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秋妍妍的身体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身上。她嘴角的血迹刺痛了我的眼，胸口那股熟悉的阴冷感再次袭来，心脏怪物仿佛在疯狂地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妍妍！妍妍！”我摇晃着她的身体，却得不到一丝回应。她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该死！
我抬头，怒火中烧地瞪着顾元忠，他捂着被秋妍妍斩伤的手臂，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
“顾元忠，你最好祈祷妍妍没事，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我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顾元忠瑟缩了一下，却依然嘴硬道：“凡儿，你误会了，我……我只是太激动了，我……”
“激动？”我冷笑一声，眼中杀意涌动，“你激动到要掐死叶凤至？你激动到要置我于死地？”
顾元忠语塞，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凡，你冷静一点。”叶凤至的声音虚弱地响起，她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身来，“你父亲他……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仇恨？”我看向叶凤至，眼中充满了疑惑，“什么仇恨？”
叶凤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缓缓说道：“顾凡，你听我说，你母亲的死，并非意外……”
她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母亲……不是意外？”
叶凤至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当年，你母亲怀着你，本来应该平安生产，却突然遭遇难产，最终一尸两命。你父亲一直以为是意外，但实际上……”
“实际上是什么？”我急切地问道。
叶凤至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凤至，你住口！”顾元忠突然暴怒，他冲到叶凤至面前，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被秋妍妍一剑逼退。
“顾元忠，你再敢动她一下，我就杀了你！”秋妍妍的声音冰冷刺骨，剑尖寒光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刺穿顾元忠的喉咙。
顾元忠畏惧地后退了几步，却依然恶狠狠地瞪着叶凤至，“贱人！你敢胡说八道，我……”
“够了！”叶凤至突然厉声喝道，她一把推开顾元忠，走到我面前，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顾凡，你母亲的死，是……是你父亲一手造成的！”
“什么？！”我惊呼一声，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叶凤至继续说道：“当年，你父亲为了继承侯爵之位，不惜勾结外人，害死了你母亲……”
“你胡说！”顾元忠歇斯底里地吼道，“你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害死自己的妻子？！”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叶凤至冷冷地看着他，“当年，你为了得到侯爵之位，答应将侯府的宝物献给罗教，而你妻子却极力反对，你便……”
“住口！住口！”顾元忠像疯了一样冲向叶凤至，却被秋妍妍一脚踹翻在地。
“顾元忠，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秋妍妍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
顾元忠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伤势过重，无力地倒在地上。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祈求，“凡儿，你……你相信我，我没有……”
“我相信你？”我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为了权力，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害死，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顾元忠瘫软在地上，不再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看着叶凤至，问道：“叶凤至，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有什么目的？”
叶凤至苦笑一声，“顾凡，你真的以为，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吗？”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叶凤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顾凡，我……”
她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被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凡儿，你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抬头看去，只见父亲顾昭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父亲的突然出现，让我原本混乱的思绪更加复杂。叶凤至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我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父亲，那个在我记忆中一直伟岸正直的父亲，竟然会为了权力而害死母亲？
“凡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的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终落在了我身上。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叶凤至的话让我对父亲产生了怀疑，但我也不想轻易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昭哥，你来得正好。”顾元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叶凤至说道，“这个女人，她……”
“闭嘴！”父亲厉声喝道，他走到顾元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元忠，我警告你，凤至是我的客人，你再敢对她无礼，就别怪我不客气！”
顾元忠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父亲转头看向叶凤至，语气缓和了一些，“凤至，你没事吧？”
叶凤至摇摇头，没有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再次问道，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我深吸一口气，将叶凤至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凡儿，你……”父亲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似乎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秋妍妍冷笑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
“秋妍妍，你不要太过分！”父亲怒道，“我知道你和元忠之间有恩怨，但你也不能随便污蔑我！”
“污蔑？”秋妍妍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当年，你为了得到侯爵之位，答应将侯府的宝物献给罗教，而你妻子却极力反对，你便……”
“住口！”父亲怒吼一声，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拔出佩剑，指向秋妍妍，“秋妍妍，我念在你曾经是我妻子的份上，一再忍让你，但你如果再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翻脸无情？”秋妍妍毫不畏惧地迎上父亲的目光，“顾昭，你以为我怕你吗？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你当年为了权力，不惜杀妻灭子，如今还想掩盖真相，你……你简直禽兽不如！”
“你……”父亲气得浑身发抖，剑尖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刺出去。
“够了！”我突然大喝一声，我走到父亲面前，直视着他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父亲，当年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解释！”
父亲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顾昭，你还不肯承认吗？”叶凤至突然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证明吗？”
她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我，“顾凡，你看看这个。”
我接过信，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信上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母亲的笔迹！
信的内容，是一封遗书，母亲在信中控诉了父亲的罪行，并表示自己已经对他彻底失望，决定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这……这不可能！”父亲脸色苍白，他一把抢过信，仔细地看了几遍，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这不可能……”
“顾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秋妍妍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
父亲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顾昭，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看着父亲，声音颤抖着，“你为什么要害死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凡儿……”父亲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我……我……”
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顾昭，你以为你一句‘我错了’就可以弥补你犯下的罪孽吗？”秋妍妍冷笑道，“你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你……你罪该万死！”
“秋妍妍，我求你不要再说了！”顾元忠突然跪在地上，抱着秋妍妍的腿，哭喊道，“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父亲已经知道错了，你就放过他吧！”
“放过他？”秋妍妍冷冷地看着顾元忠，“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以为我是在为谁报仇？”
她猛地甩开顾元忠，指着我说道，“顾凡，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母亲的死，你童年的痛苦，都是拜你父亲所赐！你难道不想为他们报仇吗？”
我看着秋妍妍，又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父亲，心中充满了愤怒和迷茫。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来人是一名靖夜司的玄甲卫，他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说道，“城外……城外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整个地面都跟着颤抖起来，屋内的烛火剧烈摇晃，随时都会熄灭。
“不好！是妖物！”秋妍妍脸色一变，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所有人，跟我出去迎敌！”我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无论如何，我都要先解决眼前的危机。
然而，就在我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叶凤至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顾凡，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