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进来,幸旺达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认出来是张平凡,便说道:“啊,你把开妍叫过来,她在隔壁的房间里。”
张平凡到隔壁叩了几下门,轻轻地呼道:“幸总!幸总!”见没有回应,便放开了声音叫道:“幸总!”手上敲门的劲道也大了些。可是屋子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他轻轻地推了下,门开了,里边根本就没有人在。他又在走廊里大声唤起来:“幸总!幸总!”还是没有反响。忽然想起到窗户那儿去看一眼,发现院子里的车不在了,大门是敞开的,确认幸总是开车出去了。
回到总裁的房间说:“幸总不在。总裁您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吗?”
幸旺达问道:“你有电话吗?”
张平凡摇摇头:“没有。”
幸旺达叹了口气,刚想要说什么,院子里吆喝牲口的声音却抢了先:“吁,吁,吁!”总裁的房间在小楼的阳面,而别墅的院子是在北面,所以他们看不到人,只是从声音上判断这是个五十左右的乡下汉子。
又有一个女人说道:“这门怎么开着呢,一定是有谁先一步来了,说不定让他们拿得也差不多了,轮到咱们什么也没有了。”
那个男人说:“呀,别是人家牵走了牛,咱来拔橛子,要不然还是回去吧。”
女人说道:“来都来了,怎么的也得到里边看看啊,钥匙呢?哎,我的钥匙拿来没有啊怎么找不到了呢。”
男人说:“那门已经被撬开了,你还用什么钥匙。”
张平凡对总裁说:“我去看看是什么人。”从总裁房间出来,下面的楼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两个四十多岁的一男一女。
张平凡见过那个女的,就是这个屋子里保姆吴嫂。
可能没有想到这屋子里会有人,所以只看东西,没有发现楼上还有个人在看着他们呢。
这两个人四下里张望着,那个吴嫂说:“这么多的东西,我们搬什么呀。”
那个男的说:“他们一定有好酒吧,什么不要也得要酒。”
吴嫂说:“你就知道喝!走到老头书房去,那个大电视我早就相中了。”
见两个人走进一个屋子,张平凡便在后面跟了过去,站在二人身后。
那个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差不多一面墙大小的家庭影院说:“这么大,马车上怕是放不下,要是平担在车廊上,还不把它给颠碎呀。”
吴嫂说:“这好办,我去楼上取两双被子来,用被子包裹好了再往车上放。”说着她便回身要去上楼,可是却吓得妈呀一声惊叫,急忙看到男人的怀里,惊恐地大声叫道:“鬼!鬼!”
男人抱住了吴嫂看着张平凡说:“哪儿有鬼,哪儿有鬼呀?那不是个小伙子嘛。”
在男人的安抚下,吴嫂渐渐平静下来,转过头,瞪大了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张平凡说:“你……你们没死?”
张平凡笑笑说:“没死。”
“那……总裁和丫头呢?他们还……”
“他们都回来了,总裁就在楼上。”
吴愣了一会儿,突然高兴起来:“他们都没事!太好了,你快带我去见他。”
张平凡心中有些不明白,两个人分明是来拉电视的,这不是入室偷来了么,现在偷不成了,不但不懊丧,还高兴起来了呢。但这是人家的事他不好说什么,只好带着满腹疑问把吴嫂带到总裁的房间里边。
吴嫂第一个反映便是一把抓住了总裁的手说:“总裁,您这还是活得好好的嘛,怎么说您被沙暴给埋了呢。”
幸旺达本来是闭着眼睛的,他睁开了眼睛说:“谁说我被沙子埋了?”他的脸上现出了微笑,显然是因为自己还活着而自豪。
高兴之余,吴嫂突然发现幸旺达的手很烫,便摸了下他的额头,“呀!您感冒了吧,烧的这么利害。”
幸旺达点了下头。
吴嫂二话没说,取出手机来便给幸开妍打电话:“喂:您是姑娘吗?我是吴嫂,你快点回来吧,老爷子感冒了,烧得很利害。”
“......”
“多少度不知道,反正是挺烫的,估计没有一百度,也有五六十度。你拿个主意怎么办吧。”
“……”
吴嫂说:“好的,我就这样和老爷子说。”她放下了电话,对幸旺达说:“姑娘说让我送你去医院,她直接到市医院去。”
幸旺达又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张平凡上前要去背总裁,却被吴嫂给拦下了,她向楼下喊道:“老顾,你上来把总裁背下去,咱们去医院。”
老顾在楼下问道:“那这电视还拿不拿?”
吴嫂尴尬地笑了笑说:“你上来,瞎说什么。”老顾上来将幸旺达背起来就往外走,他的脚刚踏出门口又回过头来问道:“去哪?”
吴嫂生气地说道“那还能上哪,去医院呗。”
老顾武短身材,腰粗如牛,一看就是个力气汉子,背起身材高大的幸旺达一点没费力气。噔噔噔地跑到楼外,将幸旺达放在了马车上。向楼里喊道:“都谁去医院啊,快上车。”
吴嫂对张平凡说:“你也得去吧,要不然谁花钱啊。”
张平凡说:“我去。”说着和吴嫂一同走到楼外的院子里,吴嫂见幸旺达被裸放在马车里,说道:“等会儿我去拿床被子来铺在老总的身下。”
张平凡把她拦住了“吴嫂,你还是给112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个救护车来吧。马车太慢了。”
“112?”吴嫂看着张平凡眨了眨眼睛,“112是什么单位呀?”
张平凡说:“救护车呀,是专门接送病人的。”
“啊,那……他的号码是多少?”
张平凡说:“112呀,拔112就行。”
吴嫂干脆把手机给了张平凡:“给你打吧,我不会。嘻嘻!
张平凡接过来打了112,报了自己的地址。然后告诉大家说;“通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吧。”说完他上到马车上把幸旺达的头报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老顾把吴嫂拉到一边问道:“电视还拉不拉?”
吴嫂向马车这边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你傻呀,主人回家了,你还敢拉东西,不怕人家把你送警署去!”
老顾说:“你不是说咱们拉的是你的工资吗?”
吴嫂说:“那是找不到人要工资,现在人都回来了,不愁没人给工资了。”
老顾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不是说他们破产了么,他们破产了,钱就没了呗,没钱拿什么给你开工钱?”
吴嫂在老顾的胳膊上拧了下说:“你知道什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怎么就看出人家没钱了?”
将总裁送到医院,吴嫂就回去了,她说家里正在准备秋收,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出不来了。好在总裁这儿还有张平凡照料着。
幸开妍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拿来了好多吃的。烧鸡火腿什么的。
幸旺达见到这么多好吃的,高兴起来,对张平凡说:“小张,赶紧买瓶好酒去。咱爷仨喝点。“
幸开妍说:“老头,你作死呢吧,别忘了这是医院,你的身体能喝酒吗?”
幸旺达小孩子般地肯求道:“一瓶酒,一个人才分到一点点。没事的。”
幸开妍问张平凡:“有钱吗?”
张平凡摇摇头说:“没有。”
幸开妍打开自己的手包,拿出一打钱来交给张平凡说;“这个你先拿着,我不在的时候花。”
张平凡看着那厚厚的一打钱说:“用不了这么多吧。”
幸开妍笑了,说:“你现在服务的是一个集团公司的总裁,钱包里不能寒酸。拿着吧。用钱的时候多着呢。一会儿下去买瓶XO来。”
张平凡听话地接过了钱,可是那厚厚的钱他拿在手里,却觉着没地方放。
幸开妍问爷爷:“你的包呢?”
幸旺达说:“我没有包。你有工夫给他买一个吧。”
幸开妍说:“我今天实在是累了,你就把它揣到兜子里买吧。记住了,XO。”
幸家爷孙并不怎么讲究,也许是因为这个特殊的时候不讲究吧。没有餐具,熟食用手撕过后仍然放在原来的塑料袋里面;喝水用的纸杯来喝酒。
“李杰说的是实情,银行把所有的账户都给封了。事情是梁红玉干的,她利用这些天咱们不在的机会,把您的公章昨私章都偷去了,在巴西淡水河谷开了个以经销铁矿石生意的名誉开了家贸易公司,用的是银行贷款,把整个集团都给压进去了。”
“钱汇到巴西就转走了。”说话间幸开妍给爷爷倒一杯水,接着又说道:“现在警方已经介入了,不过我还是不能放心,信不过他们,想自己去一趟巴西,把事情搞清楚。”
幸旺达却问孙女:“咱们的旺达俱乐部现在怎么样了?”
幸开妍说:“老头,你真的想把我给累死呀!你忘了我们刚刚回来一天时间,在集团公司生死攸关的时刻我哪有工夫去问俱乐部啊。”
幸旺达却说道:“集团的事我还真的不怎么放在心上,我心里只有两件事,一个是俱乐部,那是你死去的爸爸的一点心愿。”他又问张平凡说:“知道我这次去哈哈里干什么吗?”
张平凡摇摇头说:“不知道。”
幸旺达上下牙齿咬在一起,将腮帮子上突起的大包示给张平凡说:“看到了吗?我看到你也有两个这样的咬肌,所以我就臆测我们有血缘关系,你不要笑话老头想儿子想出病来了。所以我想去哈哈里你的家里去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举起酒杯来说:“喝一个,小伙子。”自己先干下了这一杯。又说道:“我失望了,原来是一厢情愿,在你们家没有找到任何我们有缘分的证据。”说到这儿他把话停下来,又举起了酒杯说道:“你们怎么不喝呀,哈哈!”
幸开妍也举起了酒杯,并对张平凡说:“来我们也喝,我们不喝他一个人都包了。”说完自己干下去。张平凡也跟着喝也下去。
幸旺达又说道:“我之所以这么急着去哈哈里要证实这件事,除了思子心切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出来你们俩很要好。”
幸开妍瞪了他一眼说:“老头,你胡说什么呢!”脸红了。
幸旺达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爷爷连这点事还看不出来吗?这下也好,既然没有我想的那回事,你们就随便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