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娘 第三章姚二庆回家乡

作者:秋海 分类:女生 更新时间:2024-04-08 04: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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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庆立刻站直身子,礼貌地回答:“我回来了,心茹,你上班还没走?”

彭心茹站在北屋门槛外面微笑,“我现在就走,大哥,二哥你们说话吧,我去上班了。”

姚大庆、姚二庆异口同声:“走吧!”

姚大庆坐在方桌的右边,两胳膊肘压在方桌沿上,双手捧住白色搪瓷茶缸刺噜刺噜喝热水。

姚二庆瞅瞅大哥逍遥自在,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已经忍不住了,开口问:“大哥,四儿从我家跑回来,他告诉你因为啥不在我家干了吗?”

姚大庆欠欠身子,摇摇头,大模大样的说:“没有。”

姚二庆责怪的目光瞄准坐在姚大庆一侧的姚四庆,“四儿,这么大的事你回来也不告诉大哥一声。”

姚四庆怒容满面望着姚二庆,“二哥,你嚷嚷啥?我回趟家就算大不了的事?”

“时间就是金钱你知道吗?”

姚四庆从矮凳上嗖地站起来,倾斜着身体,摇摆着右手对准姚二庆。“我的二哥,请你不要拿理论性的东西压我,我二嫂天天高视阔步;傲气冲天那样子,我看不惯。”

姚二庆伸出右手中指指着姚四庆,大声吼:“你——”

姚四庆瞪圆眼睛对准姚二庆,“我——我怎么啦?我将来娶个媳妇不会把她惯得像我二嫂,像个踢套的驴,麦秸火脾气。”手里捏个纸团狠狠地往地上一摔,“二哥,看看你媳妇那个样子,像不像老妖婆?”

姚二庆左手叉腰,右手仍然中指指着姚四庆,“好——小四儿,我睁眼看你将来娶个媳妇,你怎样驯。”

姚四庆自满地态度,“二哥,我将来娶个媳妇如果不像我二嫂,你反穿皮袄倒骑驴在咱们村里正三圈儿倒三圈儿,敲锣打鼓宣传宣传,你敢吗?”

姚二庆紧握右拳,咬紧牙关,怒目视投,猛然离开椅子。冲向姚四庆,把拳头举过头顶,准备狠狠地朝姚四庆头上飞砸,“我打你。”

姚大庆喝声喊到,“老——二,冷静。”

姚二庆缓缓松散拳头垂下,气焰一时不消,他紧绷着脸,拧着脖子对准姚四庆不肯后退。

姚四庆被姚二庆飞来的拳头吓得双手抱头,顿时低头弯腰,目光对地,“二哥,冲动是苦果,冲动是魔鬼。”

姚三庆走到姚四庆身边,拽着姚四庆的一只胳膊,“四儿,坐下,说话要对二哥尊敬,别胡言乱语。”

姚四庆扭着身腰斜眼看着姚三庆,“三哥,咱俩可是同根生啊,你的立场如果站偏了,你就不是灭火器,你就成燃烧剂了。”

姚大庆咚——使劲拍一下面前的大方桌面,“住嘴——”姚大庆指着身旁的姚四庆,“四儿,这不是演讲会,这是家庭会,不是让你练口才的,是让你说出你的心声。你二哥生意都不做了,专门回来叫你,你百般狡辩,我一句话给你总结,你——好吃懒惰。”

姚四庆后退两步坐在小矮板凳上,低下头,声音低垂。“大哥,我突然想起小学时候学的一课书叫《七步诗》。”

姚大庆怒声怒气,“你不要异想天开,《七步诗》的意思我懂,咱家的情况不能和《七步诗》相提并论,让你劳动你都觉得亏、觉得累。你有志气吗?有志者,事竟成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四儿,你也二十多岁的人啦,你动动脑子想想。看看,咱弟兄四个,我是因为咱爹娘早年长病,看病花钱欠下病债,家里经济条件紧张,只读三年学退学。你二哥虽然没有文化,他能吃苦。你三哥从小勤奋好学,大小现在还是个军官,给咱姚家争了光。你呢?成天像无头的苍蝇,东撞西撞,游手好闲,动不动跩个洋词儿,唱个高调儿,高谈阔论,夸大其词有用吗,你把本事用到正定儿不行吗?”

姚四庆祈求的目光望着姚大庆,“大哥,俗话说,大哥为父,老嫂比母,在我的心目中你就像父亲,我大嫂就像母亲,你们两个就是我的严父慈母,你说啥我都听。可是,如果要是再让我跟我二哥去他家帮二哥干活,我坚决不去,原因就是:我二嫂的脾气与我大嫂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别,我二嫂那盛气凌人我接受不了。因为我从小跟大嫂长大,深受大嫂温柔的影响,我最佩服大嫂那种善良,朴实的品行。”

姚大庆深情脉脉,静心观察在坐的三个兄弟语重心长地说:“今天咱四兄弟相聚是难得的一次,因为二庆有生意不能轻易脱身,三庆在部队一年一次休假,四庆还没成家立业,又是无业游民,他很自由。不过,虽然咱弟兄四个长年分离,但心连着呢,情是牵着呢,关于四儿说他二嫂的态度问题,我建议二庆回家不要责备你媳妇,你应该把人生观摆正。你想想,她与四儿没有任何血缘,要想把嫂子和小叔子关系处理恰当,是需要双方付出精神代价的,人的道德观和价值观不是千篇一律的。”姚大庆又转过腰看着姚四庆说:“你——也是有文化人,应该端正态度,改变意识,放平心态,你对你二嫂的态度如何,你检讨自己了吗?”

姚四庆吱吱唔唔地,“反正我二嫂没有我大嫂好。”

“四儿,你不要死扣谬理儿,快跟你二哥走。”

姚四庆双手喀嚓一拍膝盖,迅速站起来转身就走,甩下一句。“你们非把我逼得离家出走?”

姚大庆,二庆、三庆弟兄三个被姚四庆的轻举妄动弄得好像荡然无存,屋内十分寂静。

姚大庆喃喃地:“唉——我的三个弟弟,相当于我的手指头,我张口咬哪根手指头都疼啊!”

姚三庆脉脉含情,语气轻轻,“大哥,四儿年龄小,看事物单纯,思想还不成熟,他既然不愿意跟我二哥干,就让他自由去选择,牛不喝水强按头,只能酿出不可预想的结果。”

姚大庆胸怀坦诚,“三庆,四儿干活多少,挣钱多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担心四儿在外边闯祸,他从小就没你二哥你俩省心。”

姚二庆望着姚大庆略有歉意地,“大哥,刚才四儿说我媳妇惠敏对他不好,确实有这种情况,惠敏跟我说了多次,让我把四儿撵走,。但是四儿是我的亲弟弟啊,我真张不开口把四儿撵走,惠敏说,宁养猪一圈,不留一条汉。”

姚大庆宽慰地说:“二庆,四儿不愿意去你家就不让他去,让他去端端别人的饭碗,尝尝苦头吧。”

姚三庆缓缓低头,“大哥,像我大嫂对我们滴水穿石的精神,的确万里挑一。”

“大哥,因为四儿在我家住,我没少作难,我总想保持双全齐美。为了替你分担家庭负担,为了把弟弟照顾好,又想把我和媳妇的关系搞好,我就在四儿和惠敏他俩中间,采取和稀泥的手段。可是,惠敏她——她不是那种知情达理的人,大哥,我也没办法。大哥,我不能因为四儿和惠敏离婚。”

姚三庆慎重谨言:“二哥,婚姻不是儿戏,特别像咱这种家庭,咱弟兄几个从小在苦水里泡大的,对待婚姻不但重视,而且珍惜,小时候受到失去父母的心灵创伤,到成年如果再受婚姻的伤害不应该。二哥,我二嫂只要不干伤风败俗之事,她与家庭关系处理不当,咱想办法克服,努力去避免。”

姚二庆唉声叹气,“我这辈子,事业成功,婚姻失败。”

姚大庆面朝屋外张望,然后转过身看着对面坐着的姚二庆,“二庆,天不早了,你走吧,还有二十里路呢。”

姚二庆恋恋不舍地,“行,大哥,三庆,那——我——走啦!”

姚大庆,姚三庆跟在姚二庆身后走出北屋,姚二庆双手紧握自行车把手,往前推车,抬起右脚,用脚尖一蹬自行车站架,自行车后轮随着喀嚓一声站架落地声反弹,姚二庆推着自行车扭头说:“大哥、三庆,你们留步,我走啦!”

尚秋叶正在厨房做饭,她隐约听见姚二庆和姚大庆、姚三庆告别,立刻迈出厨房门槛,边走边撩起腰间系的围裙擦手,“二庆,你吃完饭再走。”

姚二庆笑道:“大嫂。我不能吃饭,我马上赶路,他再次回头挥手,“大哥,大嫂、三庆,你们回吧!”

姚三庆送走二哥回到自己的新房静心坐在窗前一把椅子上,两眼直直地盯住窗外,深思回顾刚刚弟兄几个谈话的场面。顿时,思想错综复杂,心中翻江倒海……

这时,彭心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姚三庆面前,喜气洋洋走到姚三庆面前,抬起右手轻轻搭在姚三庆左肩上,侧面看着三庆,“你——发呆了,想什么事,那么痴迷?”

姚三庆被彭心茹甜美的声音从沉痴中唤醒,他恍然大悟,立马客气的语气,“呦呵——心茹,你下班了?”

“姚三庆,你的神情怎么异常,你说话咋吞吞吐吐的?”

“没没有啊!”

彭心茹转身往外走,“三庆,我不能和你长谈,我得去厨房帮大嫂做饭。”

姚三庆望着彭心茹的背影,自己美滋滋的神色,自言自语:“贤惠聪明被我娶,算我三庆有福气。”他独自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凝想,引起他的思想放射出一连串设问:“如果不是我的大嫂把我培养成才,如果我不去参军,如果智貌双全的彭心茹不嫁给我”

珍珍迈过门槛,走进姚三庆与彭心茹新婚屋子的断间门口,亲切地说:“三叔,我妈让我来喊你去厨房吃饭。”

姚三庆忽然从沉醉的回忆中觉醒,看见珍珍站在断间门口望着自己,他才恍惚过来,连忙说:“哦——珍珍,你——你说什么?”

珍珍微笑望着姚三庆,“三叔,我妈让我来喊你吃饭。”

“哦——吃饭,好。走——吃饭、吃饭。”

由于家里人多,小板凳少,姚大庆、姚三庆先坐在饭桌旁,彭心茹看到珍珍和珠珠没有小板凳坐,就主动站起来让珍珍、珠珠姊妹俩谁愿意坐就来坐。可是,懂事的珍珍和珠珠谁也不肯坐。

尚秋叶站在围着饭桌吃饭家庭成员们的身后,时而把手中的筷子伸向饭桌,夹一筷子菜吃一口。她扫视姚大庆一眼说:“大庆,四儿去哪儿了?你也不去找找他。”

姚大庆左手端着汤碗,右手拿着一双筷子伸到菜盘子里夹些菜,缓缓放进嘴里,他嘴叼着菜吱吱呜呜地说:“我不去找,让他饿上一顿饭两顿饭,饿不死他。向四儿这样的人,不能心疼他。”

尚秋叶温柔地语气,“大庆,四儿从小就淘气,我担心他在外面流荡时间长了,把他流荡坏。”

“尚秋叶,你的担心全是多余,四儿只要是块正装材料你不用管他。现在正是考验他的时候,也是放他高飞的时候。让他随便跑吧。”

尚秋叶温柔的语气,“大庆,看你说的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里慌。四儿身上一份钱没带,他抱着空肚子走了,我心疼四儿。”

姚大庆冷冷地说:“你心疼他你去找他。”

围在饭桌旁边吃饭的全家人,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敢接姚大庆的话茬。

尚秋叶把厨房收拾利索,她站在厨房内明亮的电灯下面往厨房外面看,已是夜幕降临。她想:这个姚四庆能去哪儿呢?尚秋叶犹豫片刻,双手背到身后解开系在腰间的围裙绳儿,把围裙搭在灶台上方扯的一根细铁丝上,毅然冲出厨房,走出院子。她沿着她家门前的一条通往东坡的大路直走,走到村子东头,她大声喊:“四——庆——,四——庆——,你在哪儿啊——”

姚四庆从家里出来时天色暗淡,渐渐地,平原大地像拉下一屏漆黑的幕布,眼前一片黑暗。他想:大嫂肯定出来找我,姚四庆为了担心大嫂出去找他,从小跟大嫂一天天成长,大嫂的脾气姚四庆早已读懂。姚四庆没有走远,他要是去街坊邻居家,怕人家讥笑他,决定暂时在村头的地边沟里躲躲,结果由于正是暮秋初冬的季节,晚上的冬风刮到身上像刀割一样,小沙粒在风的指挥下打到脸上像针刺一样疼,坐在沙土上似坐冰凌,他被初冬的寒气逼得跑到村头一垛麦秸堆旁躲寒,他刚依偎到麦秸垛脚跟,就听见尚秋叶隔着漆黑的夜空传来一声声亲切的喊声,听见大嫂第二声喊,他毅然冲破思想斗争包围,大声回应:“哎——大嫂,我在这儿——”

尚秋叶站在村东头大路旁边一棵大柳树下,大声说:“四儿——我在村东头的这棵大柳树下等你——”

姚四庆边跑边大声说:“大嫂,天黑路不平,您站在柳树下别走动,等我跑到您跟前咱俩一块儿回家——”

尚秋叶喜悦地心情,“哎——四儿——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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