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柠的枪口抵在林深眉心时,他看见弹匣里的第五颗子弹泛着冷光。那是用他母亲骨灰与镍钛合金锻造的特殊弹头——二十年前击穿她心脏的凶器复刻品。
“开枪。“林深握住枪管引向自己锁骨处的星图灼痕,“或者看看这个。“他扯开女警的制服领口,C-017的编码正在渗出血珠,排列方式与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枪械坠地的回声中,夏柠的右眼突然浮现数据流。她痛苦地跪倒在地,耳后芯片发出尖锐蜂鸣:“警告...记忆屏障破损率89%...“
四十八小时前·脑神经禁区
林深潜入科恩集团实验室时,培养舱里漂浮着数千个大脑皮质组织。每个标本都连接着全息屏,播放着不同艺术家的临终记忆:梵高割耳的剧痛、茨威格服毒前的幻觉、费雯丽焚烧《欲望号街车》戏服的癫狂...这些数据正通过神经云同步传输到某个终端。
“欢迎参观痛苦博物馆。“周寒山的全息投影出现在标本矩阵中央,“人类史上所有伟大创作,本质都是创伤应激的分泌物。“
林深将父亲留下的婚戒嵌入控制台,所有显示屏同时亮起红色警告。标本舱开始渗出淡蓝色液体,他终于在母亲的大脑突触扫描图中看清真相:1998年周慕雪根本没有死于火灾。
“《夜莺与玫瑰》那场戏...“林深触碰着标本舱的玻璃,冷雾在他指尖凝结,“你让慕雪阿姨用真火烧自己,就为测试母亲作为观众的痛苦值?“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少年林深的脸:“你当时哭得多美啊,那种纯粹的悲伤...“周寒山的声线混着电子杂音,“足够生成让十万人共情的艺术算法。“
警报声炸响的瞬间,林深看见培养舱标签上的编号:C-000。那是用他六岁那天的眼泪提炼的初始芯片。
跨海大桥追击战
暴雨冲刷着防弹车窗,夏柠猛打方向盘撞开无人机群。后视镜里,林深正用钢笔尖挑出锁骨间的芯片,蓝色血液顺着莫比乌斯环状的灼痕流淌。
“科恩集团在利用剧场杀人案做社会实验。“她甩出档案袋,里面是九名死者的脑扫描对比图,“所有观众在凶案瞬间的恐惧波动,都被镶嵌霓虹灯的纳米传感器捕获。“
林深抽出夹在其中的照片:周慕雪穿着未烧毁的戏服,站在他母亲的墓碑前。照片边缘标注着日期——2003年7月22日,正是法医宣布她死亡的五周年后。
“当年火灾死的是我母亲。“夏柠突然急刹,挡风玻璃映出她破碎的表情,“周慕雪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她们都被...“
桥面突然塌陷,改装油罐车从裂口冲天而起。车厢喷出的不是燃油,而是粘稠的淡金色液体——那是以百位艺术家脑脊液为原料提炼的“永生琼浆“。
林深在爆炸气浪中扑向夏柠,两人坠入江面的瞬间,他看见金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自己小说的标题:《心茧》。
记忆深渊
水下,夏柠的银戒发出脉冲波。林深在窒息中看见走马灯般的幻象:
六岁的自己躲在剧场幕布后,看着周寒山将电击器按在母亲太阳穴。舞台上的周慕雪正在燃烧,观众席爆发的集体痛哭被转化成能量数值,而本该死亡的演员在暗门后数着钞票。
“艺术的真谛是操控。“少年林深的声音从深渊传来,“你每写一个字,都在成为他的共犯。“
氧气即将耗尽时,他摸到沉在江底的路牌——「月茹大道」。母亲的名字在淤泥中发出荧光,那些字母突然重组为琴谱符号。
夏柠的唇突然贴上来,共享的氧气里带着血腥味。她将银戒套上林深手指,戒面浮现的星图与他的灼痕完美契合。
天文台对决
林深按下戒面上的猎户座星标,整个城市的霓虹同时熄灭。无人机矩阵失去动力坠毁,露出背后真实的星空。
“你以为关掉电源就能赢?“周寒山的机械躯壳从阴影中浮现,胸腔内嵌着母亲的大脑标本,“人类从学会用火开始,就注定被自己创造的光芒吞噬。“
林深举起改编自父亲日记的《心茧》终章:“但你忘了,真正的光...“他撕碎书页抛向夜空,“是允许黑暗存在的宽容。“
纸页燃烧的火星中,夏柠扣动扳机。骨灰子弹穿透周寒山的仿生眼,击碎后方容器里的C-000芯片。城市灯光重新亮起时,所有电子屏都在播放母亲未公开的演出录像:
「艺术是让疼痛开成花,不是把鲜花碾碎成数据流。」
下章预告:第五章《未落幕的观众》——林深灼痕中隐藏的星空密码颠覆人类艺术史!夏柠真实身份引发伦理海啸,存活实验体组建地下艺术抵抗军。当所有谎言燃烧殆尽,谁来为真相拉开新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