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所以餐厅的人不多。这个时候用餐的人,或许都是一些赶在中午的航班。此时邢凯已经订完了包间,在二楼一个叫《潇湘洞府》包间里面,据服务员介绍说:“房间能有四十多平米,除了能摆放一张大圆桌之外,不可以余出一大块地方供客人唱歌跳舞。”
邢凯燕要上楼去看看。幸旺达说:“要去你自己去吧,我们爷俩就坐在这里呆一会。”
邢凯燕说我一个去又有什么意思,干脆我们一起在这里坐坐吧。
幸旺达却不愿意了,瞪起眼珠子来对邢凯燕说道:“我说你这人也真是,你就自己去看看呗,一个劲地跟着我们可是佬做什么?我们可都是爷们。”
邢凯燕说:“哟,我说老爷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呆你的,我呆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个人呆个人的。”
幸旺达说;“那好,你到那边去坐着,我和我老儿子坐在这儿。”
邢凯燕说:“你的老儿子,他还是我的儿子呢,我坐在这儿怎么的?”
“你说他是你的儿子,你凭什么?”幸旺达质问邢凯燕。
“嘻嘻”。邢凯燕这时像个小孩子一般的摇晃着脑袋说道:“就凭他叫我妈呀,叫妈的不是儿子又是谁?你说他是你的儿子,又凭的是什么?”
“我就凭,我就凭。”幸旺达在向兜里摸着什么,摸了好半天才摸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来,展开了放在邢凯燕面前的餐桌上说道:“就凭这个,亲子鉴定。你有吗?”
邢凯燕本来是想和幸旺达吵着玩,气一气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头,没想到他还动真格的了。竟然拿出来亲子鉴定这样的大杀器。一时不知怎样应对才好。
她呆呆地看着那张亲子鉴定证明。在想,我和不凡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个亲子鉴定啊,省得他不认我这个妈。
“我想叫你妈。”张不凡突然出现在邢凯燕的面前。把个邢凯燕给惊得瞠目结舌,她好像不认识张不凡一般怔怔地看着他,此时的张不凡一反从前见了邢凯燕便如同警察见了罪犯一般凶巴巴的样子,而现在他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求邢凯燕一般,强装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来,样子十分滑稽。
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邢凯燕才反应过来。凄然的一笑说道:“叫吧,我本来就是你妈。”一改平时话多的习惯,就此打住,静静地期待着张不凡这一声“妈”的出口。
“不过我叫你妈之后,你可得帮我做一件事情。”原来是有条件的。
这下可是把幸旺达给气坏了:“叫一声妈,那是应该应分的事,还讲什么条件。”
邢凯燕却说道:“行啊,你叫不叫妈,都是妈的儿子,要是能帮助你,什么事情妈妈都愿意去做。哪怕是去死也无所谓。”她的语气十分平静,只是眼里噙着泪。
张不凡说;“哎呀,没有那么严重,就是让您去和幸开妍说一声,让她别看不起我。”
“是这事。”这事确实有点难度,邢凯燕说:“追女孩子需要你自己努力,妈妈去能好使吗?”
此时的张不凡就如同一个瘪了的皮球,所有的傲气全消。还哭起鼻子来,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和幸开妍好,可她说看不起我,因为我没有管你叫妈,我现在就叫你妈,你去和她说吧。”
邢凯燕眼珠一动:“莫非叶卡是用的激将法?”于是便说道:“我去试试吧。”
张不凡说:“你不是试试,一定要和她好好地说,你要知道,要想我叫你妈,就得让幸开妍和我处朋友,要不然我才不叫你妈呢。”
幸旺达说:“这就是强盗的逻辑,不去,我告诉你,邢凯燕,你就是去说也没有用,一会我就去告诉开妍,不许她和这个小畜牲处朋友。”
邢凯燕冲着张不凡说道:“儿子,你别说了,再说又该惹爷爷生气了,妈这就去。你在这儿等着。”临走又小声地说道;“你过去和开妍她爷爷套一套近乎。他要是从中给你们打楔子,你们也成不了。”说完便匆匆上楼去了。
张不凡记着邢凯燕交待他的话,走到幸旺达身边,掏出香烟来递给幸旺达一支。
幸旺达将头一扭说道:“我不吸烟。”
他自己点燃了一支,然后又挨着幸旺达坐下,一边吐着烟圈儿一边问幸旺达:“老头,今年多大年纪啊?”
他本来是想和老头套近乎,没想到老头向他一瞪眼睛,骂道:“你他妈的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你别说。免得学驴叫让人难听。”
张不凡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幸旺达大声说道:“哎,你这个老东西,我好心好意地和你说话,你却张口骂人,真是坐桥嚎丧,不识抬举。”
幸旺达举起巴掌就拍向了张不凡,“我打你个小兔崽子。”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张不凡呢,人却被张不凡给撂倒了。
要知道这张不凡好歹也在警校学过三年的擒拿格斗,就算他学的只是皮毛,可是对付幸旺达这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还是绰绰有余,所以只听嘭的一声响,幸旺达便倒在地上。
张平凡正在低头深思,听到响声抬头看时才发现总裁倒在地上,还以为是他自己跌倒的。忙跑过来将其扶起,移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说道:“您怎么又摔倒了?”
幸旺达愤怒至极,起来后用手指不停地虚点,他在找那个张不凡,想骂他一声“畜牧”,可是满屋子也没有找到张不凡的影,原来张不凡见幸旺达被他给撂倒之后,便害怕起来,一溜烟的跑到楼梯间,上楼去了。
张不凡出去之后,幸开妍简单地将屋子打扫一下,便出来,她想到自己的房间去再睡一觉,为明天的路程积蓄精神。她的房间与爷爷的房间是挨着的,等于出了这个门就到了那个门儿,就在她取出钥匙开门这工夫,邢凯燕从电梯房里边了。
邢凯燕见幸开妍已经打开了房门,马上就进去关门,便喊了一声,“叶卡,等等我。”
幸开妍将踏进的一只脚退了出来。站在门口等邢凯燕走近了问道:“你的宝贝儿子叫妈了?”
邢凯燕说;“要不就叫了,还差着你这一块。”
幸开妍眉头向下一压,说道:“他叫不叫妈和我有什么关系?”
邢凯燕的鼻子翕动了一下,说道:“人家说了,要想让他叫我妈妈,得你和他处朋友。你说这条件离奇不离奇吧。”她边说边笑,仿佛是在学说一个孩童的天真烂漫一般。
幸开妍的眉头又压了压说道:“所以你就来了。”
“啊,反正我这双老腿不值钱,你们愿意怎样遛,就怎样遛吧。只要你们能高兴就行啊。”说完她的嘴角微微勾向一侧,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幸开妍,好像这主意就是幸开妍给张不凡出的,两个人设计好了让她从中受气一般。
幸开妍气得哭笑不得,心里话,:“没看出来,这个大大咧咧的邢凯燕还很有心计呢,变着法把我给绕进来了。她这是拿我做买卖呢,她不出本钱,怎么的都不吃亏儿。”于是便瞪大了眼睛,说道:“邢阿姨,请你不要把我给扯进去好不好,再重复一遍,他叫不叫你妈,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邢凯燕几乎哭丧着脸说道:“可是他说和你有关系呀。如今你们俩是一个不下马,一个不放缰绳,你说让邢阿姨怎么办吧?”邢凯燕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幸开妍有着一颗菩萨一般善良的心,见不得谁受屈。要想让自己的儿子叫妈,就得在她的身上下功夫。所以她的每一句话都把幸开妍拴牢,不让她脱身。
幸开妍一看和她也说不清楚,便没有好气地说道:“行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不料听到这话,邢凯燕不但没走,反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了。“我现在就指望你帮我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坐在这不走。”说完了,她将嘴一噘,脸一扬,做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要说她这一着不一定就管用,可是还真的叫幸开妍没有办法,你说和她急眼吧,人家是在求你办事,能办则办,不能办则推。没有必要为此动气。可是这个主儿推不出去呀。尤其幸开妍一个小姑娘,怎好撂下脸来就往外撵她,那好歹也是长辈呀。
所以幸开妍没法儿,只好任由她坐着。这样还睡什么觉了,只好在茶几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干靠时间。
张平凡将幸旺达扶起来,让他坐在沙发上,幸旺达就开始找将自己摔倒的张不凡。巡视了一周,没有找到,便问张平凡;“方才他把我摔倒了你没看到啊?”
张平凡说:“我没看到,是谁把你给摔倒了,这么大岁数了他也敢。”
幸旺达说;“就是和你同名的那个,也叫小凡,还想和开妍搞对象呢。说什么我也得给他打黄了。”
张平凡一听是张不凡将总裁给摔倒了,可是气得不行,心道:“你小子也太驴了吧,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便对幸旺达说;“他现在去哪了?”
幸旺达说;“我也没看到,被他给摔了一跤,起来他人就没了。”
张平凡想,他在追开妍呢,一定是去了楼上。便对幸旺达说;“您在这儿坐一会,我去找一找他。”
幸旺达说;“和他讲理,别动手,动手你打不过他。他把我都给放倒了呢。”
张平凡答应着,回到楼上,他要找到张不凡,讨个说法。
当张平凡从电梯里边出来,又拐了个弯儿,就看见张不凡耳朵贴在幸开妍的房门上偷听着什么。他没有出声,继续走过去。来到张不凡的跟前,那张不凡也没有发现后边来人,还在聚精会神地听着里边的动静。
张平凡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下,这小子吓得一个激灵。“你在干什么?吓我一跳!”张不凡有些慌张地说道。
张平凡说;“你在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我,我听她们两个人谈话呢。”张不凡的脸红红的,气喘的明显不那么均匀,他的心一定跳得利害。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没你的事,离远一点,免得老子生气啊!”
张平凡说;“你生什么气,我正要找你算账呢,为什么将我们总裁给摔倒在地上?他那么大的年纪了,经得起你摔了吗?”
张不凡说:“我摔他,我摔他是他不知道好歹。是他先来打我的,我那是正当防卫。”
张平凡见这小子真的是没有一点人性,他想应该教训教训他,于是便照着他的胯胯上踢过去一脚,没想到这一脚竟然将张不凡给踢到屋子里边去了。
原来幸开妍听到门外有人在呛什么事情,开始她也没有理会,不想管那闲事。可是后来听到了张平凡和张不凡的声音,心想,你们有什么话,屋子里边来说,不要在外面丢人。便起身将门打开,没想到这门一开便滚进来一个人。将幸开妍和邢凯燕都吓了一跳。
这可是放屁打鼓赶到点上了,张平凡那里踢人,幸开妍这边开门,他出脚了,她门开了,张不凡就这样被踢进屋子里边去了。进了门还惯性地向里冲了两步,险些撞到对面的单人床上。
在张平凡面前,幸开妍总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至于张不凡,她更是不屑一顾,见到两个人在外面打架呢,便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俩是小孩儿呀,怎么还打起来了,真是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张平凡并没有理会幸开妍的话,觉得打的并没有解气,于是追到里边又是一脚。这个时候张不凡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站稳,被张平凡以来了一脚,险些被他给踢到床上去。
幸开妍是个十分理性的姑娘,她最见不得谁在她面前打架,现在见到张平凡打架,更是不能容忍。她上前便扯住了张平凡的衣服领子吼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