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阳蛋呢?”隐修进了誉王府就叫嚷着道。
南风和南方看到他俩进来了,都高兴的从里屋跑了出来:“隐修!”一把扑上去给他抱了个满怀,隐修惊喜无比,本来欧阳谦跟他说这俩小的出去闯了,没想到回来还能见到他们,“两个小崽子……隐修抱抱,来……”
“我哥还在宫里呢,要不要我去叫他?”南风自告奋勇,隐修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去一趟宫里找他吧。”
“那我们一起去吧。”南方拉着隐修的胳膊往前小跑,仙风道骨的老人被两个小孩拽的健步如飞。
欧阳谦在宫里的长道上走着,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欧阳谦一手捂上自己的脸,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烫,一摸就知道还在微微肿着,心里没由来的难过。
欧阳谦决定出宫回府里一趟,现在整颗心都空落落的,如果能贴着隐修,会好受一些。想到这儿他的步子就加快了速度,低着头快速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听到一声爽朗的:“小阳蛋!”
欧阳谦猛地抬头,就看到前面隐修、隐兮和南风、南方迈着步子往自己这边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欧阳谦一时间忘了该怎么反应,直到隐修把自己抱了个满怀,欧阳谦才哽咽的叫道:“隐修……”
“怎么了?”隐修听到他的声音把他放下来,搭眼一看才发现他脸肿着,一看就是被人抽耳光了,大过年的还往人脸上抽?谁这么缺德?隐修连连问道,“小阳蛋,谁打你了?是简誉那混小子吗?”
欧阳谦蓦然摇了摇头。
“到底谁朝你动的手?”隐修捧着他的脸,这才发现他嘴角还有血迹,给人抽出血来了?这么狠的手他料定是了元臻所为,拉着他的胳膊,迈起步子就要去找他算账,欧阳谦梗着身子不肯走,“不是义父打我的,隐修。”
南风凛着眉头问道:“哥,谁打的你?为什么打你?”
欧阳谦含糊其辞的道:“是我犯了点错,义父没舍得罚我,我就自己抽了自己两下,以示教训。”
“放屁!”南风黑着脸道,“谁有毛病好好的抽自己玩啊?”
欧阳谦心虚,从而变得更加虚张声势:“真没事!就是我自己打了自己两下。”
如果是简誉打的,说不定谦儿就哭着跟隐修诉委屈了,可是他这么藏着掖着,隐修这就明白了,除了隐渊没别人。
“隐修,你们要去看义父和筠姨么?隐渊长老也在承明殿,要不你们先过去一趟吧。”
“我们一起去。”
几个人愉快的去了承明殿,聊了一会儿,隐修从自己身上掏出了几件精美的小礼物,笑眯眯的给几个人都分发了:“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图个乐呵。”
几个孩子都挺喜欢,隐渊也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了几个人,递到欧阳谦那份的时候,欧阳谦没想过自己有份,也就没去拿,直到南方碰了自己一下,才发现隐渊这份礼物是递给自己的。踌躇了一下,还是上前接住了,躬身道:“谢长老记挂。”
元臻看隐渊神色有点不悦,提醒欧阳谦机灵点儿:“长辈赏赐小辈礼物,应当行跪拜大礼。”
南风闻言直接隐渊那份还给他了,连带着欧阳谦的那份也夺去还他:“那我们不要了!”然后拉着欧阳谦走远了几步,南方见两个哥哥都不要了,自己那份也唯唯诺诺的还回去了,“那我也不要了……”
气氛一度很尴尬,欧阳谦暗惊了下南风的大胆,虽然礼物没了,可他本身也并不想要,但还是撩衣下跪,恭敬的磕了头:“子逸谢长老赏赐,子逸是个粗人,不懂得这些文人雅物,恐会辜负了长老的心意,心领了。”
隐渊的脸色黑如煤炭,元臻呵斥道:“南风!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像话!师祖给你们的礼物岂有还回的道理?你让师祖的脸面往哪儿放?这么大人了还是不懂得尊敬长辈吗!”
南风冷哼了一声:“不是一家子吗?互相送个礼物还要三拜九叩?那我情愿不要这个礼物!又不会死人!”
“放肆!”元臻站起身想打人,欧阳谦站起身来,却被隐修推到后面去,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大过年的能不能消停点儿?我还没问你,小阳蛋脸上的巴掌印是不是你个混小子打的?”
“不是!”元臻没好气的回道。
“不是?那是谁打的?除了你谁还能让他干站着挨打?”隐修更没好气,隐渊淡淡的道,“是我。”
隐修瞪向他:“好好的回来过年,你老是整的这么乌烟瘴气的!”
曾庄容看着现在剑拔弩张的氛围,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就拉着欧阳谦和南风道:“咱们先回家吧,回家吧,师父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可都还饿着肚子呢。”
誉王府
一桌子饭菜做好了,几个人也都落座了,气氛还是有些微妙,欧阳谦没有落座,应召元臻的吩咐,他站在隐渊的身后为他倒酒水,他没什么怨言,觉得这就是他应该做的。
南风肯回来本就是委曲求全,他是为了欧阳谦才回来的,结果回来还不如在外面过年自在,赌气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嘴里扒饭,塞的满嘴都是,气的两只眼睛都红起来了,南方小心翼翼的瞅着哥哥的脸色,又瞅了瞅义父的脸色,夹饭的手都在微微抖着。
说话间都开始吃饭了,欧阳谦察言观色着给几位长辈轮番着倒酒,隐修倒是觉得让个晚辈给倒个酒也没什么过分的,也就没发作。
欧阳谦的身影在身边晃来晃去,隐渊更烦了,在他再次给自己倒酒时一个推搡把他推的向一边倒去:“别碍手碍脚的!”
欧阳谦怔然,端着酒壶看着地上洒出来的酒水,又看着桌子上欢声笑语吃饭的一家子人,感觉自己肚子里好像也空落落的,也好饿。元臻看了隐渊一眼,道:“既然师祖想自己倒,你就把酒壶放下吧。”
欧阳谦鼻子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强忍住眼泪,将酒壶放到隐渊旁边,然后躬身道:“那我先退下了。”
元臻旁边还空着一个位子,拍了拍旁边摆好饭碗的桌边:“坐下吃饭吧。”
这样的气氛,他怎么吃得下饭,当即摇了摇头,愈发躬身道:“我来之前吃了东西,现在还不饿,你们慢用。”说完不等元臻再发话,就转身走了出去。
隐渊瞥了眼他的背影,冷着脸骂了一声:“脾气不小!”
元臻打着笑场:“师父别跟他一般见识,小孩子闹脾气罢了。”
南风刚想一言不发的走出去,元臻就起身道:“师父,你们先吃,厨房还煲着汤,我去看看好了没有。”说完急匆匆的大步走了出去。
曾庄容夹了菜到南风和南方的碗里,安抚的笑道:“吃饭吃饭。”
南风南方一同望着门口的方向,一口都吃不下去了,南风起身道:“我吃饱了。”南方瞬间也跟着起身,“我也饱了。”
曾庄容就笑呵呵的对隐渊道:“两个孩子都吃饱了,师父,我先把他们送房间里去。”
然后拉着两个孩子走出门去,一手牵着一个,温柔的笑着:“义父已经去找谦儿了,没关系的,师父对他有点成见,随着时间总会过去的。”
南风冷哼一声:“总会过去?十多年了还没过去,这成见是要老谦带着入土的么?老谦到底怎么得罪他了?整天不给人一个好脸色!”
曾庄容嗔怪道:“瞎说什么呢。”
南风不说话了,南方也为欧阳谦打抱不平:“筠姨,大哥分明没有做什么错事,为什么师祖就这么不待见他?”
曾庄容心知肚明隐渊的忧虑,却不好对他们说,免得他们多想,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就把他们送到房里去了。
以往过年的时候,隐渊找茬欧阳谦都没有现在这样低落的心情,以前,义父是护着自己的,受他两句气,挨他两下打,都没什么,但是今年一年,经历了这么多事,隐渊对他的猜忌怀疑,不由得让他想起义父对自己的疾言厉色,自己这么多年,都难求得隐渊的谅解,义父疑心这么重,难免就会听了他的,他倒不怕贬黜和驱逐,就怕义父起了疑心,要找个由头处死自己,不免心里有几分不痛快。
“谦儿。”元臻找了一圈,在后花园的池塘边找到了他,欧阳谦坐在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欧阳谦听到声音站了起来,躬身道:“义父。”
“这么冷的天,在这儿干嘛呢?”元臻伸手要拉他,欧阳谦躲闪开了,“没什么,吹吹风。”
元臻微微凛起眉毛,但还是压抑下去心里的火气,劝说道:“师祖年纪大了,有时候多唠叨两句,你别往心里去,他为元国操心了一辈子,才刚享了几年福,说几句不好听的你就忍忍吧,反正他一年也在家待不了几天,你别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听到了吗?”
“义父多虑了,子逸不敢。”欧阳谦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这让元臻十分的恼火,他什么时候也学会戴着一张面具说话了!
“不是问你敢不敢,而是问你有没有!”元臻凌厉的话语夹着风直扑欧阳谦的面门,欧阳谦抬起眼睛,跟元臻对视,淡淡的启口,“没有。”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好好的大小伙子整天一点朝气都没有,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别在心里憋着!”
欧阳谦发自内心的想笑,在心里笑着笑着就流露到嘴边来了,笑的不能自已,笑到没有力气,然后就是毫无波动的死寂。
“我没有闹什么别扭,义父多想了。”欧阳谦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觉得浑身都往外透着寒气,“我该回杂役房了,临近年关了,杂役房要做的事肯定特别多,我回去帮个忙。”
元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肘,怒骂道:“回什么杂役房!大过年的不在家里老往那儿跑什么!师祖猜忌你两句也是因为你行为不检,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至于让师祖那么生气?养你那么大就是让你处处给我脸色看的?”
欧阳谦被他拽的胳膊生疼,肉好像都被掐掉了一样,疼的整张脸都揪在一起,元臻看他痛成这样这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气愤的松开了。
欧阳谦低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问道:“那义父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能打消长老对我的猜忌?”
元臻没好气的瞪着他:“大过年的一家人在一起,团团圆圆的师父也就把这茬儿忘了,不会老盯着你一个人,你这一闹弄得大家都不愉快,短短几天你就不能让家里安生点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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