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又如早晨一般,置身灵台境中,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浮现,正是赵恒毅。
他暗自思忖,这意识离体之法,其关键之处似乎全系于注意力的聚焦方向。若将注意力内敛,便会置身于那神秘的灵台境之中;而倘若把注意力外放,周遭十丈以内的景象便能尽收眼底。
此刻,赵恒毅只觉脑海里景象纷纭,眼前真实的景色与灵台境中的奇幻画面相互交织,一时间,他不禁有些错愕,只感头晕目眩,仿若置身于漩涡之中,于是赶忙紧闭双眼,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张兰兰在一旁瞧见赵恒毅摆出一个起式后,便久久伫立不动,心中暗自偷笑,实在猜不透这家伙到底在捣鼓些什么古怪玩意儿。
过了许久,赵恒毅渐渐恢复过来,他心随意动,气伴意行,现实中的身躯竟随着灵台境里身体的动作而徐徐舞动。
只见他手中剑影闪烁,一百零八剑连绵而出,剑气纵横捭阖,虽说尚未修习轻身功法,但其身姿飘逸灵动,已颇具风范。
张兰兰见状,赶忙勒马向后退去,心中满是惊叹。她暗自思忖:“这一百零八剑,比起早晨所舞,更是变幻莫测,这家伙的成长速度,着实令人胆寒。看来,自己必须尽快达到九境巅峰,吸收那星辰之力,方可与之并肩。”
赵恒毅舞剑完毕,身体竟险些有些站立不稳,他急忙将惊鸿剑插入草地,以作支撑。张兰兰见状,慌忙下马,疾步奔上前去,心中担忧不已,生怕赵恒毅是根基不稳,遭受了功法的反噬。
赵恒毅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必担忧,只是真气略有不足罢了。”
言罢,他当即盘膝而坐,开始调动体内真气运行。只见他肾藏缓缓汲取四周水之元素,而后将其孕化成真气,输送至丹田。渐渐地,他的身体被一层淡蓝色透明光球所包裹。
张兰兰深知此刻绝不能出言打扰,亦不能容外人前来干扰。于是,她也在赵恒毅身旁盘膝而坐,不多时,那光球也缓缓将她笼罩其中。
时光悄然流逝,从辰时直至日暮西垂,赵恒毅方觉真气充盈圆满。他凝神内视丹田真气,只见真气自行汇聚于一隅,凝聚内敛,气息磅礴,较之前竟又增添了许多。
赵恒毅心中自是兴奋难抑,暗自寻思:如今这是几境了?感觉已然踏入五境。罢了,管它呢!总归不再是四境了。
可他心中仍有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真气只守于一处?难道是水之元素所化真气已然圆满?是否需要吸收其他元素?
赵恒毅将注意力外放,意识离体而出,瞧见张兰兰同样在光球之内,料想她必定是想借机感悟些什么。再看那绣花马与驽马,正各自悠闲地吃着草,好不自在。
忽然,他注意到淡蓝色光球之外,有丝丝缕缕淡淡的青色气体。青色?他心中一动,莫非是四周的草木之气?应当便是木之元素了。
他心中暗自思索,水生木,如今水之元素已然圆满,是不是便可感知木之元素了?肝藏属木,那问题的关键,或许就在肝藏之上。
想到此处,待肾藏不再自行吸收水之元素,赵恒毅便开始尝试调动肝藏之力,缓缓引导木之元素入体。
起初,这过程无比艰难,木之元素刚一入体便又逸出。但赵恒毅心平气和,不骄不躁,持续耐心引导,渐渐地,木之元素得以顺利入体,进入肝藏。
而后,肝藏将木之元素孕化至丹田,刹那间,丹田之内真气轰鸣作响,似在欢呼雀跃,原本淡蓝之色的真气瞬间发生变化。
木之元素所化真气呈现青色,缓缓充斥丹田剩余空间。赵恒毅周身淡蓝色光球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层青色光球将他紧紧包裹。
见此法切实可行,赵恒毅仿若上瘾一般,疯狂地吸收木之元素。一时间,整个草场、远处森林之中,似有无形之气如涓涓细流,缓缓向赵恒毅汇聚而来。
从日暮到满天星辰高悬夜空,赵恒毅丹田之中真气澎湃汹涌,已然达到极限。他心中明白,或许唯有随着境界提升,才能继续吸纳木之元素。于是,他功法不停,又将木之元素汇聚于肝藏。
良久之后,赵恒毅缓缓睁开双眸,真气自主运行,光球随之散去。
张兰兰收功而起,神色肃穆道:“我看到了水之幻形,草木之影,破境在即,切勿让任何人打扰我。”
言罢,她提起惊鸿剑,身形一跃,竟达数丈之远。
星光之下,张兰兰缓缓起剑,剑气内敛,却随风而鸣,仿若水之呜咽,又似草木飒飒作响,其身法时而迅疾如电,时而舒缓似闲云,恰似域外飞仙降临尘世。
赵恒毅瞧着张兰兰舞剑,却全然看不出其中精妙奥义,他匆忙闭上眼睛,调动肾藏水之元素,全力凝视张兰兰舞剑。
瞬间,张兰兰的动作在他眼中慢了两倍,但见惊鸿剑剑身之上,水木元素弥漫交织。赵恒毅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意识离体之法,虽能放慢别人速度,却也是因人而异。
对手越强,这效果便越差啊!若是真遇到顶尖高手,比如星位者,恐怕自己也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赵恒毅思量之际,张兰兰一百零八式已然舞罢,最后一剑直指天际,水木元素竟如长虹贯日,直冲漫天星辰。
赵恒毅缓缓睁开双眼,草木元素自然无法得见。张兰兰收剑入鞘,快步奔向赵恒毅,此时她神采飞扬,激动之下竟直接搂住赵恒毅脖子。
佳人在怀,温香软玉,赵恒毅瞬间呆若木鸡,只觉气血翻涌,血脉喷张。他心中纠结万分,这抱也不是,不抱又心有不甘,只得僵立当场。
未几,张兰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双手,已是满脸羞红,尴尬地抬手理了理鬓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破入八境,一时激动,失态了、失态了……”
此刻气氛尴尬至极,赵恒毅却仍感觉那片刻温存萦绕心头,回味无穷。他暗自懊悔,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心中埋怨自己:怂啥啊,刚才为啥不抱起来?
“呃,我也很高兴,我刚才亦有进步,只是不知如今是五境还是六境了。恭喜你哈,如此年轻便踏入八境。”
“那个……你饿不饿,咱们去寻些吃的吧,这管事也真是的,也不来唤咱吃饭。”
“走吧,咱们回湖边木屋,那边灯还亮着,去看看是否收拾妥当,或许会有些吃食。”
张兰兰早已羞得不知所措,好在赵恒毅脑子转得快,胡言乱语,一通乱扯,好歹缓解了些许尴尬气氛,只是他却不敢直视张兰兰的眼睛。
赵恒毅环顾四周,突然惊叫道:“我去,咱们的马呢?这俩憨货乱跑一通,竟把主人给扔下了。”
张兰兰莞尔一笑,随即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起,就见两匹马从山坡后面奔腾而来。
二人并马而行,仰望着漫天星斗,望着空旷无垠的草场,远处山峦若隐若现,耳畔又闻鸟鸣虫叫,缓缓朝着湖边木屋行去。
这种感觉美妙绝伦,赵恒毅在城市中住惯了,哪里曾见过如此迷人的景色。
赵恒毅抬眼望向南方的猎户座,又看了看北方的北斗七星、北极星。他心中暗自疑惑,这星图与记忆中并无二致,此地究竟是同一个世界的不同时空,还是平行世界,又或者是镜像世界呢?
看着这满天星斗,不知故乡何处,心中莫名酸楚,不禁吟诵道:
天接云涛连晓雾,
星河欲转千帆舞。
仿佛梦魂归帝所。
闻天语,
殷勤问我归何处。
我报路长嗟日暮,
学诗谩有惊人句。
九万里风鹏正举。
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忽然天边流星雨极速划过,一时间星光璀璨,闪烁迷离,像最灿烂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