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不可闻地轻叹着。
早春的夜里还很冷,他们还被罚跪在风口上。
凉风一阵一阵地吹袭而来,刚开始来祥还能坚持一会儿,但是后面实在是冷得受不了了,他膝盖蹭蹭地往一边石头后躲。
风小些后他揉了揉膝盖,毕竟夜半了,不会真有人起夜来检查,来祥大着胆子站起身,站在假山后舒展了一下四肢。
看到江守静还老老实实地跪在原地,他小心翼翼地提醒:“别跪啦!来这里躲躲!反正也没人看到……”
江守静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住。
天边的星子密了又疏,离天亮不会有多久了。
他再跪一会儿就好了。
忽然又起了冷风,困倦不堪的江守静顿时清醒过来,但很快,又开始觉得头昏脑涨。
他摸了把脸,温度在不断攀升着。
可能是染上风寒了。
思及,江守静似乎觉得喉咙都痒了起来。
他拼命地抑制住咳意,不敢惊扰整个长秀宫,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唇,闷声地咳着。
“哎哟喂,江守静你不会是受寒了吧?”来祥搓了搓僵冷的手,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来偷偷歇会儿吧,不然等下她们都起了,你就真的无处偷闲了。”
但江守静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了,死活不肯挪位置。
气得来祥恨铁不成钢地嘟嘟囔囔:“守得这么死,莫不是以后打算埋在这里?”
江守静弯唇,默默笑了。
通体冰寒,但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动,这样的情形于他而言,其实早已经习惯了。
但可能是安生日子过久了,这具身体没有之前那样耐寒,竟然也生出了几分不属于奴才的娇气,受这一夜风就差点支撑不住了。
等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偏房里才走出个大宫女来,穿着红艳艳的袄子,态度很是嚣张不耐:“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江守静这才起身,和刚才仓促装作还在跪着的来祥向她行了个礼,就此告退。
就在他们要跨出宫门时,大宫女又不屑地补充了一句:“你们两个最好认清自己的位置,下次见到长秀宫的人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来祥唯唯诺诺地应着,一出宫门就气得忍不住想踹墙。
要不是正好有一队巡逻侍卫,宫墙上恐怕早就有好几个鞋印了。
他忍气吞声,在心里骂骂咧咧了半天后才发觉身边人还没有出过声。
来祥有些疑惑,他转眼看过去,却发现江守静的脸潮红,唇瓣苍白得可怕。
“江守静你怎么了!”
他大惊失色,扶住摇摇欲坠的江守静,“你没事吧?江守静?你看起来要晕过去了!”
江守静攥紧了他的袖子,无力和疲惫一齐涌上心头。
“别吵了,回朝霞宫……”
“不回朝霞宫还能回哪?”
突然肩上一重,压得来祥差点倒下去,他没好气地使了些劲:“让你别那么老实,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让我遭罪……”
破天荒的,一大清早萧清晏就在朝霞宫的院子里晨练,她踱来踱去,还在想江守静今天怎么还没起……
玉柳知道拦不住,只好在廊下扫地,时不时看一眼表面平静实际焦躁的萧清晏。
“不对劲……他今天怎么赖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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