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炯炯、精光熠熠、英姿勃勃、威风凛凛,此时此刻的皇甫夏内给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欲将御风而起、决战临敌的百战将军一般,无畏无惧、无可匹敌、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然则,在座的诸位,有所不知的是,看似一副信心百倍、斗志昂扬面貌神情的皇甫夏内给事,而事实上,他的内心里面,则是一种忧心忡忡、心急如焚的现实感受。
只是……
诸如贪生怕死、胆怯畏惧之类的无聊言语,就莫要在皇甫夏内给事的面前,啰嗦、聒噪了!
身为大唐国朝、李氏皇族的忠诚家奴,且唯有对当今的皇后娘娘一人,忠心耿耿、赤诚以待的皇家内卫内官显宦,皇甫夏内给事可以说是,早就已经将他自己的生死存亡、安危祸福,置之于度外。
一位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的舍身拼杀,见惯了血腥生死的皇家内卫一流高手,又岂会因为今日这场,小小的生死之局,而突然生出那等,贪生怕死、畏首畏尾的龌龊心思?!
此时此刻的他,心里面真正最为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与这些个奸佞贼獠,舍身搏杀、血战到底的时候,能够在自己战死殉国之前,砍下更多的奸贼首级,以此来告慰那些,惨死在寇仇贼獠们,屠刀之下的皇家内卫属官随员,以及随行护从的数十名,左千牛卫军将们,在天的魂魄英灵!
然而,现如今,横亘在皇甫正使面前,最大的障碍,也是有着绝对的实力,能够彻底地阻止,皇甫夏内给事,在拼死血战、为国尽忠,报效恩主之前,实现他临终愿望的绝顶高手。
亦是皇甫正使最为忌惮那位,奸同鬼魅、行若狐鼠、城府极深、坚忍如斯的老妖狐。
就是这样一个,老奸巨猾、机谋深远,且时至现在,还未曾与皇甫正使,动手交锋、对决谋面的绝顶高手,虽然他们二人之间,那种无影无形,而又无时不在的智计较量,也不过才进行了,十数息的时间光景,但是,在皇甫夏内给事的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隐忍如斯的老妖狐,就是他迄今为止,生平仅见的生死大敌!
自己推己及人、谋定而后动,所设下的移花接木、李代桃僵之计谋、陷阱,竟然被此人一眼就识破了,其中的虚实、真伪,而且……
一脸无奈之色的皇甫正使,轻轻地摇了摇头,驱散了那些莫名而生,萦绕在心头的纷繁心绪,同时,也借机平复了一下,脑海里面那种,忧心忡忡、心急如焚的情感思绪。
身为皇家内侍省内监局,与皇家内卫之中,主掌秘密行动职司差遣的大统领,皇甫夏内给事清楚地知道,当一个人所处的局面与境况,越是危急、凶险的时候,就越是应该沉着、冷静,唯有这样,方才能够做出自己,最为准确的判断,以及最为合适的应对举措。
否则,就是一个身死道消、葬身火海的下场!
……
当务之急,皇甫正使第一时间,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沉着、冷静地做出,自己最为正确的抉择。
孰胜孰负的问题,某家暂且不论,若是这个城府极深、隐忍如斯的老狐狸,不与自己展开正面的对决、交锋,而是采取游斗、偷袭、羁绊、纠缠的话……
这个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单单只是需要,使出一个“拖字诀”,就足以能够将自己,拖入万劫不复的死亡深渊之中……
如果自己要是真地陷入了,这厮的诡计、圈套,那么自己麾下的一众,属官随员、护卫亲随,以及左千牛卫护从军将们,惨死敌手的大仇,将会无以得报;
自己拼上性命不要,也要死战到底,斩杀更多奸佞贼獠的心愿,亦是将要胎死腹中;
而自己想要藉此,来告慰那些忠勇之士,在天英灵的愿望,更是无从谈及!
这种损己利敌的选择,那是决计不可取的!
莫如就采取一出,“声东击西”的计谋,而后……
想到此处的皇甫夏内给事,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花厅与厅堂的方向,看到那里明灭不定、跳跃闪动的火苗亮光,至今还没有形成,剧烈燃烧、连营之势的汹涌火头,不禁在心里,暗自侥幸道:实乃是万幸得紧呀!
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再次施展一番,“移花接木”、“李代桃僵”的计谋,利用梁柱旁边的布幕、帷帐,将它们接连抛出气窗之外,自己再以一种先声夺人的气势,假做拼死也要从气窗里面,遁走逃离的做派、架势,以此来逼迫那个,隐忍如斯、蛰伏待机的厉害对手,不得不现身当场,而与自己展开一场,正面对抗的生死交锋。
而后,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势用自己所剩仅存的两根“穿心锥”,再辅以“如影随形跗骨刺”,与“索魂鞭”,那等诡魅怪异、无迹可寻的招式、鞭法,对他展开一番,迅疾、凌厉的突袭。
伺机利用对手敌人,忙于应对、而疏于防范的时机,反其道而行之,返身疾行,直接从花厅之间遁走,自厅堂的正门处,突然杀出,一举将院落里面,那三个有伤在身的奸佞贼獠,格杀当场。
此计但要是能够成行的话,一则,既能够全了自己的临终遗愿,二则,又可以据此来告慰,那些罹难逝者们的在天英灵!
而全了心愿,告慰了英灵之后的事情,自该交给上苍,乃由天意而定了。
心意已定、坐起立行的皇甫夏内给事,反转左手及至身后,以中间的三指,探入锥囊之中,从里面夹出了,所剩仅存的两根“穿心锥”,只待做好了,一应所有的准备之后,皇甫正使手中的“如影随形跗骨刺”,锐利无比的刺尖,已是悄然无声地刺进了,立柱右侧的一面帷幕之中。
随着“呲啦”的一声轻响,那面丈余见方的锦缎帷幕,就被暗含着皇甫夏内给事,阴柔而又暴戾内息、真气的“如影随形跗骨刺”,给撕裂开了一绺,长约一丈、宽有尺余的丝绸条子下来。
须臾之间,抖手而起的丝绸条子,已是在“如影随形跗骨刺”的刺尖之上,松松散散地缠绕成了,一个径圆八寸有余的盘状物件。
皇甫正使抬手之际,“如影随形跗骨刺”,刺尖上的盘状物件,就带着特有的“呼呼啦啦”风声响动,直奔着已经破碎开来的气窗口,飞了过去。
一旦出手,就根本不再理会,身外之事的皇甫夏内给事,继续如法炮制,又接连抛出了,两个松散的盘状丝绸残片之后,方才停下了这种,看似毫无任何卵用的无聊举动。
就在皇甫正使,将刺尖上面最后的一个盘状丝绸残片,甩手抛出之际,即将发动突然一击之时,皇甫夏内给事,又做出了一个,垂首、弓身,双臂向前抬举、上扬的古怪举动。
随着他的这一古怪举动,迅速地施展开来,原本好好披在他身上的棉袍大氅,就仿似突然之间,活过来了一般,随着“唰”的一声爆响,就从他的身上倒卷向上,随即便脱身而出,带着“呼呼啦啦”的破风之声,直追着最后那个,将欲透窗而出的盘状丝绸条子,疾飞了过去。
未及身上的棉袍大氅,脱身离开之际,皇甫正使左手一扬,挟在其三指之间的两根“穿心锥”,无声无息之间,已是随手激射而出。
隐隐透着夺命寒芒的两根“穿心锥”,各分左右,彼此的间隔,仅有尺余的距离,紧紧地缀在,“呼啦”作响的棉袍大氅袍摆其后,而将它们欲将对神秘对手,一击而中、追魂索命的嗜血踪影,完全地隐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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