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圆通终归是没能在28日的夜晚进入衡阳城中摆宴席,他已经派上了自己的精锐府兵,数百个全身重甲的甲士,冲上去后,居然没能占领城头。这和他以往参与的战争并不同,事实上他也没参与过什么战争,他冷冷的看着大殿之中的众将。
众将默不作声,半晌,刘仁恩走到殿中,单膝跪地道:“此乃我之过也,未能在大军来到之前制造出足够的攻城器械,在下知罪”。
“即是如此,鞑三十,可有异议?”。
“在下认罚”。言毕,就有卫士手持马鞭,就在大殿之中,抽打刘仁恩,刘仁恩忍着一口气,面不改色,围观诸将,总管李安转过身去,不忍直视。天地良心,刘仁恩26日才到,只有两天不到的准备时间,能搞出这么多的木板,还有几十架云梯已经很不错了。
鞭子重重的抽打在刘仁恩的背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李安实在是于心不忍,起身道:“大将军虽有错,但也是因为准备时间不足,再加之衡阳城墙高大,城中守军彪悍,念在刘将军勤恳办事,一心奉国的份上,在下斗胆请总管暂且饶过他这次吧”。
刘仁恩长呼一口气,露出感激神色,那鞭子是真的疼,他甚至感觉自己背上的皮肤已经开始绽裂了。
李圆通看到有人求请,挥手让侍卫停下。便言道:“既然李总管都这么说了,本帅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明日便有李总管率军先登吧。”
李安听闻连忙道:“再下什么也没说,还请大总管继续用刑”。
刘仁恩一脸错愕,尚未来得及憋上一口气,身后的鞭子又开始抽了起来,他忍不住发出阵阵惨叫。
李安心想,开什么玩笑,今天把云梯都用完了,别的攻城器械也没好,那衡阳城城墙七八米高,你让我李安拿什么去攻城?拿人头吗?
清脆的鞭子声再一次响起,伴随着刘仁恩的阵阵惨叫,大帐之中,诸将更加沉默了。
行军司马宇文弼进言道:“李总管所言不无道理,这惩罚就免了吧”。
李圆通在次挥手,行刑侍卫退下。
“都坐吧”,待众人坐下。李圆通又说道,“诸位可有攻城之计?”。
李充谨慎的说道:“如今器械损失严重,不如我等过些时日再战”。
“兵贵神速,我听闻衡阳城中守将乃是原湘州助防,又听闻岳阳王早已南下岭南,我得应当早日南下速定岭南,攻城之事不可推迟”。侯莫陈颖说道。
“可这城墙坚固,短时间内难以拿下来”
“那便不打衡阳,分兵南下,先攻零陵,夺取灵渠”。
“计策虽好,可零陵偏远,如今水路不通,大军纵是南下,陈人坚壁清野,我等亦是无用”。宇文弼道。
李圆通道:“司马所言有理,如今我大军虽有湘水之利,但陈人将湘州北部人口全部迁移,如今我军转运粮草都是从北地征调民夫,消耗甚巨”。
侯莫陈颖沉默半晌道:“即是如此,我等可过些时日再战,但是不能单靠攻城器械,可命一部在城南行挖坑焚柱之举,策应攻打”。挖坑焚柱就是挖一条地道到达城墙之下,再将支撑地道的柱子烧掉,致使城墙底下的地面凹陷,城墙坍塌。
“可,那我等便三日后,发动总攻”。众将齐声称是。
城中,刺史府内,陈正理正召集众人议事,零陵太守虞衡,永阳太守顾景辉,邵陵太守谭凯之,陈伯,陈正理,郭太,等人齐聚一堂。
“今日北城战事颇为惨烈,我军死伤近千人,我当多准备一些滚木,垒石才好的,也不至于死伤如此”。顾景辉自责道,事实上他准备的的确是不足的,滚木,垒石,根本没准备,滚烫的开水也只准备了一轮。
“顾兄从未上过战阵,能做到这般已经很好了,不必自责”。谭凯之安慰道,谭凯之是邵陵太守,邵陵是湘州西境,常与湘西诸蛮作战,他自己是久经战阵,所部亦是精锐,湘州长史谢基还曾对陈术说过他像个叛逆,陈术不信,到湘乡后去信与他,谭凯之便率部南下进入衡阳。陈叔慎走后,他便被安置于衡阳,昨日,顾景辉所部面临崩溃,正是谭凯之,带领百余甲士稳住了阵线。
“都督,不如安排我守东城,我所部兵马交由谭太守继续防守北城”。
“北城直面贼军,顾太守顾全大局,此为明智之举,便依你所言,你与谭太守更换防区,交接一番”。顾景辉之所以担任北城守将,是因为他手下兵马众多,装备也较好,陈正理也没有想过他压根不会打仗,因为这年头的太守都是领兵出征的,而且以南陈为例几乎所有的郡守一级都有将军位,顾景辉就是平狄将军。
“今日参战,敌军甲士甚多,有强悍之士更是身披双甲,刀剑难伤,往往一个敌军甲士就能牵制五六人,军中当多装备一些破甲之物”谭凯之言道。
“对对对,敌军甲士甚是悍勇,若非我麾下部将拼死护我,我恐怕就不能在此地与各位相见了”。顾景辉也连忙回应到,他回想到此,心中一阵后怕,那隋人的长刀一刀横劈直取腰腹的甲胄缝隙,他麾下校尉李安民双手持斧,用肩膀将他撞开,一斧子劈在隋人肩膀之上,肩甲瞬间变形,甲片散落一地,那隋人倒地,捏捏锵锵的用另一只手撑地想要爬起来,李安想也没想又是一斧。
陈正理问道“如你们所言,敌军甲士甚多”。
顾景辉直言“有数百人”。
谢统道:“我率人去统计过,全身重甲双甲者314人。轻甲,半身甲亦有675人,余者多为皮甲,共毙1543人,我军损矢近千人,顾太守所言不假”。
“令城中匠作先制作一先骨朵,手斧等破甲利器”。
28日,李安民一共用斧头砍死了21个甲士,获得一套重甲,以及21亩良田,并且他所在的部队划归谭凯之统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