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杀新主持?”
不是我信不着他,实在是一个能连杀主持三百多天的家伙,你怎么敢保证他不会抽风再杀新主持三百多天呢?
谋杀这种事情,说不准啊,万一他上瘾了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树江上师登时涨红了脸,“我那是为了维护老圣观的法统,小叶天师,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接下来就是一堆颠三倒四的话,什么“净噩的事那能叫杀吗”“头可断,血可流,噩不能不能净”,总之就是显得挺有道理,完全不虚的样子。
我问:“你说的都是实话?你又不是净宝天师,净噩跟你有什么关系?”
树江上师肯定地说:“当然是真心实话。我虽然不懂净宝术,但做为老圣观弟子,那也是时刻把净噩去除放在心上的。”
为了老圣观,所以要杀老圣观主持,听起来没什么毛病。
我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就说:“你给石龙王做卧底,他许你什么好处?”
树江上师脸色大变,下意识掉头就跑,但跑了两步就停下了,转过身,看着我,“我不是给石龙王做卧底,而是给何家杰做卧底。与石龙王勾结的人是何家杰,不是我。”
我摊手说:“石龙王、何家杰都已经死了,你说的这些死无对证。”
树江上师叹气说:“是,确实是死无对证,你要不相信我,那就让我死在这里吧。我就一个要求,等我死后,把我送回川中老圣观,埋在老圣观后山。”
我问:“埋在那能复活吗?后山那只猴子跟你是一伙的,还是石龙王要从老圣观里拿走的东西能救你?”
树江上师气急败坏地说:“都不能,我既不是净噩天师,也没有噩物傍身,更没化身为噩,死了就死了,不可能复活。”
我冷笑了一声,“自打我接触噩物,就没有一个肯老老实实一把就死透的。所以,我学了个乖,再想彻底弄死谁,就把他扔虚界去,就算死不透,也永远别再想现回来,就在虚界里呆着吧!”
树江上师脸色就又是一变,“你已经能单独联系虚界,打通虚实之门?”
我一抬手,“要我给你演示一下吗?”
树江上师吓得往后连退好几步,“不用,不用,我信了。”
也不提死不死的了,眼珠子滴溜乱转,一看就是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就知道这滑头不老实。
从打在老圣观见他,他就没几句实话。
跟剥洋葱一样,扒了一层,还有一层,似乎跟谁都是一边的,但看起来跟他一边的都死透了,他却依旧活蹦乱跳。
我说:“罗锋死了,何家杰死了,石龙王也死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树江上师干笑道:“怎么可能呢,我们无怨无仇的,你还救过我……”
我叹气说:“罗锋跟你同是老圣观子弟,何家杰是你的合作伙伴,石龙王以为你是他的观内接应……一想到这些,我就心底发寒,我还是送你去虚界吧。”
树江上师干脆利索地说:“他们都是自己作死,跟我没关系,杀罗锋也是无奈之举,何家杰那是野心太大撞上了你,石龙王我都跟他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面。石玉婵出事,那是何家杰的阴谋,想借机一鱼两吃,既阴老圣观,又阴石龙王,同时威慑其他三大宗,顺便拿下石龙王想要的东西……她这么做,我是不同意的,不过我跟她就是个合作关系,也管不了她,还指望借她的力逃出老圣观……”
我不耐烦地摆手说:“树江道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也不用跟我解释这些,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直接送你去虚界。我也不怕告诉你,回来之前,我跑了一趟仰光,见过了地底下变成孽生邪种的亨利,又去了一趟内比都,在摩诃无量寺见了石龙王的大弟子。我现在知道的,比你想像的多,但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辞,我需要跟人对证一下。”
树江上师茫然地道:“亨利是谁?”
“哈布斯堡探险协会成员,一八九九年带探险队来缅甸找样东西,同一年哈德森也组了一支队伍深入五夷山区,那支队伍里,当时还有两个人,何志超和祝春晓!
对了,我跟你说过吗?何志超想夺舍我,被我杀了。
祝春晓想借长生盏害我,也被我杀了!
我在天南能够打开局面,靠的可不是神文公司那点支持!
而是融了静轮天宫,平了噩化地穴!
树江,我这一路走过来,任何想要坑我的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哪怕靠着噩物搞什么不死之身,夺舍重生,也没有一个能逃得过!
亨利化身孽生邪种怎么样,石龙王与噩源融为一体又怎么样,摩诃无量寺里赞波密降临也一样被我打回去,地庙中夏达赫哥拉的使者打开虚实之门,也一样不能逃生!”
MD,数到这里,我自己都有点震惊了。
还没包括山城之行死的那一堆呢,我这战绩着实有点彪啊。
听我数了这么多,树江的脸色那叫一个惨,白里透青,青里透紫,紫不溜丢,白里糊赤,嘴唇有些哆嗦,艰难地咽了咽口气,问:“我能问问,你现在到了哪一步?是奉噩为本,还是打破虚空,或是见神不坏?”
我从来没听人说过这三步,但要是不回答的话,似乎显得我太无知,那容易漏底,当即回答:“奉噩为本。”
树江道长松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还有挽回余地,要是打破虚空,那就没法回头了。你可千万不能再继续下去,无论联系的噩源许你什么好处,让你感受到什么不同的感觉,都绝不能同意学祂们的手段,噩力可以借用,噩法一学就会踏上彻底噩化之路,到了见神不坏,就必然大祸临头,死无葬身之地。”
我听他说得这么严重,便冷笑道:“树江道长,当初我用导噩法的时候,你可没跟我说过这些。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树江道长很真诚地道:“我以为你只是学了导噩法,哪知道你还掌握了化噩术。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阻止你,绝不让你踏上这一步。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还有挽回的余地。”
说完,他就从兜里掏出个册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