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过空气,在昏黄的路灯下留下一道火光。
打斗的人群瞬间静止。
马疯子抬起头,看见吴锋锐正站在五步开外,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我看是你拳头快,还是我子弹快?”吴锋锐的声音里带着嘲弄,嘴角的血迹还未干。
刚才的狼狈被这把枪抹去了痕迹,他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马疯子站在原地没动。
拳脚功夫再好,在枪口下也只是徒劳。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硬碰硬吃了枪子的例子。
“跪下。”吴锋锐向前迈了一步。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马疯子看着地面,脸色铁青。
他在南城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下跪!
可现在,他只能照做。
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水泥地的冰冷透过裤子传来。
吴锋锐微微抬手,身后的人立刻涌了上去。
拳头和皮鞋落在马疯子身上,他却一声不吭。
一根钢管从人群中伸出,银色的光泽在灯下一闪。
马疯子想要避开,却被两个人死死按住肩膀。
钢管划破空气,重重砸在他的额头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暗红。
皮鞋踢在肋骨上的闷响,拳头砸在脸颊的钝声,都融进了夜色里。
马疯子蜷缩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却始终咬着牙不作声。
吴锋锐站在外圈,手里的枪没有放下。
他看着马疯子被打得面目全非,呼了口气。
这个南城六小超中的狠角色,此刻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终于,吴锋锐抬起手。
殴打的人群缓缓退开,露出地上蜷缩的马疯子。
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面孔在路灯下浮肿变形,却仍睁着眼睛盯着吴锋锐,目光里带着一股狠劲。
“走。”吴锋锐转身钻进面包车,其他人跟着上车。
车灯照亮街道,又重新陷入黑暗。
……
凌晨四点,狄明带着人守在码头物流园区外。
夜里的寒风,让人不自觉地缩紧了脖子。
那些“凯旋而归”的李光手下,正打算回来汇报自己的战果,却不想已经有人在埋伏等待。
钢管和铁棍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夹杂着皮肉撞击的闷响。
另一边,老五带着一批人在建筑工地里设了埋伏。
那些熟悉工地地形的小年轻,此刻如同在自家后院。
钢筋水泥堆里,时不时蹿出一个人影,手里的家伙招呼在对手身上。
李光的人被打散了,三五成群在街头巷尾逃窜。
可无论他们躲到哪里,总会撞上杨鸣的人。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剿!
有人躲进废弃的工棚,被人从屋里揪出来。
也有人跳进河里,却被岸边的人用石块招呼。
物流园区的空地上,工地的钢筋堆里,到处都是打斗的身影。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东边的天际露出鱼肚白。
狄明站在一辆丰田车前,看着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人被制服。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不少人,有的在呻吟,有的一动不动。
老五拖着疲惫的身子带人赶到,手里的钢管上沾着血迹:“差不多了。”
狄明点点头,目光从不远处收回。
这一夜的黑道厮杀,总算在黎明前画上了句号。
等晨光洒落时,一切又会回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那些经历过这一切的人,才知道这一夜的疯狂。
……
清晨七点,阳光斜斜地洒在街边的早餐店招牌上。
杨鸣和朗安推开玻璃门,挑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
店里已经坐了几桌食客,大多是附近工地的工人,埋头扒着碗里的面条。
服务员端来两碗抄手。
热气氤氲中,汤汁泛着一层薄薄的油光,葱花零星点缀。
杨鸣低头喝了一口汤,温度刚好。
街上的车流渐渐密集,小店前的玻璃窗隔开了城市的喧嚣,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响。
杨鸣端起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
他看着街对面工地上升起的太阳,眼里闪过一丝倦意。
这一夜的风波还未完全平息,但南城的生活依然按部就班地继续。
工地上的吊塔开始转动,建筑工人陆陆续续走进工地。
手机在这时响起。
杨鸣瞥了一眼,是黄海的号码。
接起电话,他只说了句一个“好”便挂断。
等朗安吃完后,杨鸣起身结账。
从早餐店出来,两人便钻进了街边的奔驰车内。
车子汇入车流,驶向黄海的公司。
路过十字路口时,两辆救护车呼啸而过。
杨鸣望着车窗外的城市,眼神平静。
这个早晨,有人会在医院里醒来,而有的人,却永远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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