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见礼完毕,挺身肃立之时,口中自是朗声地说道:“承让了,长青兄!小王在此以礼谢过了!”
见到这位身份显贵的亲王殿下,乃是以平辈之人的寻常交往之礼,而与自己相见、交谈,且还是处于主动见礼、交谈的一方。
将其最为显贵、荣宠的亲王身份,放置的是如此之低,而给予韩松、韩长青的礼遇,却又是硕大无比。
晋王李治殿下,平日里一以贯之的诚孝仁义之道,与内涵修养之术,由此可见一斑。
根本就不及多想晋王李治殿下,开口之时,直接所说的那句没头没尾“承让了”的话语,究竟是想要表达怎么的一个意思,慌忙之间,正想要抱拳拱手、揖礼相回之时,韩松、韩长青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左千牛卫行伍军中的制式裨将甲胄。
尴尬不已、一脸呆笑的韩松韩裨将,赶忙以军礼相回之际,站在他身前三步开外的晋王李治殿下,已经面朝着太宗皇帝陛下所在的校军台方向,抱拳拱手躬身而拜,再次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
口中亦是朗声地回禀道:“启禀父皇知晓,儿臣李治与韩松韩将军的箭法造诣切磋比试,如今已是较量完毕!”
“若是要从箭术技法、造诣上面来讲的话,儿臣自忖不及韩将军多矣!”
“然则,若是单论中的箭靶靶心之处,雕翎羽箭数量的话,儿臣刚刚射出,且直中靶心的一箭,加之韩松韩将军,之前射在儿臣箭靶靶心处的九支雕翎羽箭,儿臣现在的箭靶之上,共计有十支已经为裁决有效的羽箭。”
“反观韩松韩将军他的箭靶上面,至今犹自还是平整如初、空无一物,如此鲜明的对比之下,胜负、输赢的结果,看来已是不言而喻、一目了然,唯有儿臣的心里,非但是没有一丝一毫获胜之后的欣喜之感,而且还颇为有些,无功受禄、胜之不武的感觉!”(说到这里的时候,梁父的嘴角处,方才露出了几许咬牙切齿的狰狞笑意,而梁母则是愣怔了片刻之后,也不禁以袖掩嘴,开始咯咯地笑个不停。)
现场围观的人群之中,立时便爆发出了一阵哄笑之声。
在场的众人,都以为晋王殿下的这番言语,就是在揶揄、讥讽、嘲笑,他韩松、韩长青,这个在京城长安的纨绔衙内圈子里面,乃为大家伙所公认的草包怂娃,故而,也就随声附和,哄笑了起来。
而这其中,尤以那些可谓是,“坐衙办差苦瓜脸、莺歌燕舞笑开颜”的膏粱浪荡子们,更为有甚!
若非是这个时候,正值晋王李治殿下躬身施礼,而与太宗皇帝陛下,奏报箭法造诣切磋的结果,这些惯会起哄、架秧子的混蛋玩意,(出言粗俗的梁父,再次被梁母,乃以白眼所嗔怪)不敢过于造次行事的话,想来当时的校军场上,只怕就会彻底地炸开了锅!
直到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在羞恼着自己,只是因为与晋王殿下的身份地位,差距过甚的缘故,而受到如此不公待遇的韩松、韩长青,这才知晓,自己乃以家传的射术绝技,“凤凰三点头、三簇三连击”,且极具卖弄之嫌,所射出的三簇,共计九支雕翎羽箭,他娘的……
可谓是一支不拉,全部都射在了,晋王李治殿下的靶标靶心之上。
反观自己所在的箭位,百步开外对应的箭靶上面,则是平整如新、光鲜依旧。
这分明就是,一个“秃瓢”大零蛋的奖励!
原以为只要施展出,自己的阿爷老子,亲自传授的家传箭术绝技,就能够在这场,也是由自己,主动挑起的箭法比拼之中,上演一幕,一箭惊心、两箭惊人、三箭惊魂,可谓是满座皆惊的劲爆场景!
从此之后,我韩松、韩长青自是可以,一雪前耻、一扫前辱,而将某家这张,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的威猛大脸,好好地展示在,那些个混账王八蛋们的面前……
只是令某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原以为可以将自己的这张威猛大脸,好好地展示……
而其凄惨、悲催的结果,却是……
却是将自己的衣袍、袴子里面,那个肥硕无比、白白净净的大光腚子,一览无余地袒露在了,大家伙的面前!(此时此刻的梁父,说的那是一个眉飞色舞,听得已是乐不可支,娇笑出声的梁母,笑了几声之后,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事做派,却是与主母大妇的身份、仪态颇为不符,赫颜端正着自己的仪容姿态之际,也没忘了用自己的小粉拳,在自家这个泼皮无赖夫君的胸口,恨恨地捶了好几拳。)
这……这……这教某家情何以堪?!
这一刻,韩松、韩长青一张威猛大脸之上的脸色,那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自白而靑、由青转黑,最后,黑的就如同,经久耐用的铁锅锅底一般,简直可谓是出彩纷呈、惊艳绝伦!
这一刻,早就想要就地挖上一个坑,把自己活埋了,算球了事的韩松、韩长青,(又见粉拳,落在了梁父的胸口之上)俨然已是处于,无颜以对、无脸见人、无地自容,哀莫大于心死的境地之中。
此时此刻的晋王李治殿下,却是并没有因为,父皇太宗皇帝陛下,几句勉励、夸赞的话语,以及脸上那几许赞赏的笑容,而就此停下,他思量再三、斟词酌句所为的一番奏报。
“启禀父皇知晓,儿臣只是在仔细地看过,韩将军乃以三簇三箭三连击的高超射术,引弓疾射、一鼓作气,接连射出了,九支雕翎羽箭之后,却是惊喜地发现了,一个巧夺天工、浑然天成,不带一丝一毫矫揉造作,不含一分一厘世故人情,实可谓是天造地设的祥瑞奇景!”
如此惊人的言辞,一经出口,立时便引得现场的一应众人,莫不是踮脚探脖、引颈而望。
晋王殿下这一句,振聋发聩的言语,甚至还惊动了他的那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父皇。
原本乃是斜倚着御榻一侧的金瓜靠枕,靠坐在那里养精蓄神的太宗皇帝陛下,亦是在“嗯”了一声之后,便缓缓地坐直了身体,凝视着这个嫡亲幼子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复杂眼神。
当然,也少不得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以及某些身份荣宠、显贵,心怀叵测的人上之人,私下里与其利益攸关的同党同谋、死忠心腹们,交头接耳、窃声私语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就连一心只想要找个地儿,然后挖坑自埋,就此死球了事的韩松、韩长青,(又闻娇笑之声,又见粉拳之影)也把他的那颗,几乎都快要塞进袴裆里面去的大脑袋,(再闻娇笑之声,再见粉拳之影。)偷偷摸摸地探了出来,同时,也把耳朵给支棱了起来,想要仔细地听个究竟。
韩松这个打小,就最为不喜读书学识的家伙,也算是在韩老伯父的皮鞭,与棍棒的谆谆教诲之下,(梁母的娇笑之声再次响起。)咬牙切齿地通读过,不少的史书典籍、文章名篇,亦是知晓了许多,古之达人贤者的历史典故。
对于诸如庄子、孟子、晏子、蔺相如、淳于髡、苏秦、张仪、李斯、诸葛孔明,这些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妙语连珠、侃侃而谈,可谓是论辩、舌战界的绝世高人们,他们那等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纵横捭阖、睥睨四方的风采、气度,亦是发自内心的敬仰、叹服、钦佩、憧憬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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