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你不能保持沉默不说话。”
“殿下,朝廷的利益,和个人的荣辱,难道之前殿下口口声声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
李恪的沉默,让群臣的声音越发的高涨。
王珪与唐俭相互对视一眼。
卢赤松几次看向温彦博,温彦博视若罔闻,仿佛没有察觉到一般,静静听着朝中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李泰唇角微微上扬,泛起一丝轻蔑讥讽之色。
李泰扭头看了眼两个弟弟。
只见胞弟李治一脸愤懑,很显然有些受不了这些人对皇兄李恪的逼迫,不停的看向皇帝老子。
似乎在征求皇帝老子的意见。
李愔面色沉沉,双手放于腹部,左手缓缓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李愔这个混账,绝对是个阴戾狠辣货色。’李泰心中暗暗评价道,因为某种程度,他们两个人性格是相似的。
不过李愔还太嫩,只能用沉默面瘫去掩藏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这种方式,其实是最低级的办法。
李泰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用才情、嬉笑怒骂去掩饰。
他又看向皇兄李恪。
一样的沉默,皇兄李恪给人的感觉只有平静,仿佛这个人站在那里,都不存在似的。
最后李泰瞧了眼老大。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箭步横跨而出:“吴王,你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吴王你拖得起,耗得起,朝廷拖不起!”
劝说、激将的声音瞬间止息。
大家均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站在李恪身侧的卢赤松身上。
谁都没想到,最先跳出来的是卢赤松。
不过许多人在瞬间恍然大悟了。
窦静递交辞呈,皇帝恩准了。
大理寺卿的位置空着。
原本这个位置最佳人选是吴王李恪。
可如果吴王李恪登报向佛门忏悔罪责,有这个污点,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吴王是不要想翻身了。
卢赤松这是在积极为己方势力谋划,抢先占据关陇系退出的第一个从二品大员名额。
如果真让卢赤松给办成了。
关陇系就一定得满足这位盟友隐藏在这个举动背后更深层诉求!
办不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关陇系应该也会予以一定补偿吧?
大家隐晦的瞥了眼沉默的长孙宰辅,再次迅速把目光落在吴王李恪身上。
他才是今天朝堂风暴的焦点。
“大理寺守着道德的底线,是朝廷政权的最后一道护城河!”平静的声音响起,李恪说的十分平缓:“卢宰辅,今天不是我本人退不退让,而是唐律能不能退让的事情……”
“王爷,这完全是两码事情,你这是刻意把唐律与你自身捆绑在一起,你同样是在逼迫朝廷!”
“慈恩寺协助朝廷整理寺产逃籍问题,已经维护了朝廷的纲纪律法,如果没有皇城外的这些事情,臣也赞同王爷修改唐律,约束寺庙的提案。”
“可现在不同了,朝廷不能莽干了,一座慈恩寺就有如此能量,天下有成百上千的寺庙!”
“王爷一定要与佛争抢那点东西吗?朝廷现在的财税不够富裕吗?”
“苛政猛于虎!”
“吴王你不能因个人荣辱至朝廷利益不顾!”
卢赤松语速极快的说完,面红耳赤的喘气,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敢谏忠臣。
李恪缓缓转身。
所有人的眼神都跟着他移动。
只见李恪拢在袖口中的手缓缓拿出,举起。
咯噔!
当众人看到李恪手中的折子之际,不由咯噔一下。
卢赤松的脸色都变了。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李恪手中的折子甩在卢赤松的脸上。
朝臣们听着声音忍不住心中一个激灵。
“吴王……”
“卢宰辅,是谁给你的资格,对本王如此无礼!”卢赤松刚瞪着眼睛怒而开口,李恪怒叱的声音就响起:“是你五姓七望高贵的身份吗?”
“本王出自陇西李氏,同样是五姓七望!”
“本王是皇子,你是臣!”
李恪猛地向卢赤松迈步靠近,逼视这卢赤松,喝问道:“你来告诉本王,是什么让你有资格无缘无故打断本王的话,是本王当时说话的态度不够好吗!”
“是什么原因,让你不顾朝堂纲纪大呼小叫!如果人人都像你卢大人一样,朝堂就是菜市口。”
“朝廷的事情,不应该是商量着来,讨论着来,达成广泛一致意见吗?”
“难道你卢大人要带起一股朝堂新的风气?”
“以后决定天下大事,不是以理服人,是以声音高低服众,是以言辞犀利,构陷同僚,恬不知耻达成目的吗!”
“你卢大人要给朝廷开什么样的风气!”
李恪停下来,作揖道歉道:“卢大人,实在抱歉,你也看到了,这种方式处理朝政只会激起个人的情绪,本王适才就没有控制好情绪,给卢大人你在这里陪个不是。”
“但我相信,我们今天这一幕,一定能够让所有人吸取教训的。”
“朝堂争论,不应该以声音大小论输赢,以言辞苛刻尖锐为能耐,而是应该以理服人。”
朝臣们在李恪作揖道歉的时候,唇角就不由狠狠抽搐几下,当听了李恪这番话后,唇角抽动的幅度更大了几分。
大家隐约猜测道,今天这位王爷一开始保持沉默,就是等一个人跳出来。
卢赤松跳出来了。
这位王爷给大家好好地上了一课。
他在争取大理寺提案时提出的朝廷权利争斗新方式,新常态。
他完美的达到了效果。
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踩着以为五姓七望之家阀主的脸在地上一边摩擦,一边给大家上课更让人记忆犹新呢。
卢阀主现在连喊冤叫屈的资格都没有。
论身份,吴王不差他。
论道理,吴王适才语气平缓,态度良好,他卢赤松不占理。
众人有些可怜的看着脸色青红变化的卢阀主。
这位年轻王爷的手段,卢家算是很早见识了的,当初五千黑骑包围范阳卢氏,大家虽然没有亲眼见,可河北传来的消息却如十分的详尽。
“陛下,臣有罪,请陛下降罪!”在众人注视下,卢赤松转身请罪。
李世民居于高处,看着卢赤松,看着群臣,心中冷笑。
他相信,自此之后,朝中的风气会好很多。
一些人会约束自己,按照这个混球儿子设计的朝堂氛围运转,今后敢撕破脸皮党争者,都要想一想今天卢赤松的下场。
好!
李世民心中大赞一声。
当然这种情绪是不可能表现出来,他闻言安抚道:“卢爱卿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你们双方都有错。”
“正如吴王那个混账所说,适才之事,没有输赢,你们双方给大家树立了一个反面典型,今后朝廷论政要引以为鉴,以理服人!”
“臣等遵旨!”群臣松了口气,大声领命。
再次直起腰板后,殿内的气氛已经变了。
仿佛适才根本就没有一场风暴。
杜如晦站出来,平缓说道:“吴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李恪笑了笑:“是我们大理寺调查取证,证明佛寺藏污纳垢,必须到了整顿,以律令约束的证据!”
“原本这些东西,是大理寺准备形成文章,向天下人阐述表明的。”
“可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我们大理寺的预估。”
杜如晦暗暗一笑,这东西恐怕是刻意压下来的吧。
就是等佛门闹起来后,然后出手,以泰山压顶之势,彻底将所有的反对声音都打压下去。
这种处理方式,朝廷经常用,所以大家都明白。
李恪展开折子:“因为时间关系,大理寺只能集中部分的人力,对慈恩寺以及长安周边的其他佛寺进行调查。”
“我捡重点的给大家介绍。”
“贞观十三年关中大旱,据大理寺走访调查,长安仅慈恩寺,就利用大旱,诱使百姓投献土地一万亩!”
“期间,五厘钱为利息,放印子钱总计十万贯,有百姓被迫以土地偿还,自身成为慈恩寺寺产佃客。”
“有部分百姓,直至贞观十九年,也就是现在,都没有偿还清利滚利产生的高额借贷。”
……
“另,根据调查,关中一寺戒律堂曾对他们所谓的俗门弟子,其实只是依附慈恩寺的信众百姓,以触犯戒律为由……”
李恪合上手中的折子,摆了摆,说道:“诸位大人,这折子是用墨写成的,可闻到的不是墨香,是血迹斑斑的血腥味儿!”
“儒释道,无论是任何一派,历朝历代都是以最大的包容去容纳的,我们这个族群能够千百年延续至今,到底有没有三教赋予我们深入骨髓中的某种精神和品质,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百姓需要。”
“任何百姓需要的,都有他存在的合理性。”
“但是我们不能让百姓对美好生活的期许,变成厄运吧?”
“三教,他能扎根在我们这片土壤上,不应该是依靠蛊惑人心,奴役人心,而应该是弘扬他们教义中的真善美理念。”
“弘扬就势必要依靠一个个个体,而其中就有些人心中存着邪念私欲,把好经念歪了。”
“朝廷就有义务约束管理,纠正这种不良的风气。”
“任何掠夺、剥削、扭曲、压制百姓,对三教的曲解,一个有作为的朝廷,一个本着造福百姓的朝廷,都有义务去约束制止。”
及此,李恪停了下来。
他转身作揖道:“父皇,儿臣讲完了,请父皇圣裁,请诸位大人决断!”
“斑斑血迹,宛若历历在目。”魏征面露愤怒,第一个开口大声说道:“陛下,必须用唐律进行约束了,不然就是陛下你不作为!你昏聩!”
李世民唇角狠狠的抽搐几下。
他瞧着魏征那张脸,恨不得拽过来,抓起桌案上的砚台,狠狠拍两下。
群臣瞥了眼魏征,嘴角抽搐几下。
你姓的又来这一招,你把皇帝逼得下不来台了,我们还能反对吗?
你姓魏的嘴上冒坏水,不怕死,我们大家可不想被皇帝记恨。
“臣赞同!”
“臣附议!”
……
“好,诸位爱卿的意见一致,那么朝廷的政令就不会更改,按照既定去实施,这件事情大理寺牵头!吏部、户部、礼部配合执行。”李世民冷肃说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温彦博忽然站出来,大声奏禀道:“这件事情既然由大理寺牵头,大理寺便不可没有主事之人,需要尽早选出大理寺寺卿,臣以为不如借此时机,一并解决。”
卢赤松感激的看了眼温彦博。
李世民盯着温彦博看了眼,他也怀疑,温彦博是想要趁机让盟友的派系占据这个从二品大员的位子。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现在解决对他这个混球儿子也十分有利。
刚刚在朝堂上又一次大胜,现在扶他上这个位置,最合适不过。
李世民敲击着御案的手指停下,点头道:“温爱卿此谏言合情合理,诸位爱卿有哪些合适的良才举荐。”
“陛下,臣举荐河北刺史府別驾王琮。”王珪忽然开口,举荐河北籍別驾王琮。
众人诧异的看了眼王珪,又看向卢赤松。
又在挑拨关陇系与盟友关系?顺势笼络这位河北卢氏阀主?
朝臣们心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卢赤松不由微微皱眉,王琮也的确是他举荐的人选。
王琮的资格足够老,历事隋、窦夏、唐三朝,王琮的政绩斐然,也是河北士族中最具名望者之一。
只是由王珪举荐,他担心被长孙无忌等人误会。
唐俭紧随其后,大声道:“陛下,王琮历事三朝,本朝任内,兢兢业业,历任县令、郡守、別驾,政绩斐然,百姓中评价很高,为人刚直中正,升任大理寺卿,是最佳人选。”
卢赤松看向长孙无忌。
可这个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长孙无忌为首的宰辅们闭口不言,这种态度,不然卢赤松费解,就连关陇系内部的朝臣、杜如晦。
乃至王珪等人都不由微微皱眉。
诡异的气氛在朝堂蔓延。
“父皇。”忽然响起的声音打破沉寂,便见李治站出来:“察举百官,虽说是从二品大员,但我们吏部应该也有发言权。”
“举贤不避亲,儿臣举荐皇兄担任大理寺卿。”
“皇兄虽比不及王別驾年龄大,但皇兄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此番修订唐律,也是皇兄牵头,王別驾贸然提拔,恐怕不熟悉此事,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和出错。”
“为了推进整理寺产,约束天下佛寺,儿臣也认为,大理寺卿应该由皇兄来担任!”
“父皇,工部赞同!”李泰笑着乘机跟进。
“臣赞同!”
“臣赞同!”
……
很快,房杜褚岑杨五位宰辅表决赞同。
卢赤松有些着急了。
相比之下,王琮只有王珪、唐俭二人赞同。
他急切的看向长孙无忌。
“臣赞同吏部提议,吴王升任大理寺卿!”崔宗伯忽然开口。
娘家人帮女婿?
朝臣心中生出如是念头,诧异看着崔宗伯。
“臣赞同!”
“臣赞同!”
……
紧接着,所有人见鬼了似的看着关陇系长孙无忌等人,一个个站出来附议赞同。
直到长孙无忌最后一个站出来,话音落下许久,众人都没有回神。
关陇系疯了吗!
怎么开始扶持吴王了!
卢赤松眼睛瞪大了看着长孙无忌,可从始至终,长孙无忌都没有看他。
整个关陇系似乎在完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把他踢出局了。
李恪不由微微皱眉。
杜如晦等人相互对视。
李世民拧眉沉吟。
当这么诡异一幕出现,他反而不敢任命他这个混球儿子了。
辅机等人的反应太反常,他担心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就是一个陷进。
‘辅机,你到底在算计,计划什么?’李世民心中急思转念希望在做出决定之前想明白。
可他始终猜不透。
李绩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发白。
直到李世民无意间扫视注意到李绩后,忽然有些明悟。
清理门户!
踢卢赤松出去,这是在清理门户,告诉所有与关陇系合作的人,试图合作的人,不要背地里有卢赤松一样的小心思,否则关陇系纵使是现在势弱,也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李世民不明白,即便是杀猴儆鸡,踢了卢赤松,挡河北士族的路,关陇系也完全可以提出他们自己的人。
比如崔宗伯为首的清河崔氏。
刑部尚书崔仁师更进一步难道不好?
还是没有解开为什么忽然推他那个混球儿子这个结。
李世民知道他必须表决了。
‘辅机,纵使你手段再高明,朕不相信,朕还不如你!还保不了自己的儿子!’
心中如是想到,李世民旋即严肃开口:“李恪!”
“儿臣在!”
“众多宰辅推举你为大理寺卿,看来你是众望所归,接下来你要处理好皇城外的事情,你大理寺会同吏部、礼部、户部,解决好整理寺产之事!”
李恪尽管心中还有对朝堂诡异一幕的疑虑,可他还是躬身领命:“儿臣遵旨!”
“退朝!”
王德尖细的声音响起后。
长孙无忌率先离开,温彦博等人紧跟而上。
群臣三三五五结伴走出,看着长孙宰辅的背影,眉头紧皱,低声压抑议论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看不明白,太诡异了。”
……
“皇兄,你觉得舅舅为什么忽然这么疼你,到底是什么原因?”李恪刚走出太极殿,李泰像鬼似的出现在他身边,好奇询问道。
李恪没好气的提了脚李泰。
长孙宰辅疼他?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舅舅眼里的亲外甥只有大哥一个人,何况是皇兄呢。”李治走了出来,看着亲舅舅的背影评价道。
转而轻松笑着对李恪说道:“皇兄,这回你可以大展身手了。”
皇兄李恪升任从二品大理寺卿,他心中的愧疚少了许多。
李恪笑着拍了拍李治的肩膀,说道:“不要多想,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就行了。”
“哥,你自己小心点。”李愔提醒道。
李恪点了点头。
……
“辅机,为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卢赤松追上长孙无忌,急切询问道。
温彦博声音略微冷淡道:“赤松兄,我们什么意思你心中真的不清楚,你为一己私欲,舍我们大家共同利益之际,心中是怎么想的?”
卢赤松面色瞬间变白。
他在中书省第一次匿名表决,的确投下了弃权。
他想解释,可第一次做了,否决第二次,会有人相信他吗?
不会!
政治上的背叛,一次就足够了。
关陇系和并州系,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能信任对方。
就是李恪监国,魏王李泰忽然对关陇系背后插刀的举动,让双方再也没有了信任的基础。
魏王李泰,也就是从哪个时候,真正实现了并州系全心全意辅佐他的目的。
等只剩下长孙无忌一人之际,李承乾追上,犹犹豫豫,还是忍不住说道:“舅舅,其实太极宫最后一次表决……”
“我知道。”长孙无忌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正是因为知道是你,所以舅舅才要让这件事情彻底变成卢赤松。”
“你是我们辅佐的人,如果让他们知道是你背叛了我们,他们会怎么想,当然你做出这样的选择,舅舅也明白。”
“李氏皇子的利益,始终是与李氏江山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
“卢赤松被我们踢出去,他只能去找并州系结盟,去支持青雀,今天吴王在朝堂踩着卢赤松的脸摩擦的有多恨,卢赤松对吴王的恨意就有多深。”
“他去并州系可以让青雀陷入两难之地,青雀只有并州一地支持,他迫切希望得到更多支持者,得河北,他与吴王渐行渐远。”
“否则他就要舍河北,让他去选择吧!”
李承乾心中不由感念:“舅舅,谢谢你,这次我任性了。”
长孙无忌笑道:“没事,舅舅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只要你将来不对士族赶尽杀绝就好了。”
“绝对不会。”
等李承乾离开后,温彦博出现在长孙无忌身边,看着李承乾离去的背影,笑着说道:“用一个不怎么靠得住的卢赤松,换魏王与吴王渐行渐远,换秦王对我们关陇系感念至深,只要秦王上位,有今天这一幕,关陇系盈朝应该可以确保了。”
“辅机还是你高明!”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找李绩谈谈了。”
长孙无忌眼神隐晦的看向太极宫:“陛下一定正在太极宫内眼神阴霾的盯着我们,让陛下知道我们这么做是为承乾即可。”
“李绩那边找个更隐晦的机会再说吧,这段时间,陛下会死死盯着我们一举一动,不要有任何暴露,李绩这招棋,接下来会露出一半让陛下彻底安心我们为什么推吴王升任大理寺卿,另外一半,要用在最终决胜负的时候。”
温彦博略作沉吟,旋即连连点头笑了。
“杨师道的第二道请辞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应该快退了,陛下很快就可以安心了。”
“就是可惜了,这次佛门这个口子要被撕开了!”
长孙无忌笑了笑:“无碍,慈恩寺的主持普贤是个犯了贪戒的人,他与长安勋贵又结交甚深,吴王这一巴掌不好往下落。”
“那我们就且看咱们这位吴王这一巴掌怎么往下打!不杀普贤,解决不了事情,杀普贤……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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