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书案上的捷报,柳浪也是十分的兴奋。
宋军在雁门关大破十万辽军,辽军死伤无数,被俘数千,更有辎重粮草堆积如山,还得到了三千余匹战马。
叶长青更是一箭狙杀辽军主将萧咄李,生擒副将李重诲,居功至伟。
此番大捷,潘美布署得当,叶长青与杨业相互配合,叶长青据守雁门关正面应敌,杨业率六千余骑绕至辽军背后突然杀出,前后夹攻,大破辽军。
捷报传至汴京,官家大喜过望,大加封赏。
对官家来说,自己看中重用的叶长青与杨业立下如此大功,才是他最在意的。
雷虎程走了进来,脸色阴沉,禀报道:“大人,坏消息,孝杰与下九指挥探事卒二十三人在雄州城外遭遇埋伏,全部殉国了。”
柳浪心情立时沉重起来,压下心中的悲伤,说道:“厚葬他们,然后安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
雷虎程应命离开。
柳浪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北方喃喃自语道:“萧莺萧莺,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数月以来,武德司在幽云地界接连折损了好几批人手,柳浪追查之后才发现飞狐招抚司已换了招抚使,现在由萧莺出任飞狐招抚使。
许久之后,柳浪叹了一口气道:“五宗四奇向来不涉国朝之争,如今燕山派成为契丹人的鹰犬,我倒要看看其他四宗要如何自处。算算时间,智果智圆两位大师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便听刘青在门外禀报道:“大人,大相国寺智果智圆两位大师到了。”
柳浪精神一振,提声说道:“请二位大师进来吧。”
柳浪迎至门口,恰好智果智圆也到了。
双方分宾主坐下,刘青奉上香茗退了出去。
智果智圆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由智果赞了声好茶,这才问道:“柳大人,不知今日找我们姐妹二人过来,所为何事?”
柳浪曾亲赴河阳劝服赵普父女入京,合力将四皇子赵德芳推上了皇位,这份情谊自然无需客套。
柳浪答得很是爽快直接,看着二人道:“我想请二位大师出面,广发英雄贴,邀天下英雄豪杰在嵩山少林寺举办武林大会,推选出中原的武林盟主来。”
智果与智圆相互看了一眼,智果道:“柳大人是为了燕山派投靠辽国朝廷之事吧?”
柳浪苦笑道:“是啊,不瞒二位大师,近来辽国飞狐司补充了不少燕山派的高手,接连截杀我武德司潜入辽境的探事卒,我武德司损失惨重。其他四大宗皆为我大宋土地上的宗门,平日里自诩侠义,也是时候为我大宋尽一份力了。”
智果大师看了柳浪一眼,浅笑道:“武林盟主虽是虚名,但在意的武者可不会少,柳大人就这么有把握这盟主之位不会旁落他人之手?”
柳浪笑了笑,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淡淡的道:“两位大师只负责让天下群雄齐聚少林便可,剩下的事,我自会安排。”
智果智圆小声的商量了一下后,智果道:“少林寺与先帝渊源颇深,先帝的太祖长拳便是脱胎于少林拳法,先帝在世之时,还常常让领兵的将领轮番待在少林寺学艺。柳大人若是需要武林高手前来相助,对付燕山派,直接下令给各大宗门,让他们遣些高手来武德司效力就行了,倒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柳浪道:“江湖事,江湖了,况且,一个不受朝廷控制的中原武林,如何让朝廷放心?武林中可以有纷争,但必须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所以,一个受到朝廷承认与诏封的武林盟主,是完全有必要的。”
智果见柳浪执意如此,便不再拒绝,说道:“既然柳大人主意已定,那我们姐妹甘为前驱,助你一臂之力,明日我们便邀证悟大师前来大相国寺一会。”
少林寺向来禁止女子入内,以智果智圆大相国寺住持、当朝宰相之女、北地神尼高足的三重身份,邀少林寺证悟大师前来会面,倒也不算辱没了他。
与智果智圆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柳浪亲自将二人送到了武德司门口,正好趁机回家。
今日有雪,人踩在地上咯吱作响。
踏雪回到柳府,墨冰妍、苏意歌、上官小桐三女正在后宅的曲廊下赏雪观梅。
后宅庭院的几株寒梅已经傲雪绽放,雪白的梅花朵朵,隐有暗香传来,沁人心脾。
柳浪看着裹得严实的三人,笑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回屋吧,我正好有事找你们说。”
三女听到这诗,眼睛齐齐一亮,苏意歌叹道:“柳浪,你有如此诗才,却从不显露于人前,可惜了。”
墨冰妍抿嘴笑道:“夫君当年在江宁,一首诗可是得罪了整个江南,哪里还敢再乱开口啊。”
苏意歌眉毛微挑,想起一件往事来,认真的上下打量着柳浪,一脸惊容的道:“昔日我在杭州也曾听说过,一个宋国的年轻人在江宁,一首诗嘲尽李唐遗民,令江宁一众才子颜面尽失,那个宋国的年轻人莫不就是柳浪你?”
苏意歌这么一说,上官小桐也想起了这么一件往事,轻轻吟诵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柳浪,原来这首诗是你写的?”
柳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苏意歌只当他是默认了,感叹道:“当年这首诗与花蕊夫人那首
‘二十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一样,可谓是轰动天下,而且从气象上来说,这首诗更胜一筹,以当时的背景来说,世人皆以为此诗是在嘲讽旧唐君臣,然而此诗满怀抱负与豪情,更像是以诗言志。”
柳浪没想到自己随口拿来的一首诗引来了苏意歌抽丝剥茧般的层层解读,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打了个哈哈道:“好了,一首诗而已,哪里有这么多用意在里面,快进屋吧,我是真有事情跟你们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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