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间,二人同时发力,那气势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他们的身影如闪电般瞬息而至,大刀与匕首相抗,刹那间,寒芒飞舞,火星四溅。
只听一声清脆的巨响,大刀应声而断,那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夏侯惇心神巨震,他只感觉手掌发麻,那股强大的反震之力顺着手臂传遍全身。
一时不防,手中断刀落地,发出哐当一声。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一股绝望,暗道:“吾命休矣!”
先前赌对方不会下死手,在战斗中已经占了不少便宜。现在自己先动了杀机,按照江湖规矩,对方怎能放过自己
他心中清楚,此刻自己手无寸铁,又蒙着双眼,不管自己如何出招,内力如何浑厚,对方只须兵器一挡,随便乱刺,自己还不被刺成马蜂窝?夏侯惇一时间心乱如麻、魂不附体,竟乱了方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赵恒毅自然不想要夏侯惇性命,他深知夏侯惇与曹操打我情谊。
索性,扔掉黑金匕首,运气于拳,以双拳不断击打夏侯惇。他的每一拳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看似大有趁你病要你命之势,实则控制着力道,只是想先打懵夏侯惇,让这场战斗有个合理的结束方式。
夏侯惇连连后退,在这慌乱之中,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他见对方只用双拳击打,心中不禁心生疑窦。
他想起先前曹操似有意护着赵恒毅,现在赵恒毅又放弃优势与自己对拳。难道他二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或者本就相识?夏侯惇心中暗自思索着,越想越觉得可疑。
夏侯惇打定主意,便不再还手,只御气防守。他心想,既然对方有意卖人情,自己也不能不要脸是不?若是一味地反抗,万一真的惹恼了对方,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曹操若知道他心中所想,必定气笑了,心中会暗自骂道:好哥哥,现在睡醒了是吧,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外人看来,只道夏侯惇兵器被毁,一时间被打懵了,哪里能猜到他们之间的这些心思。
场上风云突变,这突如其来的结果让楼内一片哗然。众人早忘了先前噤声之语,无不感叹到底是何神兵利器?小小匕首竟能削铁如泥!他们的脸上满是惊讶与疑惑,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赵恒毅趁机放慢拳速,小声说道:“抱住我,一起落地。”
他的声音极低,只有夏侯惇能听到。说罢,他装作用力过猛,撞到夏侯惇身上,夏侯惇心领神会,就势抱住赵恒毅,二人脚下一滑,真的就同时躺在地上了。
楼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众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不敢相信这就是战斗的结局。
未几,众人反应过来,你俩倒是打平了,感情除了张鲁、张修师兄弟,大家全都输了。
一瞬间,笑骂声、扼腕声、扔酒樽之声四起。那些输了钱的人,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满脸懊悔地叹息,有的则愤怒地将手中的酒樽扔到地上,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些许钱财,众人本不在意,只是真上了赌局,又有一种赌徒心态,心情不免随场上战局起伏。此刻,输了骂人乃是人之常情。
先前出言讥讽赵恒毅之人,此刻面色铁青。他们原本以为赵恒毅肯定会输得很惨,可没想到赵恒毅虽然确实没打赢,却坐庄坑了大家那么多钱。
他们心中愤愤不平,觉得赵恒毅这么弱,夏侯惇和他对拳岂能会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慢着,诸位难道看不出,这里面有猫腻嘛!五境小儿怎可能打平八境巅峰!”
“就是,分明有意欺瞒天下英雄,夏侯惇起来再战!”
“阉宦之后,也是阉人一党,合起伙来戏耍天下英雄,我等不服!”
此言一出,楼内一片肃然,曹孟德、蹇硕冷眼望去,似要用眼神杀了此人一般。
那人方觉有些失言,一阵后怕。众人无不心惊,此人如此口无遮拦,怕是活不今晚!
未几,曹孟德不再理会此人,装作一副惋惜错愕的表情,拱手道:“我曹孟德脸皮厚,但是也知道愿赌服输,打平了就是打平了。蹇大人,是否认可这结果?”
蹇硕也不搭理,转身回房间,算是默认了,挥手示意掌柜上菜。打平也不丢面,何况是逆行伐上,只是这曹孟德脸皮忒厚,先前输了又不认。
随即向手下示意,做掉刚才胡言乱语之人。曹孟德的爷爷确实宦官,可对蹇硕也算有些恩情,自己叔父被杀,都没有直接报仇,又岂容他人胡言乱语。
张兰兰内心狂喜,虽然没打赢,但是也没输啊!笑着说:“恭喜哥哥,恭喜二师兄,你们赢了,哈哈哈…”
张鲁笑而不语,示意低调。
张修面无表情,说:“你是在恭喜那个小混蛋吧?他这次可发大财了。”
赵恒毅躺在地上,一把扯开纱巾,大口喘气,仰面大笑。匕首那一击,真气已快用尽,后续十数拳,已是极限,完全凭本能在打,还好夏侯惇关键时刻反应过来了。
张鲁上前握住赵恒毅手臂,暗中运气助赵恒毅恢复,二人功法同源,真气入体,汇入丹田。赵恒毅引导真气缓缓吸收四周水木元素。
未几,赵恒毅真气恢复小半,张鲁撤回内力,起身而退。
“为什么不杀我?”夏侯惇在地上躺了很久,才稳住心神,虽说是平局,实际上是败了。
“元让兄,无须如此,小弟侥幸而已,若不是都蒙上了眼睛,在你手上走不了三十个回合。”赵恒毅不想打击对方战意,如实说道。
“你确实很强,但愿我们以后不是对手,多谢。”
夏侯惇扯开布巾,起身一跃,来到地字二号房。
见夏侯惇被打的鼻青脸肿,曹操想笑又不能笑,一来他是在为自己出力,二来又被自己坑了一把,三来方才形势危急,自己竟然动了让他给毅哥陪葬的念头,心里惭愧至极。
出言安慰道:“元让兄,此番有功无过,操为你庆功,容后细说。”
赵恒毅飞身上台,捡起黑金匕首插回刀鞘,随手将断刀扔进钱箱。
拱手一周,道:“诸位兄弟,我和元让兄竟然打平了,让大家破费了。些许钱财,不足挂怀,但图一乐。大家接着奏乐、接着舞、继续吃喝、继续玩乐。我留五千钱,今天的费用小弟买单。但是有一点,想要美人作陪的话,自己掏钱哈。”
众人一阵哄笑,随即各自回房,一楼众人回到座位,仍笑骂不止。这小子倒是会做人,慷他人之慨,我们还得感谢他。
管事招呼歌姬上台奏乐。赵恒毅寻到倚天剑,收剑入鞘。拨出六千钱与管事,请客五千,管事一千自己分配。人人有份,不能独自拿走。
“多谢张真人、张仙师前来助阵。”赵恒毅拱手道。
张真人自然是张鲁,张仙师则是张修,总不能当人家面喊臭鞋仙师吧。何况此番前来,多半还是好意。
张修面无表情,冷声道:“你这混小子,脸皮够厚,老夫是看在玉儿的份上,才来此地,再敢带她乱跑,休怪老夫无情。”
说罢,九节浮尘一摆,转身就走。赵恒毅忙说:“仙师留步,帐还没给你结。”
张修先前压了双方打平,本金退还,再赔三倍,该得八千。
哪知张修一言不发,瞬间已至书香苑之外,转眼人影不见。这老头赢了不要钱,本金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