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儿子五平的到来,老黄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他每天早早起床,迎着第一缕阳光,开始了他的黄包车夫工作。
他的身影在市井小巷中穿梭,虽然这里的活计看似微不足道,但对于老黄来说,每一份工作都是宝贵的。
路程虽短,但因为频繁,收入也颇为可观,不比在火车站辛苦拉活挣得少。
有几次,老黄在市里转悠时,正好遇到了月明。月明的身影总是匆匆忙忙,手里拿着一摞厚厚的信件,穿梭在顺贡街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月明那忙碌而又坚定的背影,老黄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知道,自己的兄弟月明是为了全天下老百姓的幸福而拼命奔波,他的工作虽然平凡,但却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和期待。
然而,老黄作为一个兄长,对于月明的安全总是放心不下。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月明的工作充满了风险,老黄担心他随时可能会遭遇不测。
因此,每当老黄从顺贡街经过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多看几眼。
他的眼睛在街道上扫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看是否有任何异样或者可疑的迹象。
他希望自己能够在最关键时刻为月明提供帮助,哪怕是一点点的预警也好。
老黄的这份关心和守护,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却如同他每天拉车的脚步一样,坚定而深沉。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老黄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持着月明,守护着他的安全。
这份兄弟情深,如同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一天下午,阳光斜洒在顺贡街的石板路上,老黄拉着黄包车又一次经过这条熟悉的街道。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巷子口的两辆黄包车上,那里站着两个黄包车夫,但他们的面孔对老黄来说却是陌生的。
在泉城干了二十几年黄包车夫的老黄,几乎认识所有的同行,即便是新来的,至少也会觉得面熟。
但这两个人,他们的气质和举止与普通的黄包车夫截然不同,他们身上散发出一种颐指气使的官家气息,这让老黄的心中升起了一丝警觉。
就在这时,月明刚从街里的一条小巷中走出,手里还拿着几封信件。
老黄赶紧把月明拉到一边,低声提醒道:“街口上两个拉黄包车的不像好人,一个是我瞧着眼生,另外一个,我们黄包车夫一般都抽旱烟,很少抽得起哈达门之类的香烟。”
月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感激地看了老黄一眼,说道:“谢谢哥哥,我知道了。但是,你以后不要来这些地方。”
老黄一听,有些不悦地反驳道:“我怎么不能来了?我一个黄包车夫,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倔强和自由,仿佛在宣告自己的权利和意志不容侵犯。
说完,老黄转过脸,拉着黄包车离开了,留下月明一个人站在风中,望着老黄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月明知道老黄的提醒是出于对他的关心和保护,但他也明白,老黄的倔强和自尊让他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限制。
这天下午,老黄从天桥下面接了一个去顺贡街16号的活儿。客人手里拎着一个沉重的手提箱,看起来颇有几分神秘。
客人的口音带着南方特有的软糯,老黄虽然在泉城多年,接触过不少江浙一带的客人,能听懂一些方言,但这位客人的话语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以理解。
老黄尽力去捕捉那些模糊的词汇,试图理解客人的意图。
随着黄包车渐渐接近顺贡街,老黄的直觉告诉他,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不寻常。
西奎文街和晏公街的街口,不知何时停了几辆黑色的警用卡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更让老黄感到不安的是,原本停在街口的黄包车还在,但车夫却不是前天的那两个。
这些新换的车夫并不是老黄熟悉的那些同行,他们的神态和举止都透露出一种警觉和紧张。
老黄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识到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下,告诉自己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老黄倒吸一口冷气,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必须格外小心。他偷偷观察着四周,试图找出任何可能的线索。
同时,他也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不要影响到他和客人的安全。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老黄的每一个感官都被放大,他的心跳在胸腔中砰砰作响,但他的双手依然稳稳地握着车把,保持着黄包车的平稳前行。
他知道,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必须保持冷静,确保自己和客人能够安全度过这一关。
晏公街口的轿车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李营辰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他的动作从容,仿佛只是一位路过的行人。
他来到旁边的报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表面上看起来是在阅读,但他的目光却透过报纸的缝隙,紧紧地盯着顺贡街的每一个进出的人。
轿车的后座上,汪组长与一名乞丐打扮的人正在密谋。汪组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他详细地交代着行动计划,每一个细节都显得至关重要。
“顺贡街16号院旁边与对面都是我们的人,五点钟的时候,你进去找他们要点水喝,并趁机向里面多走几步观察一下地形。你只要看到里面有人聚集,你就高喊:‘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我们就冲进去抓人,明白吗?”汪组长说。
“明白!”乞丐打扮的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汪组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先下去吧,到西奎文街口,五点钟准时行动!”
在报摊看报纸的李营辰见乞丐摸样的人走到了西奎文街街口,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个抓捕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他觉得这是他升官发财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