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不叠挨了打挨了骂也不生气,笑道:“是我眼拙啦,小姑娘,过来坐坐。”
这人好生奇怪不怒也不气恼,但我也并未过去,而是站在一旁瞧着他。
他挨了那一掌,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又站了起来,从袖中摸出来一张丝绢,当着我们的面将那丝绢展开,竟然有一人高的长度。
而后,只见他拿着丝绢往他面前一遮,而后忽地一转身,再将丝绢放下。
——
刚才还是个穿粉戴花的臭老头,眼下竟然变成了一个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衣的翩翩公子,头上还是戴着一朵蓝色的小花。
我惊讶道:“这这这,这是什么妖法!”
风牧拉着我道:“这是他们花家的绝学。”
我向着花不叠道:“究竟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容?”
花不叠笑了起来:“哪一个都是,哪一个都不是,人人是我,我是人人,哈哈哈哈。”他笑着还用丝绢挡住了嘴。
这变化之法确实比鸦隐那不男不女的装束要厉害的多了。
花不叠打量着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上次武林大会,以追云步独步天下那个小姑娘,云上飞?我说看着眼熟呢,两年不见,长开了许多呢。”
我眼睛一亮:“我们竟然见过吗?”
他答:“是了,两年前江湖还不像现在这么暗流涌动。”而后他走上前拍了拍了:“小云姑娘,是我刚才酒醉了兴起多嘴了,谁会想到你一个小姑娘也会逛青楼呢?哈哈哈哈。”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花前辈也别太自责,那个,我们其实是来办事的……”
他好奇地哦了一声:“哦?是什么事,可否说与我听听,我在这醉梦楼已经流连了三四日,说不定知道什么呢。”
我看了一眼风牧,他神色不明,只是向我点了点头。
那花不叠转身走回他的坐榻,斟起了茶,向我们招手:“来来来,这边来坐着说。”
我便走了过去,风牧也一言不发跟着,坐在了一旁的木椅子上。
于是我坐定后斟酌着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花前辈……”
花不叠却嗯了一声,眉毛一挑打断了我:“等等,让我先来猜一猜……”
他捏了捏手中的丝绢,而后道:“你们来这醉梦楼,却说不是来寻花问柳,那便是要找……那个地方了?你们两人是来求他们办事的?”他眼睛一亮:“要杀谁?”
而后不等我答话,他又自顾自地说起来:“不对……风九桂武功盖世,还用得着请杀手?那便是,你们不方便动手?”他兴奋地挽起了袖子:“请我去怎么样?”
呃,我无语凝噎。
连忙摆手打断:“花前辈,这事儿您只猜对了开口。我们的确是冲着影锋堂来的。”
他赶紧摆手一边:“诶诶诶”地叫着,后低声道:“这儿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们若是暗中查访,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呢?”
我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们这一路上来,没有碰见过一个可疑的……哦,遇到过一个女子,不过她与风少侠相识。”我说着想起来那女子说的和风牧的情情爱爱,又想起两次他们都靠的那么近,顿时有一点气闷。
花不叠的确是个老狐狸,眼睛尖得很,
他了然地点头,并未点破此事,而后继续道:“你们找那个地方的人做什么呢?”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说我们在查萧自秋和景家家主中毒的事。
那花不叠看出了我的犹豫,道:“小云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不信你问他。”他指着风牧,期待地看着他。
风牧闻言看着我,点了点头:“花不叠,在江湖上虽有风流之名,可却是真正的正道侠士。”
花不叠听了,眉头一展,嘴角一翘:“正是!正是!”
我便放心下来:“我们此次前来,是因为萧自秋萧前辈,和景家家主之事。”
花不叠接话道:“你是说风九桂的师父,和那个一两年前练功走火入魔,把全家人都杀死了的景义康?”
我点点头。
他道:“这当中真有蹊跷?!我就说,练一个乱花寄情刀,能有什么危险,还会走火入魔?”他转头看向我:“可是萧自秋大侠和景义康有什么关系呢?哦,难道是,他们都惯用刀?”
风牧闻言道:“我们用的是弯月刀,他们使的长刀,并不相同。早些年师父与景义康是有一点交情,可后来也不怎么来往了。”
花不叠蹙眉道:”那我就不明白了,这二者有什么关系,你们要查什么?”
风牧继续道:“是因为逐命散,他们都是中的此毒。”
花不叠瞪大眼睛:“你是说,是关世云下的手?他关家与景家不是世交吗?”
风牧答:“并不是关世云老爷子,而是另有其人,听说景家人出事时,我正巧离流光小城不远,于是第一时间到达了景府,那时景家人都已被杀害,而景家主只剩一口气,他伸出手让我探脉搏,我才知道原来是逐命散。若迟到一步,景家主去了,这脉搏中的逐命散之毒,便也同身陨了。若是有人及时发现,也会联想到关世云,而不是他影锋堂。但关世云老爷子现已多年不明去向,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花不叠想了一瞬,道:“这影锋堂的人当真是用尽心思,关世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还要让人背上这么多口命案,必定是影锋堂这帮要钱不要命的玩意儿偷了毒,而后下给了萧自秋和景义康。对了,那萧自秋呢?江湖上自那后再也没见过他的踪影了。”
风牧面色一沉:“我师父,内力深厚,应当是逼出了一部分毒。可是……也失了神智。他恐会伤及无辜,于是便离开了,眼下也是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