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我来帮你。”童盈满自然的接过妻子岑莺手中的面团,“我来擀面条,你洗洗菜吧,朝来家里了。”
“你可有日子没带小朝回家了,忙得厉害吗?”岑莺在水盆里洗了手,然后拿过馍筐里的青菜洗了起来。
“就那样,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出门在外,就没个固定时间,家里都是你在操劳,辛苦你了。”
“还好,烈烈很乖呢,玩了一下午,这会儿睡得正香。”说起孩子,岑莺脸上泛着温柔的光辉。
“我知道,我少在家,他平时闹腾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有很多情绪崩溃的瞬间,我都不在你身边。是你体谅我,也不怪罪我,有你这个妻子,是我的幸运。”童盈满望着岑莺幸福的笑,“在九竹洲训练也好,在外面出任务也好,其实都好累,可是每次一看到你,看到咱们儿子,我就感觉什么疲惫都没了。”
岑莺娇嗔着笑:“也不害臊。”
童盈满说话间擀着面皮:“我多出点任务也是想,朝也到年纪该娶个媳妇儿了,他没了父母家人,我们相识一场,他叫我声哥,他的婚事,咱也不能不管。我就盼着攒够了钱,托人给他说个好亲事,他日子过美了,我心里也能安定不少。”
岑莺想了想,点点头:“小朝是个好孩子,无依无靠的,他把咱们当亲人,咱们就省省,好歹是终身大事,不能耽误,眼瞧着他都十七了,是该成个家了。”
“就是这么说呢,我也没太大本事,只盼着给他说好亲事,再给他买处小院子当聘礼。人家都有的,咱们朝也不能缺,再辛苦也就是几年的事儿,忍忍也就过来了,朝还不懂这些琐碎东西,万事有我这个大哥为他周全呢。”
岑莺笑着说:“少给烈烈买点东西,这钱就省出来了。”
童盈满笑语:“你们俩身上,我可不舍得省钱,我就在自己身上省省就得了,亏天亏地,也不能亏了老婆孩子的花销。”
做好了饭,俩人一起端了出去,岑莺笑着招呼:“小朝来了,快洗手吃饭了。”
聂朝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嫂子。”
岑莺笑着将菜放到桌上:“你们先吃,我去看看烈烈醒了没有,疯了一下午,他肯定也饿了。”
“好。”
岑莺抱着迷迷糊糊的烈烈出来,烈烈揉着眼睛,脑门还抵着岑莺的胸口不愿睁眼。童盈满站起身接过孩子,揉了揉他的脑瓜子:“还没清醒呢?看看谁回来了?”
烈烈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先是懵了一下,随后就清醒了:“爹你终于回家啦!朝叔也来啦!哈哈!”
聂朝被他惊喜的神情语气逗乐了,刮了刮他的小鼻梁:“这么高兴啊!”
烈烈委屈的扁着嘴:“爹爹都好久没回家了,是不是都不想烈烈……”
“爹爹有公事要忙,烈烈在家有没有乖乖听娘的话?有没有惹娘不高兴?”
烈烈猛地摇头,天真烂漫的道:“烈烈很乖哒!不信你问娘亲,烈烈乖不乖?烈烈又能识十八个字呢!烈烈都会写自己的名字啦!”
童盈满开心的跟儿子头抵着头:“我的宝贝儿子真乖,那等会儿吃了饭,你给爹爹看看你都认了哪些字,好不好?”
“当然好啦!”
晚上聂朝在童盈满的家里留宿,看着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景象,为他们高兴之余,心里也不禁涌上了一丝落寞。
童盈满接到了新的任务指令,召集了几个弟兄过来:“刚景鸿统领说,要我安排几个人去保护柒将军,我想了想,咱们队里,你们几个功夫算是上乘的。那么自今日起,你们就随我一起去陇安,暗中保护柒将军的安全。”
聂朝问道:“是咱们元国军营里唯一的那个女将军?”
童盈满点头:“正是此人,这里有一份关于柒将军的身份信息,请各位自行查看。”童盈满将手中的几份资料递给了他们,他们看完之后,不由得小声嘀咕了起来,“主上要我们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保护一个情妇?”
童盈满拧起了眉头:“不许浑说,柒将军是主上的发妻。”
“不都休了她了?这也算是发妻?主上若真对此人有情,又怎会移情别恋?”
童盈满不知道欧阳谦这些弯弯绕绕的事,他们收到的消息一般都已经经过别人的口了,但他唯一清楚的是,主子的命令绝对不能有任何懈怠:“几年前,主上刚与柒将军接触之时,惹了麻烦,我也曾受命看护过她一段时间,柒将军是个实诚人,她在主上心里的分量是很重的。执行这个命令,要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严格,不能出一丝差错。”
他们看着柒休觐的这段时间,自然也知道她有多不容易,聂朝不解的跟童盈满发问:“哥,你说两下里既然都是有情的,主上为何要整出一场妻子变妾室再沦落成情妇的事?柒姑娘人挺好的啊,舍小我为大我,主上到底在别扭什么?”
童盈满眼神闪躲了一番:“好像,是为了些流言,再加上,主上需要稳住西麟,便要与人做一场戏。”
“他做戏是做戏的,柒姑娘看着也不像不讲理的人,直接跟她说不就好了吗?扯这么多闲事伤人又伤己。”
童盈满宠溺的点了他一下脑袋:“不许议论主上。”
“我说的是事实,一个男人总是跟女人比着心眼小,真没意思。为难自己的老婆,很好玩吗?明明他看着柒姑娘拒他于千里之外,气愤的不行,他怎么不反过来想想人家的处境呢?老婆变情妇,谁受得了。”
童盈满想了想,猜测着道:“主上大抵是有些报复的意思吧,那些流言未必空穴来风,当年主上对姑娘用情很深,心里气不过吧。”
聂朝直乐:“嘿,柒姑娘有些流言,主上就受不了,用这种方式报复她。那他不会想想柒姑娘要是还喜欢他,看着他身边围着一马车的女人,心里得是什么滋味?我就说了,主上在大是大非面前,很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但是对待感情,比女人还爱较真!”他一只脚翘到了膝盖上,悠闲的躺在树干上,“柒姑娘眼神怎么长的,如果我是她,我一定转身奔向元帅,元帅多好啊,男人中的男人。”
童盈满哭笑不得:“你,臭小子,你是不是还挺遗憾没参军的?我挡着你靠近元帅的路了?”
聂朝咂摸着嘴:“也不能说是遗憾吧,就是觉得,是个女人都该爱元帅那样的。你看他从来不跟人闹别扭,有什么心里介意的,也会当面问出来,而且他照顾柒姑娘,那是太周到了啊,我都无法想象那七年里柒姑娘有多幸福。仕途有元帅提拔,官场的风气不让流到她身边去,有问题,二话不说给解决,遇到困难了,还可以跟他哭唧唧,别说女人了,男人也喜欢啊。可是你看人家仲帅,妻儿都有了,在外面再怎么辛苦,回到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啊。元帅却始终孤身,满心思都在国家大事上啊,啥时候也想想自己的后半辈子啊。”
童盈满对元帅有所保留,单是他们看到的,他就能看出元帅对柒姑娘并非对一般下属。
“你咋不发表意见?你不觉得元帅这样优秀的人,不该打光棍吗?”
童盈满扯着他的耳朵拧了一圈:“我看你是想替元帅挖了柒姑娘这个墙角啊,姑娘对元帅没那方面的心思,你别替人可惜了。”
众位弟兄奋力厮杀了几个时辰,皆是一身的伤,杀死了一波,来不及歇口气,便又来一波,直到他们筋疲力尽。童盈满夹着两个杀手甩到了一边,随后一剑刺死他们,对聂朝说道:“朝,去救柒姑娘!他们这是要缠住我们,姑娘一定很危险!我给你开路,你拼尽全力逃出包围圈!记住,一定要救到柒姑娘!绝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聂朝望了一圈儿,自己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可杀手还在从远方赶来,照着这个趋势,恐怕他们剩下的几人也会力竭而死。
“哥……”聂朝看着身上沾满了血的童盈满,想走,但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有我,你放心,快走!我们兄弟拼死也要保住柒姑娘!快去!”
童盈满话说完,就以一己之力,击开了挡在前面的十几位杀手,聂朝大步跑出了包围圈,待跑出了十几米,又放心不下的回头看了一眼,童盈满力竭,被人一剑捅穿了身体。
聂朝的视线里只有那鲜艳的红,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天都黑了下来。
“哥——!”
童盈满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杀手,用尽全力喊道:“快跑——!”又是一剑划开了童盈满的脖子,血直喷出了三米远。聂朝亲眼看着,童盈满的身体慢慢往下跌,最后趴到了地上。
聂朝撕心裂肺的嘶吼一声,转身就跑,驾起杀手赶来骑的马匹,在马背的颠簸中,落下了心如死灰的眼泪。
曾经他以为,他又有家人了,他跟着童盈满,可以感受到有人爱护有人包容,他以为,可以一直这么过下去。而现在,大哥也没有了,世间又变成了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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