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小连子。”曲侍卿向往殿外喊了句，陈锐押着小连子走进了大殿里。
小连子哪见过这阵仗，早吓得人都软了，是陈锐提拉着他，才没有瘫了下来。
“来人姓甚名谁，在何人府上做事，速速报来。”曲尚远背着手，绷着脸，声音威严，吓得小连子的心扑腾扑腾得。
“回，回大人。小的，小的名唤小连子，是，是在关大人的府上做，做采买。”
“关大人？可是左御都使关蓝宇关大人？”曲尚远追问了一句。
“是，是的。”
大殿上一片嗡嗡声传来，好多大臣在那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呢。
高宗一拍龙案，瞪了众人一眼，大殿立马安静了下来。
“那你说说看，做为关府的采买，定是在南市街那边的。张家大哥出事的那日，你怎么会出现在东市街的？”曲尚远声音洪亮，气势很足，小连子心里直打着晃。
“小的，小的，那日是碰巧去那儿的。”小连子现在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了，脑子跟不上嘴里的速度，只是机械地在作答。
“哦，你是说本应去南市街的你碰巧去了东市街，在东市街又碰巧见到了张家大哥，因而你们碰巧发生了争执？小连子啊小连子，你是把皇上和各位大臣都当傻子了吗？”这会曲尚远声音不大，听在小连子的耳朵里却如惊雷。
“不，不是这样的，不~”小连子这会全乱了，更是不知如何作答。
关蓝宇也是，心里打着鼓。他知今日自己是脱不掉干系，一直想着如何应对。
“哦，那是哪样？你不说，那本座替你说好了。”这会曲尚远抓着机会，再不会任由他们瞎编，要把现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事情的真相是，你原本就是冲着东市街去的，也是直接找到了本就准备和你接头的张家大哥，两人做了场戏给大家看。小连子，本座说的对吗？”
曲侍卿的气势真不是盖的。就算是在皇宫里的大殿之上，也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气场。把在大殿里的众大臣，都听得心尖直颤。
杜尚书心里直乐，这女婿可真是个宝贝。黑脸、心善、做事一丝不苟，关键是对女儿那叫一个好，可真是赚到了。
“不，不是，不，”小连子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一是吓得，二是想不到该怎么圆场。
“不承认是吧？大理寺这段时间可不是白忙乎的。来人，带证人。”小样，不就是找目击证人吗？本座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混了这么些年，连个证人都找不到，那也太丢脸了。
你们想要几个，本座就给你找几个人来。还是武以旻给力。
“你说说，那日都看见了什么。别怕，有皇上和大臣们作证，没有人敢为难你们。”我曲尚远是不是跟着武以旻学坏了，连威胁带哄骗也学会了。
“回大人。小的是走街串巷的小贩，那日走到关府附近，就瞧见平常耀武扬威的这位采买趾高气扬地走出来。小的本想离他远些，也没太在意。
后来小的转到东市街那儿，却有瞧见他也出现在那儿，这才觉得奇怪。因为关府的采买在南市街我们都知晓的，他怎么会出现在东市街，并且还那么快的到达，这才引起了小的注意，跟在他的身后，就瞧见了他和那张家大哥接触的一幕。”那小商贩说到这儿，只是跪在那儿没敢抬头。
“小连子，你可听见了？还有何话说？”曲尚远声音这时颇具压迫性，小连子的情绪完全崩溃。他知道在大街上被人看见是太过正常了，害怕的也没心思狡辩了。
“回，大人，是，是那样的。”他面如死灰，神情颓废。曲尚远有经验，这是不打算抵抗的表情。
“哦，那你承认是与张家大哥合演了出戏，引得大理寺前去，然后嫁祸给本座是吗？”到了这份上了，曲尚远怎会放过他。
“是，是的，”小连子闭着眼睛把心一横。横竖都是个死，早死早投胎。只要自己的老娘不被牵连就好。
这时的关蓝宇站不住了，他知接下来曲尚远就会问幕后指使了。他心里没底小连子会怎么说。要知这可是在大殿之上，皇帝何群臣的面前，稍有不甚，他们关府可是会满门被灭的。这会是真的害怕了，全身冒着冷汗。
“皇上，是老臣没有管理好关府，让家奴做出此等恶事，请皇上责罚。”不管怎样，关蓝宇总要先拼下，不想坐以待毙。
高宗冷着个脸盯着跪在那儿发抖的关蓝宇，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盯着。大殿上没有人作声，萧皇后一党只管垂着头，当缩头乌龟吧。这时谁敢出声啊，不要命了吧。
直到过一炷香的时间这般漫长，关蓝宇已经是汗往下滴了，高宗才开了尊口：“关蓝宇，你知道便好。”
这话说的，不仅关蓝宇心尖颤颤，其他的同党也是。这次是他关蓝宇，那下次呢，会轮到谁。
呵呵，兔死狐悲嘛，曲尚远好心情的看戏。
“曲爱卿，你继续。”
被点到名字的曲尚远也是愣了会，哦，没得戏看了。只得行礼说道：“遵命，皇上。小连子，本座问你，此事是你自己设计还是受人指使？从实招来。如果不说实话，大理寺有的是办法让你实话实说的。”
其实他心里清楚，小连子是不会把关蓝宇咬出来的。但这过场是要走的，以免他们太得意。就如之前高宗让那些人撤回自己的折子一样，他们现在还不能把那些人逼得太紧，不然容易两败俱伤。
“回，回大人。小，小的只是以前对大理寺心生不满，因而才这样做的。我没有受人指使。”
小连子这番话说出，关蓝宇如释重负的晃了晃身子。惊觉这样不妥，赶紧绷直了身子，规规矩矩地跪好了。
高宗坐的高，把关蓝宇的表现看得是清清楚楚，心里一声嗤笑，还真会装。罢了，
看你们还能猖狂几时。
“皇上，案子到现在已经真相大白。当日在东市街发生的事情，是小连子和张家大哥联合蓄意密谋，陷害我大理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现如今因为张家大哥已逝，留下孤儿寡母的和一位瞎眼老母亲，本座以为，不予追究张家大哥的责任。
但这位关府的采买小连子，收监大理寺大牢，听候发落。”
“准了。”
“陈锐，将人带走。”曲尚远冲着殿外喊了声，陈锐领着几位衙役进来将人领走。
高宗扫了眼众人，他们表情各异，心中冷笑着，今日给你们上了一课，都醒醒吧。“曲爱卿，既然这个案子已经了结，今日朕收到杜院首喊冤一事。那么就由大理寺来接手，查清杜院首残害皇后的案子。
他们一位是朕的皇后，一位是太医院的院首，朕不想冤枉了谁，又放过了谁。曲侍卿，朕命你好好的查个清楚明白，你退下吧。”高宗满意地瞧了曲尚远一眼。虽然面色没怎么变化，但眼睛里的欣赏是藏不住的。
“臣，领命。”
群臣经历了刚才这一幕，心里的小九九打着门清。皇上这是霸气地替曲尚远出气啊，他们哪敢说什么。那些上了折子又拿回的那些人，心里暗暗舒口气，差点就作死了。而那些没撤回的人，脸色着实不好看。这亏吃的不怨。
有两人挺有意思的，仿佛这出大戏和他们无关似的。一直面无表情，置身事外。一位就是李宰相，一位却是萧尚书，这样的定力，可不是一日两日练就的。高宗微微一笑，真是千年的狐狸下凡，朕自愧不如。
萧明远，你的下一位会对付谁呢？朕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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