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放完了,只剩下大人们的欢声笑语,隔壁家传来敲门声,大概是离开家乡许久未归的孩子回来了。
“阿晋,我困了。”纪倚秋靠在温晋怀里,打了个哈欠。
温晋望了望桌上还剩下半碗的饺子,说:“吃了胃药再睡。”
纪倚秋点头应下,转身回了房间。
纪倚秋有胃病,这几年熬出来的,有时候吃得好好的,她会突然食如嚼蜡。
温晋不敢去想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温晋把剩下的饺子吃完,收拾好桌子,便去洗澡了。
他进房间的时候,纪倚秋已经睡着了。
温晋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的一脚,生怕吵醒纪倚秋。
但纪倚秋还是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示意温晋快点上来。
床很大,但纪倚秋只占了一半不到,她习惯了只靠着角落。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温晋的耳畔边传来一阵阵恬静的呼吸声,他紧了紧怀里的人,安心地闭上眼。
“乖乖,呆在这儿等我回来,好吗?”
纪倚秋跌坐在地上,看着温晋越走越远,她想起身去追,但四肢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动弹不得。
眼泪砸落在地上,又变成一团团白气。
一张张骇人的脸出现在纪倚秋的面前,将光明一点点吞噬掉,最后只剩下片片黑暗,无边无际。
一阵阵痛苦的声音在纪倚秋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几近崩溃的边缘。
“啊。”纪倚秋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来,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连额头都渗出了细微的汗,眼边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原来只是梦啊……
温晋被纪倚秋的动静吵醒,忙问她怎么了。
纪倚秋擦了擦泪:“没事,就是做恶梦了。”
温晋给纪倚秋递了杯水,看着她一饮而尽。
温晋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顺便抽了张纸,温柔地给她擦干额头上的汗。
纪倚秋环住温晋,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阿晋,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纪倚秋声音越来越小,甚至染上了哭腔。
温晋回抱纪倚秋的手一顿,他感觉心脏像有一把刀在划,他将纪倚秋抱得很紧,好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液里。
“乖乖,怎么会不要你呢,不会的,不会不要你的,我一直在的。”温晋柔声哄着,深邃的瞳孔里只剩下心疼。
这六年里,纪倚秋到底在多少个夜晚这样惊醒,他不知道。
“好了乖乖,别哭了,好吗?”温晋揉着纪倚秋的头:“乖乖,笑起来才好看。”
纪倚秋从温晋怀里出来,点了点头。
温晋舒了一口气,给纪倚秋擦干脸上的泪:“快睡吧。”
纪倚秋躺下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温晋静静地看着纪倚秋,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他在纪倚秋额头上落下一吻,柔声说:“好梦。”
这一夜,温晋怎么也睡不着。
纪倚秋却睡得格外安心,大概知道温晋一直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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