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中,临近了傍晚,外出的族人,或手提、或两人抬、或肩上扛,纷纷带着猎物回到了部落,采集队的妇人亦是如此,带着采集到的果实满载而归。
露天食堂里充实着欢声笑语,广场空地上,今晚架着十一口陶锅,陶锅在篝火灼烧下,锅里的水被煮的沸腾着,冒起寥寥炊烟。是的,今天烧制的五口陶锅,也被拿出来放在广场使用。
大青石已被清洗干净,猎人们卖力的再上面分割着猎物,处理的内脏全都扔在了一边,第二天会被扔到下游的河里,风虫见此连忙拉过一个不忙的妇人道:“婶婶帮我洗一副内脏下水。”
妇人看了眼是少族长请自己帮忙,看到指的是动物内脏,连忙对风虫说:“少族长,那个不好吃。很臭,很臭!”妇人怕风虫不信还做出了捏鼻子的嫌弃动作。
风虫见此只得解释道:“婶婶我有办法让它变好吃。还有那个红红的两片,吃了它可以让我们得眼睛更加好使。”
妇人听了还有这效果,于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带走了一副内脏下水,来到一边先把心肝切割下来,又用一根长长的木棍串把肠子串好,一头用绳子系紧然后把肠子整根翻过来,抓把草木灰抹在大肠上,清理着肠子上的残渣、异味、扯掉多余的油脂,用草木灰反复的揉搓,见揉了十多分钟,便叫停,把所有的内脏都拿去清洗,等了一阵,见那位婶婶把洗好的内脏都拿了过来,也不切了,直接选了口陶锅扔进去煮上,然后就不管啦,看得一旁的这位婶婶目瞪口呆的在风中凌乱,我是谁?我在哪?于是她啥也不做了就在这守着。
转了一圈,风虫来到了家人这里,发现爷爷奶奶,父母,小叔,七位狩猎队长,十位采集队长都在,他们围成一个圈,不知在交谈着什么?走近,才发现。他们中间放着下午提炼的一斤多白盐,此时,众人脸上通红一片,只是皮肤都比较黑很难发现罢了。个个抑制不住的喜悦,爷爷风烈激动的再次确认道:“部落范围内的盐池真的可以制盐?”风鱼、还有下午运盐水回部落,又亲自上手提炼了一遍食盐的队长同时一脸无奈的点头,都问三遍了。“好!好!好啊!”爷爷风烈连连道好。
父亲风夷更是放声豪迈大笑:“哈哈哈,哈哈。”大声道:“吾族当兴!吾族当兴!”
“有了陶器,有了雪盐。吾族该善加利用,当获大利也!”猎长风圭激动大叫。
“是极!”
“是极!”众人纷纷附和
“吾族有少族长乃天幸也!吾族必当大兴!”猎长风羊疯狂喊道。
一旁的风虫,听到这,满头的黑线。都被夸的不好意思的嘞。
看到风虫在一旁的风烈从亢奋状态中清醒,转而大步迈着过来,将风虫举过头顶,连连说道:“吾有此孙,此生无憾已!”
风虫连忙喊道:“阿翁快放我下来,放我我下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人被逗的哈哈大笑不止。
奶奶听风虫大叫急得说道:“老头子,还不快把孙儿放下,别再摔着。”说着上前抢人,“快给我把乖孙放下。”最终风虫被奶奶救了下来。奶奶气不过还登了爷爷一眼,才罢休。抱着风虫连连安抚道:“乖孙儿,别怕,有奶奶!”
风虫这时平静道:“阿媪,孙儿不怕。”
议事继续进行,族长风夷道:“下个月中的集会,吾族要不要拿出雪盐去交易?”
“不可,此举易引得巫咸部族得警觉。”猎长风羊道。
“巫咸交易得。吾族却交易不得?这是何道理?”火爆的猎长风山恨声道。
有少部分人赞成拿盐去交易,更多的人不赞成带着盐去交易。毕竟巫咸部族的人口一千五百上下,一旦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可是会露出獠牙的。虽是同宗同源不敢明面上下刀子,但万一暗中行动呢?所以在没做好准备的前提下,不要轻易动别人口中的‘猎物’。
风虫沉思片刻笃定道:“可以用雪盐交易。”
“不可啊,少族长。”风羊急声劝阻。
风夷制止了风羊的劝阻,疑惑问道:“吾儿,此话怎讲?”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还在奶奶怀里的风虫。
风虫不急不慢的继续道:“可以交易,却不可明着交易。吾族可分为两队,一队去集会交易陶器物资。另一队则带上雪盐提前出发,在巫咸部族领地之外的必经之路上截胡其他部族的交易队伍,凭借我们的雪盐优势,必定没有哪个部族,可以抵制。”
众人震惊还可以这么玩,更是对风虫的智慧五体投地。
风羊复杂的看了眼年幼少族长自惭形秽。众人听完纷纷赞同交易。
只是去暗中交易的人选,该如何定?于是风夷:“只是这暗中的队伍,该尤何人带队?”
“没有人去,我去!”性情火爆的风山抢道。
其他几个狩猎队长也纷纷道:“吾等介愿往。”
这又让风夷犯了难,选谁不选谁的,万一去的人把事办砸了,又有一堆麻烦事。
看出了父亲的为难,风虫适时开口道:“爹,儿认为,应让羊伯领队前往。”声音很是笃定。
“哦?吾儿,何以见得?”风夷笑着问出心中所惑?
“吾,观羊伯行事,多有思虑,谋而善断,断则必践,如此果敢之人,岂能不用乎。且外族少有识得羊伯。”风虫说完后,不再言语。
一旁的风羊听得少族长如此,赞扬于他,只觉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更是对风虫大度所折服。
“族长,让吾前去吧?”这时风羊再次请命。
风夷只觉得儿子说的太好了,便同意道:“如此就由风羊领队,风石为左。”
另一个低调的狩猎队长被点名有点发懵,不过还是起身领命“是。”
这时一旁的的风山抓耳捞腮道:“少族长,你如此会赞扬人,也赞扬赞扬吾两句。”
谁知风虫还真,认真回道:“山伯,性如烈火,奋勇直前,无畏生死。”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听罢大笑不止。
风山有些懵,不懂啥意思,只听得懂最后一句,不畏生死,意思是说“我不怕死呗!”嘴里喃喃道。
事情议定,见其他族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部落的这群高层们,才都围坐在陶锅边,打着边炉,每个锅里炖的肉都不一样,有羊肉,有鹿肉,还有野猪肉,还有的炖着大骨头,高层们也不管其他,大块的吃着肉涮着野菜喝着肉汤,好不自在,这时一个锅捞出一节肠子,吃进嘴里也没吃出异味,便开口道:“此内脏怎么没有异味?”众人纷纷看来。果然是节肠子。这时风虫开口道:“那是我让一位婶婶洗的内脏,肠子翻过来用草木灰揉搓后,冲洗干净,自然异味会减少很多,还有,别把我的肝吃完,给我切一片再给我来碗那个汤。”风虫看对方要对整块肝下嘴有点急了,听得少族长这口气,那位队长只得悻悻放下,旁边的风羊起身过去用石刃,把肝脏挑起送到了风虫面前的陶锅,风虫见状也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让身边的父亲用石刃把整块肝脏切片。风夷边切边问:“这玩意好吃?”
风虫解释道:“吃肝脏,喝肝脏煮的汤,容易让人的视力,夜间也可以识物。”
听完风虫的解释,围坐的所有人,个个都爱吃肝脏,爱喝那个陶锅里煮的烫。弄的那个猎长只得换个地点吃。风虫还年幼,牙都没长全,吃了一小片肝脏,喝了小半碗汤就饱了。
深夜的寂静如同柔软的黑暗织物,轻轻覆盖着大地。万籁俱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只有月光透过门缝,洒在静谧的茅屋内,映出微弱的银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