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子,既然我们的目的是让满洲的百姓,有粮过冬。
运粮去满洲又无比艰难,为何不以满洲百姓填朝鲜?”
孙思克刚说完,又有满洲将领提出了反对。
“运粮队北上怕明军黑骡子骑兵解决,就让我们满洲人南下之后中途让黑骡子骑兵偷袭!?”
孙思克重重的点了点头:
“是的。”
“你!好你个狗奴才!安的什么心呀!”
对方正要破口大骂,又无意间看到了黑着脸的多铎,赶紧收了声,只是气不过的恶狠狠瞪着孙思克。
孙思克摇了摇头:
“这位大人有所不知,运粮队怕黑骡子骑兵,是因为整个运粮队,一万多人,面对黑骡子骑兵来袭时,只有一千汉军绿营兵会站出来应对。
至于剩下的朝鲜绿营兵及朝鲜丁役,在处于劣势的时候,根本靠不住,只会丢下武器投降。
本就是押往满洲的俘虏就更别不说了。”
说到这,孙思克话锋一转:
“可如若让满洲百姓南下朝鲜。
奴才说的满洲百姓,不只是满洲主子们,还有满洲的蒙古主子、以及八旗汉军。
八旗满蒙汉,联合移民南下,那么再遇到明军黑骡子骑兵时。
黑骡子骑兵要面对的,就将是移民大军中的,每一个蒙汉男丁、每一个十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的满洲男子,以及成年的满洲女子。
明军黑骡子骑兵,一营才一千骑,我们一支迁移南下的满洲百姓,有两万人的话,将是有一万余人出列对阵一千骑。
如果其中还有三两千骑兵,那黑骡子骑兵还是对手吗?”
“啪~啪~啪~”
多铎主动给孙思克这个奴才鼓起掌,此时此刻,多铎总算明白,他的兄长多尔衮为何会喜欢用汉人,连父皇及先皇兄,也喜欢用汉人。
相比较常年习武,习惯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满洲将领,汉人的头脑明显要更加灵活的多。
这下对于汉人的聪明才智,多铎是深有体会了。
孙思克的提议,被深入探讨并完善之后,被送到了盛京。
明军黑骡子骑兵的劫掠,让顺利输送到满洲的粮草大打折扣。
正在为粮食发愁的多尔衮,看到了多铎及孙思克的联名上奏后,顿时喜笑颜开,批准了此奏。
崇祯十八年,正月初。
满洲地区的百姓,刚过完年,就开始以牛录为单位,大包小包的打包行李,开始大规模的搬家,或者说迁徙。
八旗满洲、八旗蒙古、八旗汉军的牛录,互相混在一起,以二十个牛录为一支移民大军,汇聚在一起,开始大规模移民南下朝鲜。
而每一支二十个牛录的移民大军,又统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中间以斥候互通军情,互为犄角,以确保遇敌时,可以相互支援。
为了抽出更多的牛录,多尔衮又将抬了旗的汉军绿营将领,抽调出来,从挂名旗人,整编成了具有牛录编制的真正八旗汉军。
为此还再次提拔了一批平定朝鲜有功的汉军绿营兵。
让八旗汉军牛录直接增加了上百,达到了两百六十四个牛录。
并且,多尔衮已经在筹备组建八旗朝鲜,计划先且设一百个牛录,只是朝鲜有军功的将士实在太少,只能先以投降有功的朝鲜将领先填充。
八旗朝鲜每牛录户数与八旗汉军相同,为两百户。
……
“驾~驾~”
“啪~”
“好狗不挡道!快让路!让路!”
满洲百姓的填朝鲜,让朝鲜西北走廊变得更加热闹。
九个八旗满洲牛录,两千七百户,却只有七千余八旗真满洲人。
一个个在那里耀武扬威的大声吆喝着,让对向来的朝鲜运粮队下到路边让道。
明太子先在旧黄河,折了一万五千八旗真满洲青壮。
又渡海偷袭满洲,将八旗的老巢的男女老少,祸害了够呛。
大量满洲牛录被连根拔起,要么战死,要么作为俘虏送到了济州岛,之后转往了南洋或者大员岛。
多尔衮想通过解救俘虏,来恢复满洲人口都成了永远的不可能。
两千七百户虽然只有七八千口人,等于平均一户连三口都欠一点点。
但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除了少数年纪特别大或者还在襁褓里,因此坐着马车。
其他哪怕是七十岁的老人,也全都坐着高头大马。
就算是三四岁的八旗满洲孩童,也被父母抱在马背上前行。
除此之外,整个队伍还有三个八旗蒙古牛录,九百户八旗蒙古,人口同样稀少,才两千余。
但八个八旗汉军牛录,每个还比满蒙牛录少了一百户,八个牛录一千六百户,人口却比满蒙相加还多的多。
除此之外,南下的旗人,家家户户还都有包衣奴才跟着随行南下,整支队伍,满蒙汉二十个牛录,有五六千户包衣。
而这些包衣还全都是汉人。
皇叔父摄政王推行以满洲境内各八旗牛录,南下就食政策,除了路上的必需品,更多的粮食及物资,都留在了满洲。
腾出了更多的粮食及物资,保障满洲地区的百姓的同时,却并没有停止从朝鲜向满洲输送粮食及朝鲜包衣。
看着乖乖的在路边让行的朝鲜运输队,八旗真满洲们,一个个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可一看到前方开路的人山人海的八旗汉军。
以及五六千户、每一户都是七八口甚至是十几口大户的随行包衣奴才。
就心中格外别扭。
“这位镶白旗的俺答,你是娘娘宫的那个镶白旗牛录的人?”
长路漫漫,一个正白旗的旗人男子,跟旁边一个年龄相仿的镶白旗旗人男子开始了闲聊。
镶白旗男子拱了拱手,表示回礼,之后开口道:
“嗐,我哪是什么娘娘宫镶白旗牛录的人呀!
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娘娘宫镶白旗牛录,可以说是我们老汗王起兵、并组建八旗以来,成了第一个全牛录都没了的存在。
全牛录三百正兵,还有一百多随军出征的余丁,全阵亡在了旧黄河南岸。
满洲的牛录老巢,又成了明太子渡海伐清的第一个受害者,全牛录上上下下,早就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