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的侄儿,见了本星君为何不跪。”
贾琮此刻擒着贾芹的右臂,膝盖顶在了这家伙的腰上。
“我倒是谁,原来是三叔啊……嘶”
贾芹的脑门已经疼出了一层汗,可偏偏现在被贾琮扯着胳膊的他没办法反抗,越反抗越疼。
“怎么,金钱美女功名利禄,现在你又不想要了?”
贾琮打趣的问道,手上的力气也又加上了一分。
“不要了,不要了,三叔快松手,侄儿知错了。”
贾芹这时候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另一只手无助的在地上胡乱地拍着。
“小声说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准嚎叫。”
威慑的目的已经达成,贾琮也就放开了贾芹。
终于恢复了自由,贾芹第一时间将被折过去的臂膀拉回来抖了两下,这玩意儿还好使之后,这才转过身来坐在地上。
“三叔,你怎么这么大老晚的又到家庙里了?难不成是在这住的久了,回去之后认床睡不着觉?”
虽然身体已经被打服,很明显平白受了这么一趟惊吓的贾芹,心里还没有完全服帖。
“我要去哪里睡觉,关你屁事。”
贾琮屋内摇曳的灯光努了努嘴“里边是谁?”
“这,我建议您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贾芹面露纠结。
贾琮此刻不慌不忙的走到了贾芹身边,随后猛然一蹲下,这个动作吓得贾芹赶紧把才恢复过来的右臂又收回到了背后,人也顺势躺到了地上。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双手都收了起来,自己这位三叔却猛然伸手在自己膝盖附近点了一下。
顷刻之间,钻心的疼痛膝盖处传来,咬着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嚎叫出来的贾芹,脸很快便疼的变了形。
“教你一招,这地方叫阳凌泉穴,瞧你疼的这般厉害,说明你肝郁气滞,气血瘀阻。回头找个医师给你好好瞧瞧,年纪轻轻的,这一身的毛病倒是不少。”
“三叔,手下留情。”贾芹这时候眼泪都下来了,可偏偏还是得忍着性子。
“那烦问一下贾芹护卫,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里面到底是谁。”
贾琮背着手弯着腰,自上而下俯视着贾芹,眼神中自带着一分嘲笑与威胁。
“是东府珍大爷。”面对这种近在咫尺赤果果的威胁,贾芹也豁出去了。
‘你既然非要听,那我便告诉你好了。’贾芹在心里暗戳戳的想着。
可谁料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却看见贾琮的右手又动了起来,吓得他立马在地上缩成了一团。
“三叔,该说的我可都说了,您放过我好不好。”
“我问的不是贾珍,我指的是另外一位。”
“这个嘛,侄儿实在不好说。”
“哦,我还知道一处穴位,能帮你测一测你是不是肾虚。”贾琮的手如闪电一般迅速探来。
贾芹一看就慌了神,忙开口道:
“是、是尤二姐。”
贾芹说完之后浑身都为之一松,压在心口的秘密可算是吐露了出去。
最后,他看见贾琮果然如自己预料的一般愣在了原地,他这时也终于瞅着了机会从地上面慢慢爬了起来。
“原本侄儿是打算把这个秘密藏死在心里,可架不住三叔您非要问。现在既然得了结果,三叔您可不能怪我口无遮拦。”
贾芹得意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拍打着,一边还不停的用眼神打量贾琮。
尤二姐是贾珍后娶的继室尤氏的妹妹,尤氏是宁国府名义上的当家奶奶。
不过这位珍大奶奶,在宁国府并无实权,自己也没什么才干,一直处于被压抑的状态。
这位尤二姐并不是尤氏的亲生妹妹,而是尤氏继母的女儿,是尤老娘与前夫所生,后尤老娘改嫁尤家时随来。
当初因为贾敬的丧事,尤老娘与其二女进了宁国府。
没想到在这丧礼之上,这位生得模样标致的小姨子,便被贾珍垂涎。
贾琮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暗暗叹气。
‘原以为在他们心里,家庙总是个有顾忌的地方。可万万没想到,这贾珍竟然放肆到了这般地步。’
“为何偏偏选择这个地方,这儿这么多和尚,也不怕走漏了风声。”
“嗯?”贾芹本以为贾琮听到这震撼的消息之后,会主动避及跟自己谈论此事。
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子的一颗八卦之心竟比自己还来的强。
“三叔当真要继续听下去?”贾芹大着胆子朝贾琮那边靠近了半步。
“你赶紧细细说来,我听的高兴了,指不定还赏你两拳……不,我说的是两钱。”
虽然贾琮及时纠正了口误,但贾芹却是听了个仔细,一下子脸就变成了猪肝色。
“好叫三叔知道,这家庙看似人来人往,实则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只需珍大爷自己找个由头来家庙躲个清闲,我自有法子将那女子悄无声息的送到这院子来。
一来一回,就只有珍大爷和我清楚,旁人还当珍大爷在里边虔诚修佛呢。”
见自己方才丢出的猛料没能把贾琮这个小娃娃给吓晕,贾芹立刻再添一把火上去。
“你倒是整的好差事。”
听到这里贾琮也不由得给贾芹这家伙点了一个赞,这件事虽然他嘴上说的极为容易,可实际上风险极大。
这么多人要想珍藏住这个秘密,所凭借的并不仅仅是掩人耳目的手段,更重要的是要通过其他方式将这家庙里大大小小的和尚都给摆平了。
“我就说,你小子怎么到了这里来之后,放着好端端骗钱的路子不干,却反倒跟着一群没啥钱的和尚,搞起赌博来了。
现在看来,赌钱是小,通过赌债赌上他们的嘴,才是你小子真正的目的。”
“三叔可别这么说,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就能扯到骗钱上面去。”
贾芹听完心里一惊,自己这点小九九竟然都被贾琮给分析了去。
“瞧你如此淡定,不怕我把这事儿捅到府里去?”
“三叔说笑了,那里边可是东府的珍大爷,你要真打算把这事捅回去。
等这事情闹大了,那可就是您和珍大爷之间的矛盾,搞不好了,还会酿成西府跟东府之间的争执。
依着侄儿所见,三叔您不是个莽撞的人,平素您最计较得失,如何会在这些浪费精力的事情上耽误功夫。
更何况这事情万一真被三叔您给闹大了,那也是你们神仙打架,我这样的小鬼即使遭点殃,那也得排在后边不是。”
当初能决定给贾琮开口,贾芹便已将其中的利害分析过一遍,这个时候他自觉笃定,心中并无畏惧。
‘我贾芹虽然跟你们这些公子比起来位卑言轻,你到底也知道什么叫审时度势。哪像你这个不知是非好歹的小娃娃,明明都劝过你好几遍,这事儿能不听就别听,你还非得把自己搅进到风暴圈里来。
终究还是历练少了,脑瓜子再机灵,遇到这种伦理上的麻烦事儿,我看你小子也值得抓瞎。’贾芹心里暗暗得意。
孰料就在此时,贾琮幽幽的话语却再一次将气氛笼罩在了贾芹全身。
“你猜,万一这事情传出点儿端倪出去,你口中的珍大爷,就会自己把所有事扛着,选择到荣国府找我麻烦,还是对对外宣布这都是你贾芹胡言乱语,找个由头就先把你给打死。”
贾琮微微一笑,这笑容直让贾芹寒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