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都安静!”见到大堂之中羌族首领们仿佛菜市场买菜大妈们一样议论起来,马腾起身,双手下压,想要制止他们的讨论。
然而,让马腾感到尴尬的是,无论他如何呼喝,现场竟无一人响应,仍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眼见竟无人理会自己,马腾也不由得怒从总来,噌地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使出全身力气将面前的桌案砍成两段,愤怒的吼道:
“再有乱言者,犹如此案!”
堂下众人面面相觑,见马腾真的发怒了,一时间也无人敢直面马腾的怒火,
“各位首领不若在此稍等数日,是真是假,到时便知!”说罢,马腾也不管堂中这数十位首领,径自离去。
是夜,马腾夏侯兰在韩遂的一番招待下入住太守府,各种首领自然也有人去招待。
在接风宴上多喝了两本闷酒的马腾他们不知道的是,金城一队约莫万人的队伍,悄悄的离开,往武威方向去了。
有了马腾和韩遂的弹压,金城之中暂时保持着平静。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城中的不安和躁动,越发的明显起来。
三天、五天、七天!
原本以为最多三五天便能跟上的运粮队,却迟迟不见踪影。
感觉到了不对劲的马腾和夏侯兰赶紧派出斥候沿途查看,却不想斥候都是一去不复返。
强烈的不安在二人心头萦绕,难道,粮队出了意外?
第八日清早,一夜未睡的马腾忽然听闻府外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声。
暗道不妙的马腾立即出府查看,却看到数十位羌族首领挥舞着兵刃,就要冲进太守府来。
“大胆,尔等意欲何为?”脑子尚且昏昏沉沉的的马腾见这一群莽夫杀气腾腾的冲来,不由大骇,强装镇定的怒斥一声。
“杀了这狗官,就是他骗我们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瞬时便得到众人的响应。
“对,杀了他,给死去的族人们报仇!”已经被完全煽动起情绪的羌族首领们,双目赤红,就朝马腾冲了过去。
可怜马腾还迷迷糊糊没有完全清醒,还没反应过来要暂避锋芒,还要再呵斥两句,将来人骂退。
不料,一把短刀突然刺入马腾前胸,然后再拔出,再刺入!
如此反复数次,直到来人看着马腾口吐血沫,软软倒下才罢手!
“首领们,如今杀了这汉狗,定为汉人朝廷追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这金城给占了!”
那动手之人挥舞着尚且流淌着马腾鲜血的马刀,振臂高呼!
原本看见马腾突然被捅死,还有些手足无措的羌人首领们,听得有人如此呼喊,一下便找到了主心骨般,纷纷呼应。
就在众人想要冲出城去,点齐各部兵马占了金城之时,一支千余人的队伍突然冲出,将太守府团团围住!
“大胆,尔等竟敢冲击太守府,是要造反吗?”珊珊来迟的韩遂从太守府门中出来,一脸怒容的看着羌人首领们。
“来人,将这群反贼统统拿下!”出得门来的韩遂,竟是二话不说就要下令拿人,那千余卫兵听令,纷纷上来捉拿羌族首领们。
“大兄,大兄?”韩遂低头,看见马腾早已没有了声息的身体正汩汩冒着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悲呼一声,俯身抱住马腾尸首,放声大哭。
“谁,是谁杀的马将军!?”良久,韩遂放下马腾尸首,杀气腾腾的站起身来,扫视着在场众人。
在场的羌族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没有找到刚才动手杀马腾那人?
嗯?人呢?
“怎么,诸位也都是各部首领,竟然敢做不敢当吗?”韩遂见没人答话,举起手中长剑,就要下令士兵捉拿在场首领们。
“将军息怒!”突然,韩遂身后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却是鬼面书生。
“将军,马将军突遭意外,众首领难辞其咎!然如今凉州不可乱,若将一众首领格杀,恐凉州生灵涂炭就在眼前。”
“逝者已矣,不若好生安排善后事宜!”鬼面书生来到韩遂面前,轻声建议道。
虽然说是轻声,可离得近的羌族首领们却都听得清清楚楚,立即便有反应快的羌族首领出来附和:
“先说说的在理,我们只是不满这马腾无故糊弄我等,对大汉并无二心,今愿奉韩将军号令!”
“愿奉韩将军号令!”
“愿奉韩将军号令!”
有人带头,面对韩遂刀兵相向,在场的首领们全部选择了低头,表示愿意臣服韩遂。
一起群体事件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众人纷纷散去,独留下唯一的受害者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府外发生何事?”清晨醒来的夏侯兰听见太守府门口一阵吵嚷,想要出去看看。
刚刚打开房门,却发现院中几名军士正在站岗,于是便询问道。
“吾等不知!”军士似乎被打过招呼,不论夏侯兰怎么问,就是回答不知。
“某亲自出去看看!”见问不到自己想要的事情,夏侯兰想要自己出府去看看。
“将军有令,请夏侯将军在府中好生歇息,莫要轻易外出。”不料,夏侯兰没走两步,就被军士拦住。
“某非要出府呢?”夏侯兰双瞳一缩,一股杀意一闪而逝,他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了。
“小人不过奉命行事,请将军莫要为难。”军士却是挺有客气,但就是不肯让开。
夏侯兰想要硬闯,但打眼扫视一番,看着墙外林立的兵刃,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得已回到房中的夏侯兰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他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了,金城一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心中暗自焦急的夏侯兰开始琢磨起来怎么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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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金城郡治所允吾县约莫五十里地的一处山谷中,马超、庞德率领数百名骑兵在此驻扎。
此刻他们样貌显得非常狼狈,似是被人追杀,一路逃亡至此。
“令明,不想你我却是犯了大忌,如今粮草被夺,将士多有死伤,该如何向父亲交待?”篝火前,马超愤愤的拨弄着柴火,问一旁的庞德道。
“少将军,敌将武艺高强,竟不下与德,这凉州之地,除了阎行,还未听闻他人有如此武力!”相比较心思简单的马超,庞德却察觉到了不一般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