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这就去。”
朱棣领命,连忙跑走。
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
马皇后笑盈盈地赶来:
“陛下,听棣儿说陛下有好东西要和臣妾分享?”
“快来快来,这香味给咱馋的啊……”
朱元璋连忙招呼。
两人落座。
朱棣也十分有眼力见地,上去把捆着油纸的麻绳撕开。
露出里面的鸭肉。
叶轩叮嘱过,一定要趁热吃才能体会到最原本的味道。
所以他这一路,紧赶慢赶。
油纸拆开。
露出里面切的精致的,薄厚均匀的鸭肉片。
四四方方,柿红色晶莹剔透的鸭皮。
外加一份炒鸭骨,一叠荷叶饼。
“父皇,那店家教给儿臣一个吃法,是专门用来吃这脆皮烤鸭的。”
“那你还等着干什么,赶紧给咱看看啊!”
朱元璋一挥手。
朱棣上前,照着自己那天在徐达那里学到的,以及叶轩教过的吃法包了个精致的鸭肉卷。
轻轻放到朱元璋的盘子里:
“请父皇品尝。”
“好啊。”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自己这个儿子愈发感到欣慰。
同时他也被脆皮烤鸭那股香味勾的有些受不了,连忙夹起盘子里的鸭肉卷塞进口中。
“嗯,不错!”
“妹子,你也赶紧尝尝!”
朱棣又包了一个,放到马皇后盘子里。
马皇后咬了一口,笑着点头:
“鸭肉味道香醇,麦酱咸淡合适,再夹上葱丝整体味道也就不油腻了……”
“不错不错。”
马皇后十分满意。
一旁朱元璋更是吃嗨了。
一口接着一口,半晌就下去了半只鸭子。
又夹起一块鸭皮,沾了点桂花糖。
放进嘴里咀嚼,香味充盈口腔。
两人一快一慢,很快就消灭了一只鸭子。
朱棣一口没吃,在一旁服侍。
就好像普通人家的一家三口在吃饭,十分温馨。
体验了各种吃法,马皇后也十分开心。
同时也有些好奇。
“普普通通的一只鸭子,竟然能研究出这么多种吃法……这是哪来的厨子?”
“这是一家酒楼的特色,昨日父皇提起,所以特地买了几只过来。”
朱棣恭恭敬敬说道:
“不过听人说,这吃法并不是厨子研究出来的,而是那家店的掌柜研究的。”
“那掌柜的,也是个妙人。”
“哦?何出此言?”
朱元璋啃着鸭腿,来了兴趣:
“说来给咱听听。”
“是。”
朱棣点头。
然后将自己在叶轩那里获得的消息,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父母早亡,勤工俭学,考中举人……
又觉得自己无缘殿试,放弃会试才开了这家酒楼……
听完。
朱元璋都懵逼了。
“放弃会试,然后去经商?”
“那掌柜的是这样说的。”
朱棣回复。
“嗯……”
放下手中的鸭腿,朱元璋陷入沉思。
放眼整个大明朝,何人不对入朝为官趋之若鹜?
更何况自己还实行扩招,广纳人才。
每年进京参加会试的人,数不胜数。
这些人,都是为了入朝为官来的。
而这酒楼店家,明明考上了举人,却给人一种“对做官不感兴趣”的感觉。
会试成绩还没出,就直接想好退路。
最主要的是……
竟然还自降身份去经商?
朱元璋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朱棣口中的这位“妙人”究竟是怎么个脑回路。
“不对劲……”
朱元璋皱起眉头。
他一时间无法理解这酒楼掌柜的做法。
按照当今大明的分级。
哪怕通过不了会试,也能做个官,亦或者当个私塾先生。
去经商是怎么个想法?
这不相当于有美味佳肴不吃,偏偏去吃些什么咸菜滚豆腐吗……
“陛下。”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旁马皇后擦了擦嘴,笑着说道:
“照棣儿说的,那位酒楼掌柜应该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亦或者的确觉得会试的试题难,所以才自觉放弃。”
“不然为何要放弃会试?”
“倒是这么个道理……”
朱元璋也点了点头,觉得马皇后的说法很有道理。
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旁的朱棣忽然想开口。
他和叶轩打交道不多,但也算是在酒楼里聊了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不足以认清一个人。
但从叶轩的举止投足,亦或者谈吐之间,他都能看得出对方绝对不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更何况……
若真是不学无术,又怎能通过乡试,参加春闱?
最主要的还是在他疑惑,叶轩为什么不多赚些钱的时候,叶轩那一番回答。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句话出自典籍,寻常人自然是接触不到的。
能把古人的言论,结合到自己的生活中。
甚至贯彻自己的生意经……
叶轩绝对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不过朱棣倒是没有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烤鸭做的再好,生意做的再好,也终究是个小人物。
不足以让父皇为其浪费太多心神。
……
“不错,味道真不错。”
一连消灭了两只烤鸭,朱元璋满足地擦了擦手。
同时,他也对研究出这道美味的人,越来越感兴趣。
他招招手。
一旁的太监连忙走过来,蹲伏下去。
朱元璋道:
“去把毛骧给咱叫来。”
“喏。”
太监匆匆离去。
不一会儿,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便赶了过来。
“参见陛下。”
“平身吧。”
朱元璋摆摆手,说道:
“等过一阵会试的成绩出来,你去找一个叫……”
“叶轩。”
一旁朱棣连忙开口。
“对,就去给咱找一个叫叶轩的考生的试卷。”
“咱倒要看看,这个叶轩的文采水平究竟有多差,才能这么有觉悟地放弃为官,去卖烤鸭。”
“是!”
毛骧领命,将叶轩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匆匆离去。
一旁马皇后和朱棣也没什么好拦着的。
权当这是老朱来了兴致,想找个乐子而已。
“不过,不说文采,我倒觉得这个叶轩真的像棣儿说的那样是个妙人。”
“哦?妹子何出此言?”
“陛下你看,按照棣儿所说,这叶轩从离开贡院到这脆皮烤鸭名满整个应天府,才过去了多少时间?”
马皇后笑着说道:
“这么短时间里,能把这一道菜宣传地人人皆知。”
“且不说菜的味道如何,就经商方面而言,绝对是很有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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