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内突然人声鼎沸，嘈杂震耳。
不管是上班族，还是学生党，似乎同一时间，看到了同一条内容。
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全都讨论了起来。
唯有早起抢鸡蛋的老年天团，一脸茫然地拎着菜篮，觉得这帮年轻人要完。
林延瞄了一眼旁边的几台手机。
他看到了两条新闻。
一条来自《热点直通车》的灵异版块。
标题：少年与老太的床边故事！
手机的主人看见标题，嘴里骂骂咧咧。
“我信你个鬼！昨天也是标题狗，结果点进去是鬼故事！我早看穿这些无良媒体的套路了！”
嘴上骂着，手却很诚实地划着屏幕查看。
似乎察觉到林延的目光，年轻人往前凑了凑，有了几分安全感。
“兄弟来啊，一起看啊。”
“你看标题，少年与老太的床边故事，一看就是花边新闻。”
“肯定老有意思了！”
年轻人眼里多了几分恶趣味，似乎想用这条新闻，吓一吓林延。
林延还真没客气，直接凑了上来。
文字内容没什么营养，年轻人直接跳过，给林延展示照片。
林延赞叹道：“这照片拍得真好，拍照的肯定是非常优秀的摄影师！”
年轻人点点头，“你说这个，那确实没毛病。”
他会骂摄影师的照片吓人，但不会说拍得差。
这条新闻，年轻人也是第一次看。
照片里，鬼婆手握血腥的杀猪刀，朝着床上的人落刀。
年轻人打了个寒颤，一把捂住自己的脸。
不光是他，周围不少人都做了同样的动作。
仿佛眼前真有一把刀，落向他们的脸，本能地抬手抵挡。
年轻人神色有些尴尬，嘴里嘀咕道：“昨天都被吓了一次，今天怎么还不长记性……”
他偷瞄了一眼林延，发现林延没有任何反应。
装淡定是吧？
昨天他也是一样，朋友给他看灵异新闻的时候，自己强装淡定，但看到第三张照片的时候就绷不住了……
“兄弟，我劝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延道：“时刻准备着。”
年轻人划动屏幕，一张一张照片地翻看。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的颤抖愈发明显。
直到最后一张照片里，被剥皮的人坐在床上，握住鬼婆的手臂。
这一幕，彻底将年轻人的恐惧，激发到极致，毫不顾形象地大叫一声。
然后才意识到失态，赶紧闭嘴，尴尬地打量四周，生怕别人笑话。
实际上没人笑话他。
他们也在看新闻，也能感同身受，理解年轻人的反应。
想控制自己，却不知不觉沉浸在照片的氛围里，浑然不觉，直到最后情绪爆发失控，才回过神来。
年轻人再一次看向林延。
“不是，哥们，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别是个变态吧？”
这话吸引周围不少的人注意力，一个个纷纷看向林延。
真正的从容是装不出来的。
学生党可能看不透，但上班族一个个摸爬滚打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林延的淡定，着实让他们有些错愕。
突然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力，林延觉得这是个机会。
“你给我看的，是《热点直通车》的新闻吧？他们的灵异新闻没啥意思，还不如看《每日头条》的呢。”
不少人都是一愣，赶紧翻了翻手机，发现刚才浏览的，还真是《热点直通车》的新闻。
有几个神色不怎么自然，他们看的是《每日头条》的新闻，知道林延说的是什么……
“兄弟，照你这么说，《热点直通车》比不上《每日头条？》”
“《每日头条》有灵异新闻吗？我怎么没看过？”
“你们看看热搜榜，头条现在是第一了。”
全员低头翻看热榜，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林延都没想到，自己帮公司打广告，竟然还有这么多“捧哏”。
在他的鼓吹，还有热搜榜的加持下。
众人纷纷打开《每日头条》，很多没下载的，边下载边看身边人的手机。
点进去甚至不需要特地寻找，第一条横幅就是灵异新闻。
众人纷纷点了进去。
“兄弟，你怎么不看？手机里没有头条吗？”
“呃，我刚才看的就是头条的新闻。”
“哦？那你评价一下。”
这人摆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脸，“一般般，你自己看吧……”
说完，趁对方低头看手机，这货小心翼翼挤过人群，离得远远的，确认对方看不到自己，才松了口气。
所有的手机，不约而同播出同样的音频。
屏幕呈现同样的视频内容。
动态的影像，加上现场的收音，冲击力远比照片猛烈得多！
好不容易消退的恐惧氛围，又一次在地铁里蔓延开。
甚至不断扩大延展，情况比之前更加严重！
“明明还没到公司，怎么感觉已经虚脱了？”
“代入感很强，我已经感觉躺在床上，被老太太手拿把掐了。”
“以后穿红衣服的，都离我远一点。”
“《每日头条》的新闻质量，确实比《热点直通车》要高……”
“两条新闻，讲同一件事，质量高下立判。”
讨论声逐渐盖过地铁行驶的声音。
林延的身形，隐没在人群里。
眼前这些人形形色色，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每日头条》今天的新闻质量，比《热点直通车》要高，更能吸引人！
刚开始的热度，可能确实比不上直通车。
毕竟直通车凭借昨天的新闻，已经小火了一把，攒下一定的粉丝基础。
新内容一发布，这些“粉丝”肯定先冲着直通车来，自然把热度抬了上去。
但随着时间推移，头条的热度逐渐攀升，凭借着视频的高质量，完全碾压《热点直通车》。
直通车的内容也够硬，在所有灵异版块里稳稳占据第二的位置。
两份素材，都出自林延之手，林延心里还是有些许成就感的。
不过，地铁里忽然响起此起彼伏、不合时宜的声音。
“你们看责任编辑的名字，刘平，我记住这货了！”
“妈的，大早上把我吓出一身冷汗，以后这些叫刘平的，我见一个打一个！”
“各位，别骂错目标啊，你们看最后的括号，摄影记者：林延！内容都是这个林延提供的。”
“林延是吧？以后叫林延的，我见一个打一个！”
“打的时候带上我，我略懂些拳脚功夫。”
听着耳边络绎不绝的讨论，林延默不作声。
他们要打的是林延。
应该不管我吴彦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