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一看,果然是毫无痕迹,唯一的一串脚印,还是我们进来时留下的,果然没有人迹。我不禁楞了,道:“那刚才的火是怎么回事?你总不能告诉我是鬼火吧?沙漠里难不成还有鬼火?”
小黄狗耸了耸肩,靠着墙壁坐下,道:“我没有那么说过,不过按理说,姓陈的一伙儿人,如果真的要避风,这里是首选的佳地。”
厚脸皮闻言,疑惑道:“姓陈的?我记得那队游客的领队,好像就是姓陈的,难道你们……”他眼里带出了一丝怀疑的神色。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说不好,说话不挑地方,让这厚脸皮看出端倪了,毕竟我们接下来干的,用脚趾头想都不是好事,凡是鬼魂陈要去的地方,必然都是藏宝之地,这要是被厚脸皮举报了,可如何是好?
我正急着想找个说头蒙混过去,就见小黄狗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对厚脸皮说道:“是啊,我们是认识,而且关系处的还很不好。”
厚脸皮咽了咽口水,脸色顿时尴尬起来。
小黄狗接着又道:“你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打听事儿的,看过电视剧没有?电视剧里面,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勒个去,这也太诚实了吧。
厚脸皮虽说脸皮厚,但还算个本分的良民,闻言差点儿没哭出来,道:“我懂,我知道吗?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个养骆驼的。”
“很好。”小黄狗说完这句,伸了个懒腰,看样子是准备就地休息了,我不禁急了,道:“刚才火光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呢?”小黄狗一脸不耐烦,道:“弄不清楚就别弄,就当是鬼火。”
我道:“少他娘的扯淡,这茫茫沙漠里,哪儿来的鬼火?你到底还想不想追姓陈的。”
“他又不是娘们儿,我追他干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顿了顿,小黄狗见我要发飙,便解释道:“风暴到了深夜会更厉害,在这种环境下,光源的可见度有限,姓陈的想避开我们,是轻而易举,咱们就是找,也找不出来,甚至有可能因此受到风暴的侵害,反正他们现在也不可能逃跑,咱们只等风一停,便立刻开始找人,这片遗迹范围虽然大,但能藏人的地方并不多。”
我听完小黄狗一番理智的分析,顿时觉得自己是个二百五,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时,厚脸皮估计也知道我们俩不是干好事的主,于是缩到一脚,不准备招惹我们了,但这个地方虽说风沙小,但毕竟不比帐篷里舒服,沙子时不时往衣领里钻,很难入睡。
厚脸皮有一口流利的汉语,又喜欢说话,憋了半晌,便挑比较好说话的我下手,神情紧张道:“你、你们不会真的会……杀人吧?”显然,我们刚才在整装备时,里面的枪支没能逃过厚脸皮的眼睛,我看他真的是被吓到了,也觉得自己不厚道,便说:“实不相瞒,我和这位黄兄弟,都是秘密部队的。”
厚脸皮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心里暗笑,又点头道:“不错,姓陈的那伙而人,是盗宝团伙,我们身怀任务而来,不能泄露,你只要保密,就不会有事,但如果说出去,你要知道,上头杀人,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
厚脸皮大惊,忙道:“以真主之名,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那就好,我们不会亏待你的。”说完,我闭目养神,心说自己果然跟着小黄狗等人学坏了,现在吹牛都不打草稿了。
正想着,突然,我脑海里猛的划过一个念头。
秘密部队……
我想起了大伯之前的话,他当时曾极其隐晦的暗示过我,鬼魂陈身后的势力很大,难道……难道……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发现,鬼魂陈的身份实在扑朔迷离,如果他的真实身份,真的如同我所预料的一样,那我和他作对,我们孙家如果得罪了他,那简直是太可怕了,恐怕就连小黄狗都不能与他为敌。
想到此处,我又觉得不对劲。
小黄狗并不是一个傻子,连我都能想到的事儿,他应该也能想到,而他明明想到了这一层,还敢与鬼魂陈这样的人合作交往,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小黄狗做的是暗地里的生意,不该和鬼魂陈来往才对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小黄狗和鬼魂陈之间,恐怕远不止我现在所认识的这么简单,小黄狗究竟隐瞒了我什么?
我半晌不得其解,看来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只有去找大伯了。我们孙家,一个普通的中医世家,怎么会这些人扯上关系?
当年爷爷去纳衣寨,难道真的只是走医过程中的一次巧合?
越想我越觉得事情不简单,去往纳衣寨的路上,有至少三天的行程,我爷爷吃饱了撑的,到深山老林里去行医?给谁看病?难不成给深山里的地赖子看病?
这一堆疑惑纠缠在脑海里,更让人难以入睡,烦躁的睁开眼时,小黄狗已经熟睡了,厚脸皮今天大约受了刺激,也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稳,我心里烦躁,便从装备包里摸出一包烟抽,这是国宝,我一直亲切的称呼它为熊猫烟。
其实作为医生,我是很明白烟的危害,我爸妈外加大伯,以前也不许我吸烟,可惜我小时候不懂事儿,自认为夹根烟在手里,是件很帅的事情,所以为了吸引班上的小女生,也为了装酷耍帅,便吸上了,第一次抽的时候,被呛得十分难受,还硬着头皮逼自己抽,心里对自己说:这也很刷,很拉风。
现在我才知道这一点儿也不帅,可惜已经晚了,有了烟瘾,就很难戒了。
此刻风比较大,我靠墙壁内角站着慢慢吞云吐雾,烦躁被压下去了一些,然而,就在这时,通过土墙的裂缝处,我突然发现,黑暗中,又亮起了火光。
我一惊,顿时被快要燃尽的烟头烫到手,那火光的直线距离,离我们大约有百米开外,暗风中显得隐隐绰绰,火光发黄,明显是明火,而不是什么鬼火,就是再没有常识我也知道,鬼火一般是蓝色或绿色的,根据迷信的说法,认为鬼火的颜色,就是人类灵魂的颜色,而现代科学家,则说是磷火在燃烧,以前我还相信科学,但现在,经过一系列刺激,我已经彻底迷惑了,究竟应该相信老祖宗们流传几千年的天地人鬼说,还是该相信现代科学?
当然,这不是我一个普通人该思考的,即使我对此疑惑,但我的疑惑也无法改变其余人的思想,现在真正另我兴奋的,是前面的明火。
小黄狗说的很清楚,等风停了再找人,但我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那不是他大伯,他当然不担心!
我本想叫醒小黄狗等人一起行动,但想起之前火光离奇消失的景象,就担心人多打草惊蛇,便揣了一只手电筒,背了一把枪支,让自己看起来很富有武装势力,然后准备一个人摸过去。
说到底,小黄狗现在毕竟是外人,他这次会到沙漠里来,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因为他对于鬼魂陈目的的探究,估计大伯,只是顺带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黄狗了,虽然依旧会跟我勾肩搭背,甚至开玩笑,但我知道,在同样的皮囊下,人心早已经变了。
刚摸出去一段距离,身后就突然传来厚脸皮的声音,他眼睛是肿的,显然也是一直没睡着,他见我这幅摸样,悄悄起身,问道:“你要去干嘛?”
我拍了拍自己的枪,道:“难不成我背着枪去放水吗?你看……”说着,我指了指火光的方位。
厚脸皮一看,也愣住了,道:“他们在那儿?哎呀,他们是盗宝的坏人,老阿满会不会被他们杀人灭口?不行啊,老阿满的儿子早就病死了,就他一个老人家拉扯两个孙子,他要是出了事儿,他们家就完了。”
说完,厚脸皮咽了咽口水,道:“怎么办?”
我道:“放心,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会发生枪战,带着它只是壮胆。”
“那我也跟你去,老阿满还算我半个师父,汉族同胞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我得帮帮他。”厚脸皮说着,走到了我旁边,于是我们两在黑暗中,向着远处的火光摸过去。
这次我们没打手电筒,甚至黑暗中为了隐蔽,我们都是猫着腰的,然而,就在我们快要靠近火光时,火光又熄灭了。
怎么回事?
我顿时惊了,天地良心,我可是比耗子还隐蔽的,难道又被发现了?火光一灭,我也顾不得隐藏了,立刻加快速度,朝着火光之前的位置跑去,很快,我们到达了一面墙后面,结构跟我们避风的土墙差不多,但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