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的回头大喊,喊声引来村子其它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朝上方的三人看去,待看清后笑着跟三人打招呼。
他和哥哥虽然不认识那些人,但也都笑着应答。
走过那个很陡峭的下坡路,拐进村后方,一直走,经过外婆家的菜园子,往前,再往下,村子边缘那个木房子还有院子里的那棵柚子树就在眼前。他加快脚步跑过去,边跑边大声喊着外婆。
随着脚步加快,风也大起来。它如同流逝的岁月狂卷他的头发,吹得草儿一瞬间从刚破土的嫩芽到开出美丽的花,吹得太阳落下去,又出来。在奔跑中,他仿佛见到了独自坐在门前无聊的自己,见到了村口缓缓走来的哥哥和爷爷,直至最后,画面停留在自己摔破头,还有抱着自己不停安慰着的外婆。
很多经历过的事,在随着记忆模糊的时候好似变成了一个梦,它确实经历过,但回想起来却美好的不像现实。
:“哥,快点。”
他一个劲的往前,竟忘了跟在后面的两人,待他想起来,连忙回头招手。
小路上,一个孩子和一个面向和蔼的妇人正缓慢的往前走。妇人身上背着背篓,小孩手中拿着一把锄头。锄头在小孩手中,就像是一件玩具,一把武器,他胡乱挥舞着,妇人见状在一旁边笑边叮嘱小孩别伤着自己。
:“哥,能不能快点啊?”
他一个劲的催,而哥哥依旧缓慢的走着。
:“我手上拿着锄头怎么跑得快吗?”
说完,哥哥接着挥舞锄头。
见哥哥没有跑过来的意思,他只得站在原地等外婆和哥哥,待俩人到后再出发。
他们沿着山路走了好一会,终于来到河边。
石头将岸堆积的很宽很宽,比河都要宽。踩着碎石,来到一处水面相对较浅的地方,外婆从哥哥手中接过锄头,嘱咐哥俩在原地等待,等她到了对岸放下工具再回来背他们过河。
:“外婆,又不是小时候了,我们自己能过。”
哥哥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坚持要自己淌过去。
外婆先是顿了顿,而后露出短暂的一丝苦笑。
:“好,那我们一起过去。”
脱下鞋子,挽好裤腿,外婆牵住哥哥的手,哥哥又牵住他的手,祖孙三人往湖面踏去。湖水不深,只能没过他和哥哥的大腿,但是水流有些急,所以他们走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仅仅二三十米宽的湖面,走到对岸仿佛爬了一座山一般,二人都在大口喘着气。
:“不好过吧?”
:“只是没习惯罢了。”
哥哥嘴硬的回道,说完,又从外婆手中重新接过锄头。
他没说话,光顾着穿鞋了。
祖孙三人整理好,继续往前走去。
爬上小土坡,路两旁满地都是水仙,它就像是一条明亮的线,将右边的小山和左边的田野与这条路隔开,让走在这条路的人能够更清晰的看见前路的方向。而前路,那是一座高高的山,看不见山顶,只能依稀看到山腰上若隐若现的田地。
:“俊,累不累?累的话把锄头给我拿吧。”
:“不累,外婆。”
说着,哥哥将目光移向他。
:“要是累了还可以把锄头给毛了嘛。”
:“是啊,外婆,哥哥觉得累还可以给我拿嘛。”
话是这么说,可一路走来锄头一直是哥哥拿着的,而他自始至终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外婆没再问,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
路上,水仙渐渐退去,一些零零散散的野花将它们替代,旁边还出现了一条小溪。花香和溪水香四溢,水流声和鸟鸣相杂,他们仿佛走在画中,不知疲惫的来到山脚。
:“要爬山了,等会你俩要是累的话说声,我们就坐下休息会。”
:“好。”
:“好。”
两人答完,比外婆还先往山路冲去。
:“哥,我们比比谁先到。”
:“不跟你比,我手上拿着这玩意不好跑。”
欢声笑语后,一阵风吹过,吹散几人的身影,周围又恢复到他们来时前的模样,花静静的躺,水静静的流。虽然,他们在的时候它也是这副模样。
行至山腰,哥俩累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反观外婆,她步履轻松的走到田间放下背篓,再来到哥哥身旁拿起锄头就开始干活,好像这座山于她而言,只走了一小步。
待休息好,哥哥起身拍了拍尘土也走入田中,帮着外婆把种子丢进土里。暖和的阳光下,祖孙三人一人在前面锄地,一人在后面丢种子,唯剩他独自坐在阴凉下痴痴的望着远方。
这座山,比周边的山都要高很多,虽然只是在半山腰,但一眼望去,群山的样貌尽数收入眼底,郁郁葱葱的山,几乎每座都有几块田地格外突兀,就像一个人的头上留了块头发无法遮住的疤。那条宽广的河流就像是草丛里蜿蜒爬行的蛇,从山间窜出,往山间爬去,零零散散,挂满花朵的野果树,好似草丛里冒出的花朵,吸引来无数细小的鸟儿。
这样的景色他常简单,但那并不妨碍它每次出现都能让人看上一整天。可惜,每次来到这些地方,总是伴随着其它事情,不能一直看。
欣赏一阵后,他也慢慢起身,往田间走去,拿着肥料,在哥哥埋好种子的地里轻轻撒上一把。
转眼,太阳来到正空,种子只撒了一半。
小舅从下方提着午饭慢慢走上来,也和他们一样大口喘着气。
:“先吃饭吧。”
外婆看着小舅的身影,转身对哥俩说道。
哥俩听闻,立马放下手中的肥料和种子,开心的跑向小舅。
小舅将餐盒轻轻放在地上,打开盖子,将饭菜全部取出摆好,而后又拿出一瓶水递给哥哥。
:“先洗手再吃呦。”
嘱咐完,他起身朝外婆走去,留下胡乱倒水洗手的哥俩在原地。
:“妈,你也去吃饭吧,我来。”
外婆一个劲的锄地,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没事,我不饿,等会再吃。”
小舅见此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跑到一旁拿起种子一点一点丢进挖好的坑里。于是乎,画面又变成了娘俩一人在前面锄地,一人在后面丢种子。
:“妈,我想好了,等到这俩回去我就出去。”
忽然,锄头停在了半空中,外婆脸色阴沉,眼角暗流涌动。
:“真要出去?”
仅仅一刹,一切又恢复如初,外婆继续锄地,小舅继续丢种子。
:“嗯,正好今天姐姐回来,到时候和她一起你也不用那么担心。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嘛。”
:“行吧,去那边跟你爸一起也行。”
小舅脸色难堪,丢种子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我不去爸那,我找二哥。”
:“随你。”
自小舅一来,外婆锄地,哥哥丢种子,小舅埋土加盖肥料,大大的一块田,已没了他能帮的忙。闲暇之下,他又重新坐至一旁安安静静的看远处的山、河以及零零散散的山花。
山风吹来,好似一双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稚嫩的脸庞,他沉醉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看得花儿一摇一晃,不知不觉,太阳已来到他身后。
等他回过神来朝田间看去,哥哥刚好撒下最后一棵种子,小舅埋好土,铺上肥料,几人起身擦去脸上的汗后往放背篓的地方慢慢走去。
:“毛,还呆坐在那干嘛?回家了。”
小舅一边帮外婆收拾,一边朝他招手。
听到回家,他急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往外婆她们那边跑去。
:“来了。”
回到村口,已近黄昏,很多户人家都升起炊烟,其中就包括那户院子里栽有柚子树的。
:“谁在家里做饭呢?”
家里四个人如今都在这,他不禁好奇屋子里为何会升起炊烟来。
:“小舅,你出门忘灭炉灶了?”
哥哥也是同样好奇,半开玩笑似的对小舅问道。
:“你傻吗?中午的炊烟能升到这么久?你们小姨回来了。”
:“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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