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白龙晚膳后饮了些酒,瞒着北离天持灭魂剑跌跌撞撞骑着自己的白鹿外出散心。
一只狼的嗥叫刺破苍穹,此时已是月夜,乳白色的月光如梦如幻,夜晚格外寒冷。
白鹿受了惊吓,一路狂奔出了白龙国的地界,到了一个蔚蓝深遂的湖旁,白鹿抖了抖雪白的前蹄,停了下来,几片银杏树叶从白鹿背上抖落下来。
白龙从白鹿身上下来,手中捧着一坛梅花纹络美酒,墨色发丝未绾未系,皮肤极其白皙,在月光下眉目俊美如画,嘴唇薄而极白,双手皆束白色银龙鳞片状甲护腕,一直掩盖到手背,左手背的白龙印记自然也无法呈现。
他一袭银边雪龙鳞纹白衣,银甲白龙长靴,俊美无双的容颜在黑夜中如神仙鬼魅。
“你不应该来这里。”
一句冷笑响起。
白鹿警惕地看着前方,乱神解玉从黑暗中走出,手中握紧的是一柄炼狱剑,他正邪魅一笑。
“知道我骑白鹿跑不快,来拦截我?”
“若是你骑那匹异域黑骏马,我照样敢截,寻欢,可别低估了我。”
“寻欢,我不用这个身份已经多时了。”
“纵然不用,你曾经效力于我,我不会忘记。”
“又如何?”
“试问这九雄争霸?你可愿与我一同平天下?”
有些醉意的白龙手中拿着梅花纹络美酒,轻笑道:“启王的天下,白龙自然愿意尽力辅佐。”
此时策马赏月的云见此情景,心中万分感动。
在他心中,如果说绝对信得过的人,那就是白龙了。
得知白龙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云心中其实暗自高兴,这样他们并非一定要为争夺王权争得你死活来,可以以君臣的关系共谋天下。
他了解白龙,白龙爱自己的弟弟胜过任何人,文韬武略,才貌双全,他永远不会忘记瑾对他的笑,是那样的温暖,如可融冬天冰雪的柳梢之上的那一抹春光。
五年了。
白龙,是自己心目中最好的兄弟。
解玉的炼狱剑出鞘之时,一柄帝刹剑迅速弹出为白龙挡住了那一剑。
“云,恭喜你啊,持掌帝刹了。”
解玉不想惹事,纵身一跃离开了。
“兄王,如此寒夜,你一个人出来,离天若知,又是一番周折。”
“醉饮千杯,不知愁,云,你说好不好?”
“你身有疾,不可多饮,我送你一程,回白龙好了。”
“启王果真爱民。不过,白龙不想劳烦启王了。”白龙跨上白鹿,白鹿纵身一跃跃过山崖,再无踪影。
云俯身拾起白龙遗落的梅花酒坛。
他拂去酒坛子上的花瓣,一个梅花络印呈现出来。
“这梅花酒,一直都是兄王你最喜欢的。你没有变。”云怔怔地说。
深夜,南宫云挥毫写下一句诗。
他年我若为青帝,春秋不老故人留。
“你真的是多情君子,还想让时间静止,回到最初的时候。”凤凰移步启王阁,迎面而来。
“呵,让凤凰公主见笑。”
“听说,你爱上了另一个公主,名龙雪。”凤凰的表情有些困惑。
“是的,我的确喜欢她,凤凰。”
“她可是我哥哥的女人,你要不得哦。”
“兄王愿意把她托付给我。”
“纵是哥哥拱手相让,龙雪公主也见不得会喜欢你这呆子呢。”凤凰微微一笑。
云有些沮丧:“那倒是。”
白龙望着凌烟阁,自信地一笑,望着浓墨染就般的深夜之中高挂着的冰蟾如雪,垂下他修长的有淡紫光晕的双睫毛。狂野抖了抖前蹄,银马环和银蹄甲叩地发出清寒冰冷的声音。
云登基正式任凌烟新帝,群臣叩拜,他走过金色雕龙雪白阶梯,剑眉凛冽,丹凤紫瞳风情万种,暗紫色长发依旧起玉龙帝冠,垂一束长马尾,眉眼英姿飒爽,十足的少年帝子气质。
深夜,云望着天外冰轮挂空,忆起遍体鳞伤的白龙,不禁伤怀,于是挥毫作诗。
天下归,风流几人醉,七雄将侯,年少轻狂,兄弟结,问长剑,为何将未归,冷夜温酒,泪却空垂。
忆初见回首却无言,此生无悔,赤胆忠心却换得一身负累。
问帝王谁最,叹七雄争权,往事都早已如烟。
问玉琴何处,叹一代评豪杰,相逐都早已随风。
“如今我任了东皇君,可兄王你,却身在寒冷边塞,都是我一时懦弱,我真是个该死的懦夫。”
云长叹,拼命地灌酒以解心中苦闷,凤凰来劝阻他,他一笑而过:“兄王他在演戏,他一直在演戏,他的身体都那样了,还要死撑着干嘛啊,我不该让他去的,不该让他去的!”
“云哥哥,你都喝醉了,新帝登基的第一天就如此,怎么对得起亲王殿下的一片苦心啊。”
“呵,兄王,你都看到了吧,我这颓唐之人怎么能任九国之主,你看错人了,我如何能一统这九国的天下呢?”
“因为你重情重义,单凭这一点,云哥哥便是九国中的英雄豪杰了呢,要自信一些啊,云哥哥。”
“呵,哈哈哈。”云醉倒在青玉案上。
此时白龙在边塞阁中挥毫作诗:
天下风云败寇去,九国战歌成王来。
石龙狰狞木驽腐,一望凄然感废兴。
渭水故都秦二世,咸原秋草汉诸陵。
旧梦随风今朝鉴,新雁破雨陈双鱼。
蓬莱青鸟无佳音,炭火不足温寒衣。
君临天下风流去,一介白衣任平生。
白龙写完咳嗽了几声,一口鲜血吐在雪白的手帕上。
鱼儿去找离天,离天一笑道:“哦?我明白了,鱼儿郡主无非是想有个机会与我见上一面,还不想有人打扰,可对?”
“鱼儿的确有事相求,千真万确。”
鱼儿为离天斟着茶,茶香流溢着茉莉花和白菊的清香。她将茶盏递给北离天面前,并柔声说:“请水神大人品茶。”
北离天接过饮了一口,又放下了,一抚耳边的墨色长发,有些慵懒地说:“说吧,有什么事要求我?”
鱼儿一笑,又说:“水神大人容颜俊朗,三千墨丝散于身后,时有风拂起,风华绝代,额有四方水神之印,非同凡俗,双眸色如临渊,御水之术出神入化,一袭玄衣,风流倜傥,怎不叫鱼儿心动?”
“呵,莫非你是在求我娶你?”北离天看了一眼鱼儿。
鱼儿将面纱解下,并问:“水神可会中意?”
“我对美人一向喜欢,也从不挑剔,可是呢,我并不想有一个与我长相厮守的。”北离天端起那盏茶一饮而尽。
“鱼儿愿追随水神,此番前来。除了表明心意,还想请水神到凌烟边塞帮助白龙大人。魇王他……又吐血了。”
“什么,不早说!”北离天生气地回应,他起身跨上马背,策黑骏马乌衣而去。鱼儿见之,自己牵了一匹白马驹,奔向白龙国的大门追随北离天而去。马蹄踏尘烟,花落逐风行。
白龙正和龙雪舞剑,他解了狐裘,手中的冰棱化出一把干将剑,干将莫邪剑气互鸣,雌雄一体,二人在凌烟阁中相杀开来。
干将一剑浴血心,白驹驰骋九死轻,同为九国帝王梦,纵是殊途也同归。
二人各自的佩剑剑气相交,神魄互鸣,心心相应,雌雄成双。龙雪回想着白龙曾与她在白龙国的银杏林练剑,那时,她用的也是白龙送她的这把剑,名为莫邪的剑。
白龙用的是象征亲王身份的鹔鹴,那时风景正美,岁月静好,白龙与云兄弟情深,十里银杏纷飞天,一曲白龙玉琴震天下。
“干将莫邪本是雌雄双剑,可为何却要分离?”龙雪泪如雨落,她索性闭上双瞳,白龙的干将剑却及时停住了,剑尖抵在她的心口,未伤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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