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当即涌进二十多个凶神恶煞、不怀好意的汉子,将拳头拧得作响。
崔项脸色又沉了几分,“若非看在我小姑的情面上,我懒得见你!”
“你以为我乐意见你?”程处嗣见崔项带人的人也涌了进来,一挥手,“打!先打了再说!”
一群汉子立刻冲上前,崔项带的护卫也一点不意外,及时招架。
李瑾扫了一眼,发现双方都没有下死手,也没人冲他来,看来程处嗣是有分寸的,似乎仅是为了驱逐。
不过崔项是彻底恼火了,家里一向要求他注重体面,自然不可能跟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打架,仓促避过两个袭来拳头,怒道,“程处嗣!你不要太过份了,我崔项不用求着你,也不用求着你们程家!当初是我小姑觉得你冒失,让我去教你礼节的,你……”
一个拳头呼来,亏得李瑾手疾眼快地拽了崔项一把,才避免崔项被砸成熊猫眼。
“你当初吃了我的菜喝了我的酒,还跟我娘告状,这仇怎么说?!”程处嗣一拳没中,又一拳呼啸而来,也不知是不是看崔项那张脸不顺眼,尽往崔项脸上招呼。
眼看崔项绝对避不开,李瑾又拉了崔项一把。
崔项避已惊出一身冷汗,却也气得不轻,“无理取闹!你拿来的酒菜,不还是去我家酒楼骗来的?”
“那总归是我请你的!我爹说得对,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人文绉绉的模样!”程处嗣两拳不中,又见李瑾在混乱中躲避得如鱼得水,拳头直接冲着李瑾来了。
李瑾拉着崔项一躲,无奈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至于这么闹么?”
崔项冷笑,“他是替他们皇帝鸣不平,嫌我们世家有钱有人不出力!”
“什么叫我们皇帝?大唐皇帝不也是你们的皇帝!”程处嗣也有了火气,又朝李瑾一个扫腿。
李瑾灵巧躲开,“你跟崔项的事,你冲他去,针对我做什么?”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李瑾,你躲就躲,能不能别拽着我?”
“我惹这事,还不是因为你,要躲一起躲!”
“一起躲也不用拽着我衣领吧!”
“就会躲来躲去,算什么男人!”
闹哄哄半天。
李瑾已是一头黑线,再次拉着崔项,侧身避开一拳,“程处嗣,别逼我动真格的。”
“嗬,看你怎么……”程处嗣一拳打空,身子前倾之际,突然发现李瑾已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力一带,让他顺势向前面栽去。
李瑾又以轻功绕到程处嗣身后,补了一脚。
他仰仗的就是自己的速度,程处嗣那一拳拳势头虽猛,但在他眼里,出拳速度实在太慢了。
嘭!
程处嗣成功脸部着地。
营帐间一静,打斗在一起的双方也都齐齐停手。
“能不能好好谈谈?”李瑾趁势踩住程处嗣,缓了口气,一手还拽着崔项的衣领忘了松开,没头没脸一顿喷,“你们是表亲,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一来就喊打喊杀,闹的什么破事!”
崔项被李瑾拽着晃了半天,已是头晕目眩,“行,好好说,李瑾,你先松开……”
“不好意思。”李瑾快速松手、顺手帮崔项顺了一下衣服,收回脚,将自己的衣袍理好。
全程不到两秒钟,又是一个儒雅守礼的翩翩公子。
这一顿操作,直将营帐里的军士惊得一愣愣的。
“呸!”程处嗣双手一撑,就要翻起身,“好好谈个……”
嘭!
“屁……”
崔项瞥了一眼踩在程处嗣后劲处的脚,眼皮跳了跳,“李瑾啊,别磕了,我这表弟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再磕……”
“我……!”程处嗣咬牙撑起身。
“不让他把精力耗尽,他是不会跟你好好谈的,我怕麻烦。”李瑾神色镇定,加大了脚下力度,又是‘嘭’一声,程处嗣再次来了个以头抢地。
程处嗣被踩的地方正是后颈,难以发力,只得侧头朝其他人吼道,“你们看戏的?啊?”
“我们……”
一群军士犹豫,他们没程处嗣那层身份,跟着揍揍家丁护卫也就算了,真要围殴这两人,只怕明天就得完蛋。
“程处嗣,你就会为难别人?”李瑾讽刺道,“自己打不过,就让手下人来以多欺少?”
“你……”程处嗣咬牙,抬手朝后颈上的那双脚拍去,而后腰间猛然发力,又是一滚,离开了李瑾的辖制后,翻身跳起的同时,一手揽起靠在案桌边的马槊,直指李瑾,怒道,“来!我同你公平战过!”
崔项已一惊,“程处嗣,你来真的?”
“你给我一边去!”程处嗣是真的恼了,“不动真格的,你让我踩一次试试?”
李瑾已顺手拿过一个护院腰间的长剑,同样指向程处嗣,挑衅一笑,“来!”
“啊呀呀!”程处嗣将马槊舞得虎虎生威,猛然朝李瑾刺去。
“卧槽!”崔项忙躲开,郁闷得眼前发黑。
这都什么破事?!
程处嗣这一击使出,心里一突,冲动消退,顿时后悔了,不过他已没法收力,只能吼道,“躲!”
叮!
清脆的兵刃交击声。
李瑾平手扬剑,正中马槊尖端一点,也最省力地化解了程处嗣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