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我听说小凡离开后，师姐将自己锁在房间整整一周，屋里天天都能听到抽泣声。”林羽望着一览无遗的天空，声音颇有些沉重：“也许师姐从未往这方面考虑过，但师姐真的有问过自己，最爱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田灵儿大眼睛雾气翻涌。
她蹲坐在地，嗪首深埋膝间，微弱的抽咽声响起。
“我知道这个问题一定会让师姐很纠结，可我同样不希望师姐错过，因为小凡在青云峰，最爱的人是你。”林羽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其实一直觉得田灵儿对于张小凡是有感情的，他们都是可以为彼此去舍命的人。
只不过，一个一直不说，一个一直不想。
而有些遗憾，就是在不表达与自以为中彼此错过。
“不是，不是这样的……”
林羽所言仿佛一根针刺入田灵儿的心脏，她感觉到心口无比窒息，以往的一幕幕浮现眼前。
那一声声的师姐，那一次次的关心，他的情绪明明都在他对她的举动中，她应该可以感觉到的。
为什么——她没有？
林羽看向田灵儿，轻轻摇头道：“师姐无需自责，小凡也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自责，无论他身处何地，是人是魔，他都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好。”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说，为什么要让我来做选择，为什么为他牺牲的人不是我？”田灵儿抬眸，通红的眼眶中泪水还在滴落。
看到田灵儿这幅模样，林羽也感觉胸口有些发闷，他靠在树上闭目道：“师姐，爱会让人自卑，变得小心翼翼，他不是不说，只是不敢。”
“他怕失去你，因为是你守护了他的年少，陪他经历了他的少年，所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这些话，其实我并不该告知师姐，因为小凡他从始至终，都希望师姐能幸福。”
“只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希望看到小凡幸福。”
“但无论师姐怎样选择，我都会支持并尊重师姐做的决定。”
“至于答案……不重要了。”
说完，林羽起身，犹豫许久，轻轻拍了拍田灵儿的肩膀，然后向来时的方向离去。
“林师弟！”
就在林羽即将踏出林中，田灵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语气却极其坚决。
林羽脚步一顿。
身后，田灵儿字字泣心的言语入耳。
“如果你能再见到张小凡，替我告诉他，我田灵儿清清白白，敢爱敢恨。”
“我会等他，等他来娶我，十年，百年……”
“他不来，我便不嫁。”
“他欠我的答案，我要让他自己来讲给我听。”
“无论此生还能否再见，我都不想让他成为我的遗憾，而我也不想成为他的错过。”
一直听田灵儿说完，林羽才继续离去，他虽然没有回身，但却偷偷一笑，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道：“师姐，说实话，我现在好像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小凡会那么那么喜欢你。”
……
通天峰。
林羽推开房门，而后靠在门上，脸上完全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原本并没有想过要问田灵儿这些问题，只是头脑一热，便全都说了出来。
没想到，却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张小凡呀张小凡，你说你，如果早说一点，至于把心爱之人拱手相让？”林羽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嘴角再次出现一抹傻笑：“不过原来撮合别人，也能这么开心。”
“白月光是田灵儿，朱砂痣是碧瑶，现在这俩位可是都可以为了你不顾生死，你就偷着乐吧。”林羽自言自语，忽然间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怔然道：“那我呢，谁又能为我不惧生死？”
一瞬间，林羽脑海中竟浮现出陆雪琪怼他时那副清冷模样。
“不对不对，雪琪也是小凡的。”林羽急忙晃了晃脑袋。
“掌门，掌门！”
这时，外面刚好传来田不易的声音。
“活着呢，你小点声。”林羽揉了揉眉心。
这田不易，自从当了长老后，倒是越来越像一个老太监。
“好嘞。”田不易敲了敲门，试探性的问道：“掌门，那我可以进来吗？”
林羽来到茶几旁，坐下道：“随便你。”
嘎吱！
房门打开。
田不易四下看了一圈，而后关上门，带着笑容坐到了林羽对面。
“说吧，又有什么事？”林羽看着田不易问道。
一般田不易这个笑容，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就是想找掌门谈谈心。”田不易先给林羽倒上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抿一口点头道：“好茶，好茶。”
林羽深呼吸，随后起身指着房门道：“田不易，你若是来喝茶的，直接拿着茶壶出去喝就行，不必多此一举。”
“掌门息怒。”田不易急忙放下杯子，惶恐道：“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掌门今日感觉如何？”
“这需要问，你自己没长眼睛？”林羽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而后看着田不易道：“你下次要不坐那个位置，体验下每说一句话，下面都有一堆反驳你的，是什么感觉？”
“这……”田不易语塞。
林羽瞥了田不易一眼，嗤鼻道：“呵……你倒是挺会做人，这边打打圆场，那边忽悠忽悠，谁都不得罪，我真不信你看不出，他们对我有意见。”
“掌门，大家都只是新人，需要互相多一点包容度，才能让宗门变得更强。”田不易劝道。
“我还不包容？”听到这句话，林羽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田不易的额头反问道：“难不成我这一宗掌门要天天向这个峰主道歉，那个副掌门道歉，才算包容？”
田不易立马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林羽皱眉。
“我是希望您能多做做表率，您毕竟是一宗之主，第一天就最后一个到，这确实多少有点说不过去。”看着林羽的脸色，田不易话音越说越小。
“看来你是为他们来的，好你个田不易，倒真把我当软柿子捏了。”林羽起身，围着田不易一直转，不断点着头。
“掌门，我不是……”田不易低着头。
林羽点头道：“行，你先去吧，明天我好好给他们做做表率。”
“掌门……”田不易似乎还想说什么。
“滚！”林羽拍桌怒吼，头颅几乎贴着田不易的脸说道：“别蹬鼻子上脸，记住，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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