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的俏脸一红。好一会儿才说道：“初十的晚上，夫君在我房里过夜，说今天把小丑打了，说本来是想让她自己找退路的，她倒是骂起了我来了。我当时就问，为何打她？我嫁入贾家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夫君骂过贾丑，更别说打她了，当时夫君说，七嫂帮忙找了一个人，叫做赖……赖什么的；夫君当时说了，我忘记了，都四十七岁了，只比我小二个月，我也是嫌年纪大了，又不好驳她的面子，七嫂到我们家很久了，她来的时候，我老娘还在，我说的你千万别出去说，免得七嫂不高兴。我当时就说，那又什么了？你不是比我们家老太爷小二岁？男人大点爱惜女人，夫君点点头。说，也对，当时没有想到；现在才说迟了。我已经叫七嫂再找了，我也没有再说。”
赵德强点点头。又问道：“十一的晚上，贾丑拿了山稔子回来吃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柳道：“小丑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说是帮家左边的七叔赶马车回来。七叔给的，也不太多，拿回来给夫君吃！十一夫君是在小姐房里过夜，当时我也在，只是山稔子吃多解大手困难，我就没吃，夫君与小姐吃了几个，夫君接过手里，小丑就出去自己煮面吃了，直到第二老爷小姐都死了，她才过来哭，然后官差把她抓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小柳说完，眼泪就如珠一样。说道：“这个丫头，长得丑，心肠也那么毒，即使自己不满意那个赖……赖什么，也不用毒死自己的生父啊。这个天杀的人，怎么那么狠心？”
赵德强道：“贾丑并没有杀人，她没有下毒。”
小柳道：“她没有下毒，夫君怎么会被毒死？官府老爷把夫君和小姐的尸体都剖开了，说是到毒的，是毒死的。”
赵德强道：“贾总与你们小姐是毒死无疑，下毒的却不是贾丑，他们吃剩还有十七粒。忤作每一粒都验过了，都没有毒。”
小柳道：“有毒的都被夫君小姐吃了。”
赵德强见桌子有花生，自己剥了一颗丢到嘴里，是烘干的花生，当下剥了十七八颗，有三四十粒花生仁了，将其中一半用手划到一边。说道：“假如你面前这一半有毒，吃了就会死。”说完，又将花生扫成一堆。说道：“你就是知道了，你现在还能知道那些有毒吗？能刚好把有毒的全吃下去吗？”
小柳怔住了了，那老爷老夫人也怔住了。
赵德强道：“估计山稔子比花生仁还整齐，贾丑放下山稔子就走了，你们的夫君与小姐又不知道到毒，能分开来吃吗？结果还是把有毒的全吃了，把没毒的剩下来？”
老爷说道：“我女儿女婿不是贾丑毒死的。”
赵德强道：“至少现在还不能肯定是。”
“但为何抓到她？”
赵德强也觉谢县主做错了。只好说道：“开始还没有验毒的时候，大家都说是她，自然抓到了，后来觉得，把她放在牢里更好，小柳还有地方去，贾丑的外婆在乡下；如果凶手要害贾丑，放在牢里安全。”
大家不说话。
赵德强问道：“你刚才说贾总初十在你房里过夜，十一在小姐房里过夜，那你到小姐房里干什么？”
小柳的俏脸一红。说道：“那天晚上，小荷煮了银耳，百合莲子糖水端到小姐房里去吃。我们偶尔吃糖水都是一起吃的，夫君叫小荷来叫我，我去的时候刚好小丑回来。”
“糖水是小荷煮的？小荷呢？”
老爷就让一个下人去找小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荷来了，是个三十上下的妇人，长脸，也有几分姿色，大概下人跟她说了，过来就福了福：“俩位大人好。”
赵德强点点头。道：“请坐。”
小荷依言坐下。
赵德强问道：“七月十一的糖水是你煮的？”
小荷点点头。道：“老爷家的饭菜都是我烧的。”
赵德强道：“煮糖水的时候你有没有出去过？到没有见到陌生人来过？”
小荷道：“煮糖水的时候，小少众哭了，我出去一会儿，后来小夫人把他哄睡，我就回来了，到半刻钟的，没有见到什么人，我们老爷家院子小，很容易看到的。”
小柳问道：“大人是怀疑糖水有毒吗？我也吃了，可我没事，小荷也吃了，也没有事。”
赵德强道：“小荷也吃了？”
小荷红着脸。点点头。说道：“原本是奴婢的私心，我家主人大夫人小夫人都很好，煮糖水放多一点点，剩下我就能吃了，十一那天晚上，我见糖水是好东西，放多一点，端到大夫人房间里，伺候主人吃。当时老爷吃了二碗，大夫人二碗没有吃完，还有一点，不是吃饭的大碗，是小碗，小夫人只吃一碗半，剩下的老爷说，丢掉太可惜，小荷你吃了吧。我就着大夫人剩下的一点，也是用大夫人的碗，吃了二碗多差不多三碗才吃完，吃完了收拾洗干净就睡觉了，要说有毒，我就是就着大夫人的碗吃的，我吃得最多，为什么没有毒死我？”
四个人吃糖水，同一锅，二个死，二个活着，糖水没毒。
小荷说道：“那天晚上我大概吃得太多了，半夜里肚子痛，还起来拉肚子，脚都软了。”
赵德强眼睛一亮。又问小柳：“那天晚上你拉肚子吗？”
小柳道：“大人怎么知道我那天晚上也拉肚子了？我那天晚上是后半夜才肚子痛，拉肚子拉到脚软，第二天听到七嫂叫老爷死了我才起来，还以为七嫂骂老爷，还一边骂七嫂一边走出来的，连衣服都没有穿好。”
赵德强沉默了。好久才问道：“小荷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煮糖水的？”
小荷道：“晚饭过后，老爷说。今天累了吃不下饭，煮点糖水来吃，我先是烧水给老爷夫人小姐少爷洗澡，然后我自己洗澡，洗完澡才开始。”她想了想，想了一会儿。说道：“戍时二刻吧，应该是戍时二刻开始煮的。”
赵德强道：“那小少爷是什么时候哭的？你什么时候离开？”
小荷道：“奴婢虽然贪心多放点水，但也不多，洗洗什么的。大约戍时中就滚了，开始滚的时候，小少爷就哭了，我急急忙忙的多放一根柴进去就去哄小少爷，我走着去的，刚到，小夫人也洗澡回来了，因为小少爷一向是我带，他非得拉着我的手才睡，小夫人哄孩子睡着，大约就一刻半钟，我想着糖水，又跑回来。最迟不过二刻钟，回来之后，一直到端去大夫人的房里，然后去叫小夫人吃糖水，一直收拾碗筷洗碗洗锅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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