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邻国的奸细，却是一场灭顶之灾，许多连国安部都查不到的奸细，硬是被百姓挖了出来。
每座州城，每条街，每条村都有住了好几代的人。
比如你是年轻人，你回家去，你会说，那个谁谁谁，我以前为了一个地瓜跟他打过架，他是谁的儿子，他是谁的孙子。他爷爷打过我的屁股。
你要是老人，你也说，那个谁谁谁，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谁的儿媳妇，那小王八蛋调皮，老夫曾经打过他的屁股。
但有一种人。但你旁边住了十几年，你知道又不知道他是谁。
也许你们曾经打过架对骂过。
但有一种人，你问候他的母亲奶奶，但其实你不知道他的母亲与奶奶是谁。
那就可疑了。
没有来路的人，是不是奸细？
居然敢下毒毒害我们英明神武比肩天神的正统皇帝陛下，总有百姓到官府报告:长官，我们家旁边卖菜的，来了好几年了，我们都不认识他是谁的儿子，说是那里那里的人，刚才刚好碰到那里的人了，他们说话口音好像不一样。
每一个百姓都是探子，固然挖出了许多国安部的人，也挖出了许多深藏多年的奸细。
同一条街，住了好几代了。都知道彼此爷爷辈的绰号，有时生气了，产生口角，都是问候对方的奶奶。
但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父母是谁，更不知他奶奶是谁。
会不会是个敌国奸细？
先跑到官府举报再说，反正不是奸细会放回来的，放回去自己再去赔礼。
告了再说。
十天过去了。宋玉虽然抓到许多人，石温柔也亲切而温柔地跟那些人进行了非常友好的谈话，然后就放了。
但还是没有查到下毒的人。
只是有一个人跟着靖王庄园的菜蔬队跑到最后。问宫门的人:“小人刚才解大手了，他们带菜进去还是回去了？”
门外的禁军道:“哦！卫林领着他们回去了，那前面就是。”
鬼知道旁边闪出了皇太后。问道:“你也是庄园的人？”
皇太后没有露过脸，认识她的人真不多。她穿的又是宫娥的衣服。那人居然还道:“我跟着钱叔学草医。”
皇太后道:“庄园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庄园的孩子不可能不认识靖王妃。
然后就被请到这里来了。
石温柔也不认识庄园的孩子，所以他在笑眯眯的等，等柳国或者刘公权，旧人后代那么多，靖王妃旧日也少与那些孩子见面，所以他在等。
宋玉亲自去请。
等了好久。
柳国来了，他笑了。说道:“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我吗？我是靖王庄园的副管家柳国。”
那人笑道:“柳管家我怎么不认识？”
柳国也笑。说道:“自从世子出世后五年，庄园已经不收旧人后代了，不是不收，是靖王已经退居田园太久，战死的部下后人都该养大了，没有带军打战，自然就没有死人了。第二，今天你见到那个宫娥以前叫做靖王妃，她不认识你不奇怪，必竞旧部后人太多;但你不叫声靖王妃就奇怪了。第三，自从我柳国跟着庆元帝皇长子那一日起，就一直跟到现在，倘若连我都不认识你，你要是庄园的孩子，那就古怪了。第四，钱老头从来不收弟子，那是因为皇帝小时候叫过一声师父，天下再没有人敢当皇上的师兄师弟。”说完，拍拍宋玉的肩头。冷冷的道:“如果你是世子皇帝的师兄弟，宋玉此刻不是跪着，我已经扭断他的脖子了。”说完就走了。
石温柔忽然间就笑了，笑得十分温柔。
宋玉冷冷的望着他，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椅子上，此刻一点都不像坐着人，倒象面前堆满了经常杀人的凶器，泛着冷冷而无情的白光，好像就要砍过去一般，与石温柔那化骨春风的温柔二极分化。
但在对面椅子上被绑着，打掉牙齿的人来说，石温柔温柔的笑容比宋玉的杀气可怕不止一百倍。
宋玉与石温柔都是变态的。宋玉以杀人为乐，在他的心里，杀谁，杀多少没有关系，愈杀愈兴奋。唯一区别就是，有没有圣旨而已，是不是该杀。
石温柔愈是折磨别人，愈是兴奋。能限制他发挥，只有圣旨。
奸细这种人是抓不完抓不干净的，如果只是宋国百姓乱问题不大，但宋国的军队乱了，问题就严重了。
在外人看来，宋国的军队是乱了，而且是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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