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时,内谒者监何为,便得到了,本次秘密差遣职司公务的正使皇甫夏内给事,命他登车入内,详细禀明岔口驿馆一应具情的指令。
沉声应诺的内谒者监何为,抬腿迈脚、踏着车凳,就登上了舆车的车辕。
当他掀开,舆车车厢前面的加厚棉帘,准备闪身进入,车厢里面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差点就没有把,武功修为、非凡了得的内谒者监何为,从舆车的车厢门口,给一个跟头,热翻到崎岖不平的山石道路上面去。
原本就是陇右道凉州人士,自是颇为适应,晋北冷冽刺骨倒春寒天气的内谒者监何为,脚下一个轻晃微闪,就在车辕的边上,驻足停步了下来。
只待重新站定了身形,又摇了一下,被这股子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激荡的有些发懵的脑袋之后,这才发觉,也不过就是,眼睛一闭一眨的功夫,一向沉稳有加的他,竟然被这一股,扑面而至的汹涌热浪,已是弄的,一头一身的热汗。
再次深吸了,一口冷冽甘美的大自然冰凉灵气,感受了一下,天地之间的大好灵秀,又顺便地消弭了一下,额头与脖颈上面,瞬时之间,就已经由内生发、蒸腾而出的淋漓热汗,有些咬牙切齿状的内谒者监何为,蹙了好一阵子的眉头,这才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一个低头闪身,就跨入了,热浪滚滚的车厢里面。
因为舆车车厢,太过于狭窄,不便施礼的缘故,躬身站在,车厢门口处的内谒者监何为,只是冲着皇甫夏,与时敬两位内给事上官,略一颔首施礼了之后,就顺势跪坐在了,舆车车厢的加厚棉帘旁边。
同时,心思灵动的内谒者监何为,也借机玩了一下,他自己的小小心思,抬手就把轿厢门口的两扇加厚棉帘,其中的一扇,顺势就挂在了,车厢的挂钩上面,这才扑灭了些许,心里面那股子,“汗如雨下”的“澎湃激情”!
很快,急于将自己所知道的岔口驿馆一应具情,与两位内给事上官,禀明清楚,而后,尽快地离开,这个热浪灼身“是非之地”的内谒者监何为,便将岔口驿馆的一应详情,条理分明地禀告了个,清楚明白。
只待禀明了,所有的具情之后,素来行事谨慎小心、沉稳有加的内谒者监何为,再次向皇甫夏,与时敬两位内给事颔首施礼,而后,便进入了眼观鼻、鼻观心、心沉丹田的默然静态之中。
还未及领衔受命,此次秘密差遣的正使皇甫夏内给事,开口发话、论及详情,脾气秉性,本就发急,为人行事,素来急急在先的副使时敬内给事,就已是坐不住了,但见他脸色一沉、眉头一拧,尖厉而又急促的话语,已是脱口而出。
“大胆!”
“究竟是何人,给了岔口驿馆的驿丞,与驻守驿馆的折冲都尉府统军将领,如此这般的狗胆?!”
“竟然胆敢在皇甫正使,已经明确地下达了,微服至此、低调接待的上差指令之后,在咱们这一行,奉有秘密职司差遣的皇家内卫属官吏员,皇家禁军左千牛卫护从的军将们,到达他那岔口驿馆之前,阳奉阴违、两面三刀、抗命不遵、违令不从?!”
“皇甫正使!若是依着,下官之愚见,像是此等,胆敢抗命不遵、违令不从的兵部衙门有司官吏,就应该采取犁庭扫穴的霹雳雷霆手段,在咱家这一行人等,抵达岔口驿馆的同时,就动手拿下,这些胆大包天的犯官吏员们,而后,交由咱们内侍省内监局衙门,驻并州大都督府的有司官员,严加查察。”
“但要拿到了,这些犯官吏员们的不法事实、犯案证据了之后,即可对他们,采取数罪并罚的惩处处分,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不如此不足以,在河东道诸州的地方,及部属官员们中间,彰显你我皇家内卫有司衙门,赫赫的威名,与霹雳雷霆的厉害手段!”
慷概激昂地发表完了,自己的意见之后,一脸煞气的时敬时副使,转头便看向了,跪坐在车厢门口的内谒者监何为,手指着车厢外面,怒声地喝道:“何为,你这就前去,通传咱家的指令,告诉那些左千牛卫的杀才们,教他们给咱家,都把自己的招子,放亮一些,到时候,只管听从咱家的号令,但要教他们,将哪些个混帐行子,给拿下的时候,都给咱家,手脚麻溜着点儿,若是胆敢,无故推诿、迁延,就教那些个顽皮混闹的猢狲们,给咱家仔细着点儿,他们的皮肉松紧!”
啊?……啊!
怎地这么一件,狗屁倒灶的破烂屁事,也需得咱家这位,正六品下的内谒者监,亲自前去通传?!
您这位专责细务的内侍省内监局,皇家内卫有司衙门的实权内给事,此次秘密职司差遣的副使,不是不知道,就在您二位的马车车厢外面,至少还有着,两个专司于此的从八品下内谒者,恭候在那里,专门听从皇甫正使,与您这位副使的提调面命!
何干俺老何,嘛的屁事?!
再者说来,咱们这一众属官侍从、官差随员,整个车驾马队的共同大佬,如今正默然无语地,坐在那里。
在咱们这位皇甫老大,还没有开口发话,正式表态之前,即便是俺老何,再怎地一个,赞同您的英明处断,总也不能就此,对咱们这位杀人不见血的阎王老大,不理不睬,自顾自地前去通传,您这位职司副使的指令吧!
这他娘的才是,实实在在的职权僭越,好不好?!
这他娘的才是那种,叫做实打实的“噼里啪啦”乱掌打脸,而且还是那种,一掴一掌血的打脸,好不好?!
您时敬这位,与皇甫正使同样品级,同样亦是大权在握的内给事,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任意行事,俺老何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下内监局内谒者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如此造次行事的!
若果真是这样的话,想来用不了多久,明年的某日,只怕就是俺老何,祭日的周年了!
脸上苦笑不已,心中亦是腹诽不已、叫苦连连的内谒者监何为,只得是犹如天聋地哑了一般,跪坐在车厢门口,不言不语、默不作声。
而已经将所有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记在心上的职司正使、内给事皇甫夏,这个时候,则是轻咳了一声之后,遂呵呵笑着说道:“咳,咳,呵呵,呵呵,慢来,慢来,老时啊,所有的一切,还请三思了之后,咱们再行定夺可好?”
“呵呵呵呵,咱家以为,眼下咱们当务之急,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安稳稳地,将内侍右监楚天南楚公公,亲口交办的事情,妥妥帖帖地料理处置妥当,至于其它的那些个,琐碎小事,咱们还是暂且,将它放在一边,随遇而安吧!”
“不过,老时刚刚所说的那些,涉及到咱们皇家内侍省内监局,皇家内卫有司衙门名头、声望、权柄、威势的大事,却是不能,等闲视之,嗯……”
“这样,何为,你待会儿,下车了之后,就下令给韩通,命他遣人,将此次岔口驿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是非缘由,飞马通传给,咱们皇家内卫衙门,驻并州大都督府的有司主事,内谒者监潘亮,让潘亮他们,河东道这边,本地的皇家内卫执事差官们,秘密地查察一下,岔口驿馆一应所有的具情。”
“至于咱们么,呵呵呵呵,作为官场明面上的大善人,咱们皇家内卫有司衙门的宦官内侍们,还是要做做,表率的样子,用来安抚一下,河东道三晋大地的这些个地头蛇们!”
“呵呵呵呵,我说老时啊,咱家如此这般的料理、处置,可否还合乎你的心意?!”
原本就是,一时兴起、脾性大发,这才叫嚷着,要将岔口驿馆的官员胥吏们,如何怎样料理、惩处,而根本就是无意要去僭越,皇甫夏正使职权的差遣副使,时敬内给事,听话听到一半的时候,就知道皇甫夏正使,所说的这些都是正理。
只待听到,内给事皇甫夏正使,客气、周全地出言,征询自己的意思之时,就呵呵地笑着,抱拳拱了拱手,施礼示意应诺道:“呵呵呵呵,皇甫正使,果然就是我皇家内卫,不可或缺的一等一人物,所说的一切,都是料理、处置非常事件的正理,咱家自然是叹服、钦佩得紧!”
“正使既然对此事,已经有了相应的计较、措置,本官理当,惟皇甫正使马首是瞻!”
“呵呵呵呵,惭愧惭愧,副使谬赞了,想我皇甫夏,也不过就是,区区的一介撮尔内宦,却是实在当不得,这个一等一人物的名头、称谓,啊,哈哈哈哈……”
“此番咱们到了,岔口驿馆之后,由何为你,先行前去告知,驿馆的官员们,一切接待的礼仪仪仗、警戒护卫等等,都统统地予以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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