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就能把姜尚鼎带出去。
通天神塔的作用就是镇压石屋之类的噩物。
别管它是以噩制噩,还是别的什么手段,但总体目标不变。
姜尚鼎本身也是极厉害的噩物,就算跟石屋不是一体的,也是从石屋里出来的,必然要遭到通天神塔的镇压。
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反倒要怀疑会出别的妖蛾子了。
此时,诸多反应临身,我放下姜尚鼎,引噩力变身,现三头六臂之像。
紧紧箍在我身上的东西立马被膨胀的身体给崩开。
我旋即转身。
一团形状古怪的东西,正快速地贴地面向远处逃离。
黑乎乎的一大团,仿佛极怪异的虫子,又好像某种支离破碎的残片组合,在地面上移动得飞快,发出咔㗳咔㗳的细碎轻响。
墙壁上的怪异武士们已经凸了出来,由壁画变成了一个个浮雕,眼瞅着就要从墙上下来。
我一振手中镇魇刀,驾起噩力所形成的黑色云雾,倏忽间便追上逃窜的那团东西,手起刀落。
便听哗啦一声,那团东西被砍得散落在地,没了动静。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副黑色的盔甲!
噩力反应如潮,显见得也是极凶的一件噩物。
只是噩物是死物,不应该能够自主移动才对。
这让我不由想起了之前的石屋,也是突然间移动,把我半个身体都装了进去。
噩物必须是死物,这一点可是经过噩源证实的。
因为石屋那档子事,我特意向噩源方询问,得到的回答是移动的不是石屋,而是存在石屋的空间和看到石屋的意识。
这个回答,别说是我了,就连听我转述的夏思雨也是一脸的懵逼。
完全听不懂。
但别管能不能听懂,有一点是肯定的,噩物绝对是死物无疑!
可问题是,刚刚这黑甲明明在跑!
这里面必定有问题。
轰隆隆闷响声中,四面墙壁破裂。
一个个形象怪异可怖的披甲武士破壁而出,落到地面,如同闪电般快速向我发起攻击。
我六臂齐伸,镇魇刀,青铜战斧,双手长剑,斩邪刃,降魔杵,再加上三个脑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视野,虽遭围攻,也是轻攻挡下。
还有一只手没家伙,却也没闲着,自随身挎包里,掏出药粉狂洒。
药粉落到披甲武士身上,便激起嗤嗤细响,满身都好像被浇了王水的金属般,起泡冒烟,裂起无数缝隙,随着他们的激烈的攻击动作,片片碎片脱落。
盔甲落尽,露出来的是虬结的青筋红肉,鲜血淋漓,一个个仿佛被剥了皮般可怖异常。
又有无数肉须自筋肉下方钻出,扭曲纠缠,越来越长,仿佛在体表重新织结出一件盔甲来。
他们的身体也在随之快速涨大,仿佛要变成一个个巨人。
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噩力作祟的表象罢了。
如今要比噩力强度,我不是针对谁,在场的全都是战五渣。
我卷起黑雾,将自家的噩力充满整个楼层。
那些变成巨人的武士体表的血肉便在不相容的噩力冲击下一层层快速分散。
整个人都好像泄了气的气球般快速缩小。
眨眼工夫又变回常人大小。
再一眨眼血肉尽消,露出一副副玉样的骨架。
那些骨架却是凝聚了大量凝实的噩力,面对我的覆盖性的噩力冲击竟是稳住了体形,反倒因为抛弃了那些血肉累赘,动作更加迅速,如同鬼魅般踩着墙壁天棚快速移动变幻,攻击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到了这一步,只靠大范围的噩力覆盖已经解决不了问题。
必须得集中全部力量于一点进攻击,形成破甲般的锋锐,斩破那些凝实得几乎如同固体的噩力。
我将噩力集中到双手长剑、斩邪刃和青铜战斧上,看准围攻的间隙,发起快攻击。
到了这一步,也不讲什么你来我往的招数,就是看谁更快更准更狠。
这些破墙而出的家伙围攻起来,进退有序,分工明确,有虚招引诱的,有潜伏主攻的,还有备手防守的,层层叠叠,一波波攻击,几乎如同海浪般无休无止,而我的攻击则全被挡了下来,一时竟然不能取得任何战果。
这就没办法,只能出绝招了。
我当即大喝一声,“动手!”
便有一条矫健的乌黑身影自台阶拐角处纵出,手中长枪闪电般刺出,只一击,便把一个骷髅武士钉在了地上。
夏三小姐一直在出口的台阶上埋伏接应我呢!
刚刚严丝合缝的攻击阵型立马出了破绽。
我抓住机会,刀剑斧齐挥,砍瓜切菜般,将剩余的几个骷髅武士尽数砍倒。
一部分是用积聚了噩力的武器砍的,一部分则是用镇魇刀砍的。
用噩力武器砍倒的,倒在地上,化为一滩粘稠液体,而用镇魇刀砍倒的,却是落地摔散成一堆碎骨,缕缕黑气自碎骨上不停冒出来。
最后,只剩下被夏思雨钉在地上那个骷髅武士还在挣扎。
我想起刚才那个满地乱跑的盔甲,扭头一看,却见这东西竟然又动弹了,贴着地皮往通向下层的台阶方向移动,大概是怕弄出动静惊动我,移动的速度极慢。
这哪能让它跑掉。
不研究明白它为什么会动,我这心里总觉得不塌实。
这可是噩物是死物可是净宝术的理论基础!
我卷起黑雾过去,用剑挑起那盔甲。
那盔甲居然立马就一动不动了。
敢情刚才就是在装死,现在被发现了,居然又装起死了。
我挑着盔甲,回到夏思雨处,把盔甲扔到那个骷髅武士旁边,撤去体内噩力,变身回正常人形,然后便开始掏家伙。
什么药粉药水檀香符笔朱砂黄纸,一应净噩化邪的工具都拿出来。
不理会挣扎不休的骷髅武士,先点起三柱檀香,念罢净四方咒,将檀香立于身前地面,然后又用药水遍洒黑色盔甲。
这药水洒了一遍,便见装死的盔甲突然颤了颤,表面便有一层厚厚的黑色快速裉去,露出盔甲本来的颜色。
竟然是赤红色的!
褪去的黑色落到地上,立刻如同水流般向着台阶方向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