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宁国公府的管家驾着马车向这边驶来。
马车还没停,管家便急急跳下车,步伐蹒跚的跑到林远面前。
“姑爷……”
“我已经和柳婉儿和离了。”林远打断管家的话,“所以我不再是柳家的姑爷,以后别再这么叫我了。”
管家一愣,喘了口气,“林公子,我家老爷吩咐了,让我务必留住您,等他回来!”
林远眉头一皱,“柳叔去了哪里?”
“之前工部尚书赵大人邀请,小的陪老爷去赵府做客,归来途中,陛下突然急召老爷入宫……”
……
与此同时。
皇宫,御书房内。
左尚书仆射边和璧、右尚书仆射慕子石、枢密使杨智渊,以及一众国公、权臣齐聚一堂。
大夏朝设有左右尚书仆射,也就相当于左右丞相。
不过大夏朝的左右尚书仆射,分别统御主管六部,是六部尚书的顶头上司。
枢密使则是枢密院的一把手,主管军机要事,调兵遣将。
而大夏朝也遵从了古制,以左为尊。
因此左尚书仆射边和璧的实权,比右尚书仆射慕子石的大。
边和璧主管六部的兵部、吏部、户部,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在朝堂上一向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盖压群臣。
而此时李炎将大夏朝这一群重臣召集到御书房,正是要和他们商议如何与戎狄使团议和的相关事宜。
就在这时,李清薇匆匆来报。
“父皇,女儿听闻戎狄使团进京商谈议和之事。”
“依女儿愚见,戎狄使团此次来者不善,恐怕有诈。”
“父皇一定要小心为上,万不能戎狄使团中的任何人靠近您七步之内!”
这话一出,现场群臣神色各异。
李炎一愣,而后笑问,“清薇,你这看法是你自己的判断,还是听他人言说?”
李清薇咬了咬红唇,“女儿方才所言,皆是林龙图所说。”
李炎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随即看向现场群臣。
“你们对林龙图的判断有何看法?”
宁国公柳功业第一时间拱手回应,“回禀陛下,老臣以为林龙图言之有理。”
“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戎狄人向来畏强而不讲德,媚上而傲下,极不守信义。”
“此次戎狄使团来了上百人,定是来者不善,别有用心,陛下小心防范,百益无一害!”
柳功业话音刚落,枢密使杨智渊立即站出来反驳。
“陛下,臣不赞同宁国公之言。”
“要知晓,戎狄使团来我大夏朝是为议和而来,若我大夏对其严密防范,议和又该怎么进行?”
杨智渊这话一出,来到现场的几位枢密院权臣立即站出来附和。
“杨大人言之有理,我大夏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岂能轻慢客人?”
“说的不错,此次和谈,事关我朝和戎狄未来百年之内是否有战火再生,切不能因一两句闲言而导致议和失败!”
“微臣附议……”
李炎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左右尚书仆射,你们有什么看法?”
右尚书仆射慕子石看了左尚书仆射边和璧一眼,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站出来拱手回应。
“启禀陛下,依老臣之见,戎狄使团议和之时,应做两手准备,既要防范戎狄使团,也要展现出我朝礼仪之邦的风度以及议和的诚意。”
不得不承认,慕子石这番话说的确实漂亮。
没办法。
慕子石在大夏朝廷是出了名的和泥匠。
因为他特别会和稀泥。
每次朝堂议事,众臣争论不休之时,最后大家一定会把问题抛给慕子石这位和泥匠。
这次也不例外,慕子石又活了一手好稀泥。
“慕爱卿言之有理。”李炎点点头,目光落在一直未曾开口的左尚书仆射边和璧身上。
“边爱卿,你对此事有何高见啊?”
边和璧微微欠身,“慕大人言之有理,老臣并无意见。”
边和璧这话一出,相当于给此事定了性。
随后现场其他凡是被李炎点名问到之臣,皆赞同慕子石的建议。
“既然诸位爱卿都无异议,那今晚就在紫金殿接待戎狄使团吧。”
李炎说完,话锋一转,“除此之外,诸位爱卿今晚参加宴会,皆可带一名家眷前来。”
“宁国公,回去告诉林远,今晚他必须来参加宴会,这是朕的命令!”
柳功业一愣,连忙躬身道谢。
“谢陛下隆恩!”
“老臣今晚一定把林远带到,就算绑也会将这小子绑来!”
李炎点头一笑,“好了,诸位爱卿各自去忙吧。”
站立在一旁的李清薇看着一群股肱大臣陆续离开,弯眉逐渐皱起,美眸却透出些许期待之色。
她担心今夜晚宴,戎狄使团恐对父皇李炎不利。
又期待能够在今夜晚宴上见到林远,最好能亲眼目睹林远大展文采。
……
黄昏时分。
宁国公府。
林远看着坐在自己旁边说的唾沫横飞的柳功业,彻底服气了。
“柳叔,你别说了,我住在柳家不走了还不行吗?您快歇歇吧!”
“瞧你那嗓子眼儿,估计都快冒烟了吧!”
柳功业一愣,随即喜笑颜开站起身来,满脸欣慰的拍了拍林远的肩膀。
“这才像话嘛!”
“贤婿,我不管你和婉儿是否已经和离,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贤婿,柳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赶你走,你就好生安心的住在这里!”
林远无奈一笑,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一道充满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不同意!”
下一刻,柳婉儿从外面走了进来,俏脸布满寒霜的盯着林远。
“林远,我不管你使了什么法子,成为了大夏朝的龙图阁大学士,但你要记住你之前答应我的,收拾完随身衣物就离开柳家!”
“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在我眼里一辈子永远都是一无是处的废人,我会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