一早,邋遢不堪的院子里外,经红儿利利索索收拾,都井井有条。红母起来,甚是乐意,打哈哈道:“嘿哈吔,咱们是干活的命!红儿你高攀那书上的字道道,有啥用哟。”红儿道:“娘,我看字划……你看见了?”红母笑道:“苍蝇飞过去,也有个影子。你看字本本,娘能不知道么。”红儿道:“娘,孩儿求胜心强。那日卖了金耳环草药,回来的路上……我……我在私学堂,哦,叫《万松书院》学堂,听人念书,好风趣味哟……我……我也要念书本本。”红母道:“红儿啊,那能进学堂的男娃子!都是有钱人家,哪有女子进学堂的道理。女儿家,生来的命是守家转锅台,那些油腔滑调,学了有啥用哟。”红儿执掘犟道:“不!娘,我非要进学堂!”红母厉道:“没听说过!女子能进学堂?!”红儿心底抽抽搭搭萎缩,象伤口上撒了盐,一阵暗暗伤心。
尽管红母不应允红儿去学堂念书,红儿也不因此而怨恨她娘。除了干农活儿,做家务,外出时机,总是偷偷到学堂,远听读书声。红儿知道也理解她娘,母亲病多,花费太大,若把攒的银子拿去上学,一是不够;二是一旦娘的病重,无钱医治,就糟糕透了。
红儿白日里不住干活路,只有夜里借月光看字帖,冬天,半亱在雪地里划字看书。她又买了几本诗书文经,依旧是划出字而不知何意,也无奈。红儿已知书字深邃奥妙,非同地里的活儿,完全是两码子事。但红儿暗暗下了决心:“难道我一个女子,就不能扮成一个男子去上学么?祝英台是女人,她能扮成公子,在万松书院上学,我也可以试一试!那么要变……要做一些男子的观察,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动作之态,模仿模仿,女扮男装!嘿,嗨!对了,好办法,大胆地试试!上学堂念书,才不至于成镜子里的烧饼呐。”
红儿怕打扰她娘,红母见光,是睡不着。红儿就象从前那样,半夜偷借月光。但中旬有月光,其它天时,暗云布空,挡了月亮,仍是一团黑。红儿就点蜡烛,在茅草房外看书。夜风时大,灯又常吹灭。红儿又想个办法,捉些萤火虫,放入瓶中,这样借光,也是夜夜不怕没亮喽。
诗曰:
晋代车胤学不倦,萤虫作灯把书念。
孙康聪明家贫寒,白雪照明读万卷。
古时学堂禁女子,英台偏偏破此关。
打柴农耕勤采药,囊萤映雪攀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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