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生气,纳兰媚儿还是决定:当着群臣的面,敲打一下顾长安!要让顾长安知道,更让群臣知道,顾长安只不过是她的一条舔狗,没有资格在她这个主子面前,讨价还价!
于是,纳兰媚儿声色俱厉地说:“顾长安,户部的余钱,足够建造摘星楼的,你挪用到哪里去了?你有了好东西,就应该孝敬给朕!你这个大胆的狗奴才,竟然动了歪心思,要卖给朕!卖给朕也就罢了,你竟然漫口要价,想讹诈于朕!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看到堂堂的首辅大臣,被女帝陛下当众骂作“狗奴才”,殿下群臣,都感到了一股寒意:首辅大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为了支撑大燕江山,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被女帝陛下骂成了“狗奴才”!
对于顾长安窥视的目光,纳兰媚儿装作没看见,她俯视殿下群臣,看到群臣皆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不禁心中得意。
顾长安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诉苦——
“陛下啊,户部的余钱,建造摘星楼还是够的,但是,水师的军饷,岂能再拖欠下去?为了与海上的几个岛国开展贸易,岂能不造海船?如此一来,建造摘星楼的钱,就不够了!微臣只好腆着脸皮,打陛下的主意了!陛下的内务府,不是还有钱吗?陛下用内务府的钱,买下微臣的镜子,看似是亏了,其实是把东屋的东西,拿到了西屋,陛下毫无亏损!”
纳兰媚儿目光闪动,心中在盘算:“这个狗奴才后面说的话,倒是很有道理的!花二十万两买下了一面镜子,我看似吃了亏,但是,那个狗奴才卖得的钱,还不是为了建造摘星楼?摘星楼建成了,还不是供我修仙用?这么算起来,我等于是白白得到了一面镜子啊,而且是一面神奇无比的镜子!”
这么一想,纳兰媚儿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她立即派人,传唤内务府总管。
尽管内务府总管实权很大,油水很多,却没有上朝的资格!
很快,内务府总管就到了,纳兰媚儿直截了当地问:“你手上还有多少钱?”
内务府总管有些蒙,却还是直接回答:“回禀陛下:老奴手上,还有十八万两银子!”
纳兰媚儿不禁一愣:不够二十万两,这咋整?
这个时候,顾长安说话了:“微臣与陛下,君明臣直,情深义重,微臣就少收陛下两万两吧!”
纳兰媚儿恶狠狠地看了顾长安一眼,暗想:“这条舔狗真是恬不知耻!谁与他‘情深义重’了?”
顾长安先向内务府总管说:“请公公赶紧派人,把十八万两银子送到户部,有急用!”
然后,顾长安大大方方地向纳兰媚儿说:“微臣告退!”昂然下殿。
按说,做臣子的,是不能上殿与皇帝面对面说话的,首辅大臣也不行!
但是,一来呢,顾长安是有“正当”理由的:他怕玻璃镜跌破了。二来呢,纳兰媚儿在验证了玻璃镜的神奇效果之后,喜不自禁,自然懒得向顾长安问罪了!
不过,经此一事,纳兰媚儿更在心中认定了顾长安的“舔狗”身份!
……
散朝之后,顾长安召集了六部尚书,在内阁开会。
六部尚书,是正二品。
内阁大学士,相当于副丞相,是从一品。
至于顾长安这位内阁首辅,相当于丞相,是正一品,也是当朝唯一的正一品!
可以说,在场的,是大燕官场上最有权势的大佬了!
顾长安开宗明义地说:“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如何分配内务府运过来的十八万两银子。”
户部尚书笑道:“没有首辅大人卖给陛下的那面镜子,哪有十八万两银子?银子是首辅大人挣过来的,如何分配,我们就听首辅大人的了!”
其他的官员,随声附和。
顾长安没有谦让,说了下去——
“由于摘星楼建在了千寿山上,也就节省了不少的预算。我初步核算了一下:扣除摘星楼的预算,还剩下八万两银子!”
顾长安的目光,缓缓地从各位大佬的脸上扫过,说:“前几天,我到户部坐了坐,喝了杯茶,那茶水,难以下咽啊!工部呢,直接连劣质茶叶也没有钱买了!因此呢,应该六部之中,每个部,留下五千两银子的办公经费,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六部的尚书们一听,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要知道,一旦五千两银子划归各部,尚书作为部里的一把手,那五千两银子,岂不就成了尚书个人的小金库?
作为六部尚书之首的吏部尚书,首先发言——
“首辅大人的这一番,体现了体恤下属的拳拳之心!下官衷心拥护,坚决服从,同时感激不尽!等到五千两银子到位之位,下官作东,在回雁楼请在座的大人们,好好地搓一顿!”
其他的五位尚书,也纷纷表达了请客的意愿,工部尚书更是说:“内阁的几位大人,忠心辅佐女帝陛下,劳苦功高,没有一点儿办公经费,怎么行?下官提议,内阁应该拨一万两银子的办公经费!”
工部尚书的提议,几乎没有阻碍,就获得了通过。
这样,八万两银子,去了一半!
顾长安又说:“女帝陛下登基以来,因忙于修仙,一直没有给朝臣们涨月钱,朝臣们的日子,都过得有些苦。我就想,趁着现在有钱,朝臣们就每人分一些,算是加班的费用。大伙儿钱多了,劲头就会更足了,就能更好地为女帝陛下效力!诸位大人看看,是不是这个理?”
在场的大佬们听了,轰然叫好。
顾长安接着说:“我官位最高,就拿五百两吧。诸位呢,就拿四百九十九两。正二品以下,二百两起步,官位每小一个品级,就少发二十两。”
顾长安的提议,最大限度地照顾了在场各位大佬的利益,自然得到了他们的一致拥护。
在场的大佬们,不约而同地想:“首辅大人真会做人啊!他曾经散尽家财,根本就不是贪财之人!但是,由于担心我们不好意思拿钱,他就主动拿得最多,却仅仅比我们这些人多拿了一两!”
这样,原本正儿八经的会议,硬生生被顾长安开成了“分赃会议”。
忽然,礼部尚书开口了:“首辅大人,本部郎中周之瑜出使西蜀,至今未归。他的那一份,给他留着?”
顾长安回答:“他不在朝中,自然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散会之后,户部尚书回到了户部衙门,恰好这个时候,内务府总管亲自带着一些太监,把十八万两银子搬运过来了。
户部尚书把内务府总管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起门来,先向内务府总管传达了内阁扩大会议的会议精神,这才压低声音说:“首辅大人特别强调了:公公服侍女帝陛下,劳苦功高,理应与下官一样,分得四百九十九两!至于公公下边的人,每人多者一百两,少则五十两,由公公决定。”
内务府总管不禁眉开眼笑:“首辅大人真是想得周到啊!”
由顾长安拍班决定的“加班费”,获得了朝臣们的一片称赞。
甚至有的官员说:“自从内阁成立以来,第一次办了件大快人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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