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言这突然放软的语气让周瑜初有些意外,她看着傅斯言,无声皱了皱眉。
沈轻纾则无暇顾及傅斯言态度的转变。
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到母亲。
任何线索和希望,她都不能放过。
她看着傅斯言,“我妈不见了。”
傅斯言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傍晚,从你这里回去后。”
沈轻纾看着他,那眼里的怨气和冷意,丝毫不掩饰。
傅斯言被她这个眼神刺伤,“沈轻纾,你是觉得是因为我,你母亲才会失踪?”
“她从你这里回去就不见了!我找你不对吗?!”
沈轻纾吼完这句,胸腔剧烈起伏,短暂的眩晕过后,她用力抿着唇,眼睛红得厉害,泪水涌上来又被她生生压住。
找了一夜,她早就快崩溃了。
此刻看到傅斯言这副态度,她心中积压多时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
“如果上次不是你和周瑜初找到医院,她根本不会知道我和你结婚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你和周瑜初,我不会被网曝,我妈也不会误会我给人当小三!”
“傅斯言,五年前答应和你协议结婚,我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这段婚姻竟会让我如此难堪!”
傅斯言听着她的控诉,俊脸冷了几分,“和我结婚,让你难堪?”
“对!”沈轻纾直视着傅斯言那双黑沉的眸,“如果再让我重选一次,我绝不会再和你结婚!”
傅斯言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胸口那股不知名的火越烧越旺!
“沈轻纾,我昨天根本没时间和你母亲说话。”他语气冷漠,透着几分怒意,“你与其在这里迁怒我,不如想想你母亲可能去哪?”
沈轻纾呼吸一滞,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再次被刷新了认知。
原来对一个人的失望是没有极限的。
她以为她对傅斯言早已失望透彻,却不知,他可以一次比一次更让她失望。
沈轻纾冷冷勾唇,“是啊,我无理取闹……”
傅斯言看着她笑的样子,眉心折痕皱得更深了。
“沈小姐,你真的误会斯言了。”
周瑜初走到傅斯言身边,看着沈轻纾,神色无辜,解释道:
“昨天江阿姨来的时候我也在,斯言最近在处理一个很棘手的案件,江阿姨来的时候他刚好去外面接电话了,江阿姨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闻言,沈轻纾看向周瑜初,“那你说说,你和我妈说了什么?”
“我?”周瑜初摇头,“我和江阿姨毕竟也不熟,江阿姨知道你和斯言正在办离婚,她误会我是第三者,对我态度很差,我请她坐下喝茶,她不肯,放下年礼就走了。”
“误会你?”乔星佳简直快被周瑜初这茶言茶语恶心吐了,“拜托你翻翻你的包吧!结婚证你有吗?江阿姨对你态度差?她没有打你都是她素质好!”
周瑜初被怼得脸色一白,眼睛当即红了。
乔星佳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你的演技很好但我不爱看!你省点力气留着骗那些眼盲心瞎的傻子吧!”
“斯言……”周瑜初你抬头看着傅斯言,“我真的没有,你快跟沈小姐解释,我真的什么都没跟江阿姨说。”
傅斯言没看周瑜初,他始终盯着沈轻纾毫无血色的脸。
或许是她此刻的样子真的太糟糕了,傅斯言罕见的,愿意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昨天你母亲过来的时候,确实是对小初发了火,沈轻纾,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你不能因此迁怒无辜的人。”
“呵。”沈轻纾冷笑一声,将目光从周瑜初脸上转移到傅斯言脸上。
他依旧相信周瑜初,袒护周瑜初。
沈轻纾声音冰冷,一字一句的说:“傅斯言,你真的让我觉得很恶心!”
傅斯言一怔,是完全没想到沈轻纾会这么油盐不进,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沈轻纾不再看他,将目光转向周瑜初,“周瑜初,你最好祈祷我妈平安无事,否则这笔账,我一定记在你头上。”
周瑜初秀眉一皱。
沈轻纾不再看他们,转身直接离开。
乔星佳气不过,临走前对傅斯言说了一句:“秦医生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做兄弟?”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瑜初低下头,暗暗松口气。
傅斯言盯着门口,面色冷沉,眸色晦暗不明。
周瑜初抬头看他,拿不准他是什么想法?
“斯言?”
傅斯言回过神,看向周瑜初。
“沈小姐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说那么重的话,你别生气。”周瑜初善解人意道,“现在就希望江阿姨快点找到,马上就过年了,江阿姨也真的……”
“昨天你和江月兰什么都没说吗?”
傅斯言打断周瑜初的话,黑眸冷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周瑜初一愣,对上他打量的目光,心里一紧,“斯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吗?”
傅斯言眯了眯眸,看着周瑜初这张人畜无害的脸,语气冷淡,“你只需回答我,你有没有和江月兰说什么?”
“我……”周瑜初后退一步,脸上浮上几分慌乱。
傅斯言是律师,他修过心理学。
周瑜初知道自己这种时候不能一味否认,傅斯言会开口问她,就说明他已经怀疑了。
如果她一味否认,那么以后傅斯言对自己就会有防备心了。
周瑜初眼眶一红,“对不起,当时她问我思宇到底是谁的孩子……我,我不敢说谎。”
闻言,傅斯言脸色一沉,“小初,你回国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公开思宇的身份。”
周瑜初怔住。
“思宇是我的底线。”傅斯言彻底冷了脸,“这次你真的做错了,你走吧。”
周瑜初白着脸摇头,“我错了,斯言,我真的不是故意说出思宇的身份,是江阿姨逼问我,我怕她去思宇面前乱说话,我也是心急……”
“你先回去吧。”傅斯言转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
显然,他不想再听她解释。
周瑜初抿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眼泪落下,她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身体一软就晕了过去。
“周小姐!”
邵青惊呼一声,跑过来,“傅少,周小姐晕倒了。”
傅斯言一顿,随后疾步走过来,蹲下身抱起周瑜初。
“备车,去医院。”
…
周瑜初经过抢救已无碍,转入病房。
秦砚丞接到消息过来看一眼。
傅斯言站在病房外,俊脸阴沉,看上去心情极差。
秦砚丞走过来,扫了眼紧闭的病房门,“话说,周瑜初的身体调理了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见好转?”
傅斯言没回答,只说:“江月兰失踪了。”
秦砚丞一顿,有些意外,“你怎么也知道了?”
“什么叫我也知道了?”傅斯言皱眉,盯着他,那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凌晨四点的时候,乔医生给我打电话,我陪她们去了趟沈家和江家。”秦砚丞叹声气,“没找到人,天亮去报案了。”
闻言,傅斯言眉心紧锁。
“昨天江月兰来律所找我,我接了个电话,当时小初也在,她们单独待了一会儿,小初……”傅斯言抿了抿唇,“小初把思宇的身份告诉江月兰了。”
“等等,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
秦砚丞看着傅斯言,神色严肃,“傅斯言,我就一直觉得你和沈小姐之间不简单,之前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但江月兰这次失踪如果和你有关系的话,那你可别再蚌精上身了,快跟我交个底啊你倒是!”
傅斯言抬手捏了捏眉心,似是无奈的叹息一声,“我和沈轻纾隐婚五年,思宇是她带大的。”
“什么?!”秦砚丞瞳孔地震,“我一定是昨晚缺觉了才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幻听,傅斯言你……”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乔星佳打过来的。
秦砚丞急忙接起电话,“乔医生,江阿姨有消息了吗……什么!怎么会……你先别急,我马上过来。”
傅斯言盯着他,“江月兰有消息了?”
秦砚丞挂了电话,对上傅斯言急切的目光,他抿唇长叹一声。
傅斯言被他这副样子弄得莫名心神不宁,“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找到江月兰了?”
秦砚丞只是摇摇头,抬手拍了下傅斯言的肩膀,“兄弟,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