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这里不能有噩化的孽生邪物,就冲出一只,是这特意来打我脸的吗?
我吃了一惊,凝神戒备,但仔细一看,却不由愕然。
来的竟然是一辆玩具大小的马车,马车上还坐着个迷你小人。
这马车速度挺快,眨眼到了近前停下,那迷你小人自车上站起来,向我们鞠了一躬,然后双手往前一伸,就此不动,手中居然拿着一块长条铜片!
那马车和小人皆是青铜所制,精巧无比,显然也是木甲异伶之类的东西。
广场上整齐排列的青铜像军队该不会都是木甲异伶吧!
我小心翼翼地拿过那铜片,只见上面写着“佳客有缘逢此迎仙之宴愿请往之共享”。
这一拿起铜片,那小人便直起身体重新坐下,然后马车调转车头,沿着来时路线,快速驶入青铜像武士方阵。
这算是迎客的请柬吗?
正琢磨着呢,曹先勇却上前低声说:“叶专家,我们与地面的联系中断了。”
他是负责背着通讯器的,之前一直和地面保持联系,随时将情况上报,哪怕是在乱石中,也依旧通讯畅通,可这会儿却说联系中断,莫不是这广场有信号干扰?
联系中断的话,这边有什么发现或者是出了什么问题,就不能及时传回地面。而且地面上肯定会胡思乱想,时间过长的话,弄不好会派第二支队伍下来。
我回头看了乱石方向一眼。
黄雾已经极为浓重,完全遮挡了视线。
那只盘在乱石边缘的巨型蝼窳身影都有些模糊。
那些趴在广场边际的伏击者依旧一动不动。
“我们先在广场上检查一下,然后继续前进!”
现在这种情况,有进无退,只希望后面能顺利些不会再出妖蛾子。
拿定主意,我先转回去去查看那些趴着不动的家伙的情况。
到了近前,仔细一看,果然如我所料,死得衣服底下只剩骨头了。
不过,他们穿的衣服却是二战时鬼子的军服,手里拿的是三八大盖。
这一队约摸十几个人,整齐地趴在这里,从动作来看,应该是为了伏击或者阻击什么人或东西,但这一趴却没有起来,直接就死在了这里,而且从姿态来看,死前没受过什么痛苦。
彭老太之前只说何志超曾下过地穴,却没提过还有鬼子来过,要么是她不知道,要么是她撒谎隐瞒了真相。
我们几个简单地在这群鬼子身上搜了搜,结果在其中一个看军服应该是低级军官的身上,搜出一个信封。
信封里有一份手写的命令,自然是日语的。好在曹先勇居然懂日语,翻译说上面写着令这支小队随同一个名叫森田井的人执行任何,一切服众森田井指挥。
一说森田井这个名字,我突然就想起看过的何志超夺舍重生的那些照片。
其中有几张穿着二战时的日军军服,显然混成了鬼子身份,我当时好奇地看了背面的记载,其中一张便提到了森田井这个名字。
但森田井不是何志超夺舍的身份,而是鬼子国内一个研究中国传统神话志异的博士。
“从森田井处所获良多,不愧为东大古神话传说研究专家,东洋对国内研究之深之远,着实令人惊喜,或可前往东洋搜集相关资料,以佐参考。”
我正回想着,夏思雨却突然说:“这个森田井该不会是东大那个森田井吧。”
我一听她居然知道这人,赶紧细问。
夏思雨就说东大的森田井教授是研究中国古神话传说方面的顶级专家,曾多次来国内参与相关研讨和遗迹发掘研究,跟天南科技大学有合作关系,还有天南科技大学的客座教授身份。
当然,最让我注意的一点是,这位森田井教授是受祝春晓邀请才来天南科技大学访问教学的,今年春天刚刚才来过一次。
做为祝春晓的学生,夏思雨还去听了这个老鬼子的课。他当时讲的是南北朝时期的佛道之争在神话传说中的映射,水平相当高,各种典故信口道来,枯燥的历史讲得跟评书一样生动有趣,很受天南大学生的欢迎。
但他在天南大的访问时间极短,而且都是正常的教学活动,期间甚至都没跟祝春晓单独接触过。
我心想没准人家是来见何志超。
但这话现在不能说,只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可以想办法联系一下这个森田井,我现在身兼何志超继承人和祝春晓关门弟子的双重身份,想要搞一搞两人的这些老关系,应该不是难事儿。
我把那信封在包里放好,又沿着广场走了一圈,近距离观察了一下青铜像方阵和那些在最前面与巨型蝼窳对峙的青铜像武士,发现那只巨型蝼窳身体表面伤痕累累,而且都是利刃所伤,想来是曾与这些青铜像武士发生过交锋,最终形成了这种对峙局面。
以彭家小楼的经验来判断,没准儿受什么刺激之后,这双方还能再接着掐起来。
熔岩暗河紧挨着广场一侧继续向前流动,直抵尽头石壁,消失在石壁下方。
在暗河边际,我看到了一具形状古怪的白骨,没有头部,却有四只手臂,两只黑漆漆,两只白惨惨。
这是彭老太的身体。
那晚她坠入地下熔岩暗河之后,居然没被岩浆烧成灰,而是一路被冲到了广场这边,看情况应该是挣扎着上岸,结果在这里撞到了那个青铜像武士手里,被摘了脑袋。
只是搞不清楚那青铜像武士为什么会提着她的脑袋爬上地缝追到彭家小楼去杀那只大型蝼窳。
听当时许树森的语气,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而且对那青铜武士颇有些轻蔑,只可惜当时没来得及追问。
我看着那无头白骨,越看越别扭,忍不住上前一脚,把它给踢回到溶岩河里,然后不再拖延,沿着广场向尽头山壁进发。
二十几分钟后,来到石壁下方,只见一道在石壁上凿出来的立陡台阶处伸向山腰处的禁宫浮屠,而台阶之下有几具稀碎的白骨,也是穿着鬼子军服,看情形当是从上面掉下来摔死的。
而那辆青铜小马车也同样停在石阶下方,不过是偏左一些的方位,马车上的青铜小人站于车上,半弯着腰,一手指向石阶旁的山壁。
那山壁上雕着一道门户,门锁位置是个长方形的扁口子。
我试探着把写着邀请内容的铜条塞进去,便听一阵机括转动,伴着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看起来是雕刻上去的石门居然缓级打开,露出一条幽深的向下的通道。
这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