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一路向南,邓义需要前往醴陵,陈术前往湘乡,半日行舟,一路上又征收了不少民船,甚至是竹排木筏,终于是缓解了船只不足的尴尬处境,至涟水口,与邓义分别,陈术进入涟水,溯流而上,沿江两岸大小村寨亦是不少。
行至酉时,便在一村寨旁安营歇息,并和村中交换了一些物品。
陈术看着眼前军民同欢的场景,转身向邓义的弟弟邓伦道:“不是说兵过如匪吗?他们怎么这般和谐”。
邓义疑惑,他有些不善言辞只是简单回答道“荆湘之地向来如此啊”。
此时村中一老者带着两个青年索着三头羊前来,说是要劳军。
于是陈术连忙上前拱手作揖道“此村唤何名?老人家可是本地村长?”
“此乃是候家村,我正是此地村长,听闻朝庭来军,特意赠羊三只,以为酬军”。又言道“将军此来可是为了唤我等南下衡阳”。
“正是”
“昨日县令大人以经遣人来告知我等了,我等明日便走”。
陈术惊道了,说好的故土难离呢?说好的兵过如匪呢,为何一路走来,湘州城内,外为何都是军民同心的感觉,看来只有明天到县城问问谭县令了。
陈术拒绝了三头羊,但村长执意要送,陈术看三羊尚肥,便命人按市价收下三羊,用两口行军大锅炖煮,又加入蔬菜,稻米,闷上两大锅的手抓饭,由于动静太大,引得村中百姓纷纷围观,一众军兵更是饿得头昏眼花盯着大锅,饭至入夜熟,此时营地之中竖起了大堆篝火,众人围着篝火,吃着手抓饭,军民皆有分,虽然每人得到的羊肉只有一小块,但是大家都吃得格外开心。
不多时,便有人在篝火前手舞足蹈,跳的有些不伦不类,士兵们见没有长官阻止,于是便越加放肆纷纷参与其中,陈术唤邓伦道,今日舟车劳顿,可让他们放肆一些,戌时叫停便是,邓伦领命然后就回去跳舞了……
陈术则在一旁听着候老汉给几个年轻后生讲候瑱大将军的故事。“大将军虽然英勇,但是还是败给了王琳大军,于是他骑着一匹纯黑的大宛天马,那天马一跃便是数百米,直接跃过了赣江,仅仅半个时辰,便从江州跑到了健康,连忙向我高祖皇帝请罪,高祖乃是真龙化身自然是气度不凡,于是原谅了他的过错,从腰间取下了一柄真龙宝剑,又从府库之中取下了霍去病曾经穿过的骠骑将军甲赐予侯瑱,又授予候瑱10万大军,让他去讨伐王琳,候瑱骑着天马,穿着浑身金灿灿的骠骑将军甲,手中拿着真龙宝剑,领兵讨伐王琳的伪梁。
大军行至梁山湖,与伪齐伪梁的100万联军遭遇,侯瑱大将军乘坐小舟到两军阵前,双手举起真龙宝剑,一时间乌云密布,山河变色,全身金甲奕奕发光,一剑挥下,一阵巨浪凭空而起,伴随着风雨雷电,直直的向100万大军扑去,100万大军顷刻瓦解,各自奔逃,大将军一声令下10万大军直扑百万联军,俘虏了数十万大军取得了梁山湖大胜,只可惜那王琳有一匹神驹,能够在水中潜行,让他逃向了北方。
侯大将军不曾想到的是,真龙宝剑和高祖皇帝本是一体而生,随着真龙宝剑中的龙息消耗一空,高祖皇帝已然是命在旦夕。
梁山湖虽然大胜,但是西边的湘州荆州等地还在敌军手中,正在此时江陵伪朝又和北周大将军贺若敦共起80万大军进入荆州,而真龙宝剑已经失去了龙气,成了一把普通的神兵利器,你们猜猴大将军是怎么破局的?”,众人纷纷答道不知道。
陈术猜想这位侯村长大概还在构思,于是转身走向营帐之中睡觉去了。
果不其然,第2天清晨有个士兵向陈术说在梁山湖大胜之后,候村长就啥都不肯说了,他讲了其他的故事。
“大军继续溯江而上,一路上居然遇到了不少正在南下的村民”。中午时分登陆,埋锅造饭,又遇到了几支南下的村民,他们见到官兵也是不慌,甚至还要主动上来做交易的,用点大米换点食盐,用烤熟的山药换点大斗,或者是直接兜售一些小玩意儿给士卒,经过昨天的事儿陈术也见怪不怪了,也就默许了这种小规模的交易行为,
又过了一个半个时辰,前方的水路已经无法行舟,于是留了10余人看守大小船只,上岸前行终于赶在入夜前进入了湘乡县城。
县令郭太,带领主薄县尉等人的人迎接。
郭太将迁移情况大概说了一遍,“这湘乡有户8000,民40000,县城以东涟水两岸,大多都已经通知了,除去部分大族,普通百姓大多都已经同意搬迁,而县城以西部分表示同意南迁,还有一部分觉得衡阳太远愿意西迁入邵陵,山间的洞主们,则大多都不愿意搬迁,这部分主要集中在县城以西,南,北的山林之地。
“如此说来,愿意搬迁者多,不愿搬迁者少?”
“然,纵然是不愿搬迁者,他们所说,也是愿意献出家中子弟一同参战,守卫乡里”。
陈术沉思道:“那你明日就发布政令,说隋大军来势汹汹,让他们族中子弟带领兵甲到县城之中待命,注意,必须要人有家主弟子”。
郭太迟疑惶恐的说道:“这样恐怕不妥……吧”
“你统计一下,看看是哪家大族不愿意来,待回头我亲自去请便是”。
二人进入县衙,陈述终于开口道。
“郭县令,在下一直有一事未解”
“参军大人且说便是”。
“昔日我读兵书战册,便知兵过如匪,军民离心才对,为何湘州百姓,却显得军民同心”。
“哈哈哈”郭大闻言,哈哈大笑,然后出言问道,“你可知我大陈有户籍多少?”
“60余万户,民200余万”陈术回答。
“是,也不是”
“何解?”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与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