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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主动出击、先发制人,一应所需的用度花销,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他们各自家中,妻儿子女、妇孺老小,衣食住行、过活生计,所需的麦米钱粮、瓜果菜蔬等等,花销用度。

虽然合计出来的巨额银钱数量,对于邹晏、穆青,这样清正廉明、束身自修的低级官吏而言,或许会是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难事。

除了放下脸面与身段,挨门挨户去拜访,往日里的故旧同僚,打打秋风、揩揩油水之外,好像也没有甚么,更好的办法、手段。

但是,这样的难事,对于拥有着一个,如同超级大金主一般,挚友老兄的狄仁杰来讲,似乎,也算不得是一件,甚么了不起的大事。

不就是登门拜访一下,他秦公、怀远大兄,觥筹交错之间,再顺便闲聊一下,自己的作难处境,而后,打打秋风、揩揩油水,最后,该有的用度花销、银钱财帛,也就自然而然,会进了自己的荷包……

当然,这些个打秋风、揩油水,暂借来的银钱财帛,对于狄仁杰,这样的谆谆君子而言,日后,那是一定要如数归还的。

即便是事有不谐、困难重重,到头来,还是鸡飞蛋打、两头落空,而两袖清风的狄某人,终也是落得了一个,丢官去职、返乡务农的结局、下场。

然则,至不济,自己晋阳老家的祖产,尚且还有千亩的良田,与百亩的桑麻,按照每年的产出计算,想来,也就是几年,艰苦度日的光景,他狄某人,便能填还上,怀远老兄,这里的饥荒……

……

只不过,好巧不巧的是,还未及他狄怀英,前去怀英大兄的府上,登门拜访、拉拉饥荒,他那位视金钱富贵,如浮云粪土一般的怀远贤兄、大佬金主,就急头巴脑地找上了门来。

一出手,就是两张,价值银钱两百贯,足额应兑、见票即付的“司记商号”柜坊飞票。

虽然出手豪绰的怀远大兄,可谓是强迫接受、不得有违的两百贯银钱,乃是为他狄怀英,赴京一应所需,早就备好的旅途程仪。

但是,孤注一掷、心意已决的狄仁杰,还是将这两张,充满了怀远大兄,拳拳心意的百贯飞票,也算是他拉来的饥荒,装模作样、半推半就,予以了足额笑纳。

至于秦公怀远大兄,娓娓道来的应对举措,与解决问题的策略、方法,深以为然的狄怀英,却是来了一个不置可否。

而对于狄仁杰,简明扼要所述的应对策略,不以为然的怀远大兄,自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面,与自家的怀英贤弟,掰扯许久、纠缠过甚,故而,也就同样采取了,一种模棱两可、不置可否的态度。

这也就有了,前面的篇幅之中,所描述的狄仁杰,显摆式的献宝,那一幕滑稽、逗趣的场景出现。

……

都是谋定后动、坐起而行的性情中人,既然已经有了,可做一应花销用度所需的钱粮支持,放开了手脚的狄仁杰、邹晏,与穆青三人,遂就此,便开始了他们,几乎长达大半年之久的艰苦辛劳历程。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光景里面,狄仁杰、邹晏、穆青,他们这三位,虽说也是经过,十年寒窗的苦读,方才有了之后,金榜题名、功名利禄的寒门士人,自也是有着那等,坚持不懈、吃苦耐劳、持之以恒、砥砺前行的品质、精神。

奈何,自从一脚踏入了,仕途宦海之后,侵淫官场、公务缠身,多年以来,早就已经习惯于,骑马乘车、乘舆坐轿的双腿、双脚,究竟该当如何,来应对这些,连绵千山、险峻山谷、蜿蜒崎岖、几近万里的艰难路程?!

又是该当如何,来面对那些,凛冽寒风、呼啸刺骨、热浪蒸腾、难耐酷暑、雪拥蓝关、冰塞满川、山洪泥流、路断梗阻……

就更不消说,那些个不值当一提的,幕天席地、筚路蓝缕、饱经风霜、餐风露宿、栉风沐雨、风尘仆仆了……

然则,这三位坚韧不拔、不屈不挠、意志坚定、品行高洁的忧国忧民之士,确是用着他们的双腿、双脚,以及为数不多的几头代步驴子,生生地走完了,八个州府,与三十二个县治,八十七个乡里、镇甸,与偏僻的村落等一应所需,走访、查察,与勘询的凶案现场所在。

他们步行丈量的最远处,都几乎已经到了,单于都护府,所在的丰州地界。

当然,狄仁杰、邹晏,与穆青他们三个,就像是心有多大,这肚腑里面的胆子,就有多大的瓜娃子棒槌一般,胆量出奇之余,那简直就是,三个福星高照的幸运儿!

他们三个,就这样大模大样,在晋中、晋北,乃至北地塞外,单于都护府,辖制之下的丰州境内,腿儿着、驴儿着,溜溜地兜了一个大圈。

莫说是一出门,就一家伙,好死不死地迎头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一门心思,总想要置之于死地的死敌,那伙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黑衣人刀客马贼们。

或是碰到了,横行于阴山脚下,叫嚣隳突乎,大漠瀚海、草原戈壁的“塞外飞鹰”神秘组织。

又或是碰上了,甚么剪径、劫道的山贼,风紧扯呼的流寇,给人下药的黑店,专打闷棍的泼皮……

甚至就连,偷鸡摸狗、顺人荷包的贼偷,也是一个都没有遇到!

三个幸运非常的难兄难弟,除了脸黑了那么一点点……人廋了那么一点点……身上臭了那么一点点……衣服脏了那么一点点……腌臜了那么一点点……邋遢了那么一点点……身体上的毛发都长了那么一点点……

显得不似一个前任官员之外,浑身上下,竟然没有缺失,任何一处的零部件。

不得不说,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一个,流浪人生的奇迹!!

只是……

……

只是,随着他们的走访、查察、勘验、详询等,现场调查行动,越来越深入,得到的一手资料,越来越详尽,搜集、汇总起来的痕迹、物证、证人证言与线索,也越来越完善、齐备……

负责整理、归纳、概括、总结,从而将其形成,最终完备线索的狄仁杰,内心里面,那种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一切无他!

只是因为他归纳、汇总,所得的几条重要线索,最终的所有指向,唯有两处关键的所在。

而这两处关键的所在,却并非是,狄怀英、邹晏、穆青,他们三个,受了不白之冤,如今已是革职待参的低级犯官,有甚么职司权柄,能够前去侦办、查察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莫说是狄仁杰、邹晏、穆青,他们三人,现在的犯官身份,使得他们三个,对于现在的线索指向,束手无策、力所不及。

就算是他们三人,现在的官职身份,依然还是并州大都督府衙署,主管法曹有司的法曹参军,主管刑名案件,侦缉破案的录事参军事,或是兵曹有司,主管地方折冲府兵事务的录事参军事,想要前去,这两处线索指向的关键所在,查察、侦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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