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休觐上来的瞬间劫后余生,急促的喘气,碧洲成拔出了那把刀,撕下了衣服系紧了伤口。柒休觐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哪怕包了层层布料,依然止不住的血往外涌,她看了一眼碧洲成,想问话,却不是时候。
碧洲成见清廉处于弱势,提刀而上,哪怕他腿受伤,也依然不见颓势。完颜律从底下爬上来,气急败坏的道:“你们都给我退下!”
鬼酆等几人都有损伤,闻言都捂着伤处退到一边。
完颜律掌心汇聚着真气,碧洲成睨着他,两人之间产生了可视的气流。柒休觐倒在一边,担忧的问道:“元帅还伤着,会不会有危险……”
清廉抹了把嘴唇,摇了摇头:“他不是元帅的对手。”
完颜律与碧洲成提刀战了几十回合,完颜律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却还是被碧洲成全方位的碾压。几枚刀刃从远处射来,碧洲成余光瞥见了刀光,闪身避开,一道人影接过受伤的完颜律,旋转了几圈落地。
清廉的目光被那人吸引,眼神直接呆滞了。
虚声将完颜律递给鬼酆,自己用脚提起了一柄长剑握在手里:“江湖中常闻碧洲成武功少有人敌,今日我也要试试。”
碧洲成心里明白这些人是车轮战,想要耗尽他的体力,虚声明面上是与他切磋比试,实际上却趁人不备,暗藏阴招,碧洲成险些被她暗算。
他掷下后肩上一只乌黑的毒蝎子,扔到地上:“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果然都是一众货色。”
柒休觐见清廉已经看呆了,晃了晃他:“你怎么了?”
清廉恍惚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再次看向那个行为乖张的女人。
“元帅,让我来吧。”清廉走到了碧洲成跟前,“咱们的人包抄进来了,您和柒教头身上都有伤,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碧洲成喘了口气:“你小心。”
虚声要去拦,清廉提剑相挡,两人缠斗不过数招,虚声就已看出不对,按剑压了下去,两人脸颊距离不过一寸:“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清廉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不断涌动着浓烈的情绪,但最终却被死死的压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柒休觐看着碧洲成那还在流血的大腿,不明白碧洲成为什么要来,他是元帅,自己只是一个军营里最小的官员,他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还有……毫不犹豫的用刀刺穿大腿……
柒休觐纠结了一路,终于不安的问出了口:“碧洲成,你,你是什么意思?”
碧洲成咽了口血水,带着不被察觉的克制:“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士兵,我一定要保。”
这理由显然不能让她信服,元国百万士兵有一半都是他带出来的,但不见得每个士兵出事他都要亲自来救,这根本不可能。
柒休觐追问道:“就这样?”
“我不希望元国任何一个士兵有事,所以无论换了是谁,我都会来救。”
柒休觐总觉得事情不像碧洲成所说的那么坦然,可眼下也没那么多时间想那些,心有余悸的往悬崖边上看,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胳膊被磨破了,‘嘶’了一声,吹了吹自己的伤口,然后伸出舌头去舔。
碧洲成看着她的动作,脑子里想的却是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逃避似的看向一边,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也磨破了,但是当下也没有伤药可以清理,只能先这么着了。
柒休觐舔了舔伤口上的血,觉得好像好受了一点,碧洲成虽然目光避开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往那边瞟,总觉得她舔血的样子很撩人,闭了闭眼睛,头更加撇到一边去。
“元帅,我欠你一条命,我以军人之名起誓,我将守护您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谢谢您。”
打完了这场仗之后,柒休觐将自己得到的尤国情报给了他,这对元国掌握尤国的情况很有用,柒休觐终于得到了早就该属于她的掌事之位。
“他真有这么厉害?”尤容歪着脑袋看着完颜律,他上身什么都没穿,长长的绷带绑着他的箭伤,他正懊恼非常。
完颜律要面子,便死撑着:“也没有多厉害,要不是我伤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尤容勾着唇角冷笑:“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完颜律只觉得他在讽刺,没好气的道:“你又皮痒找打呢?”
尤容放下膀子走了过来:“这次,你们几人联手都占不到一点便宜,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正是此理,其实,那位一直想把他俩弄到手,为他效力,只是一直都不得其法。他俩若是能活着为那位效力,恐怕开出什么条件都是好的。”完颜律钳制住尤容的下颌,凑到嘴边亲了一口,“宝贝儿,你有法子?”
“以前听说,元国的两位元帅,是没有弱点的,可我偏不信,但凡是人,都有弱点。”尤容眼尾一挑,“碧洲成的弱点,是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他的兄长们,全部殉国,而他,却活了下来。”
完颜律的眼珠子转了转,掐着尤容的脖子,将人按在了床上:“用死人做文章,我怎么没想到,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儿……”
尤容微微反抗着:“你还有伤……”
“那你主动一点。”
“你滚呐,禽兽……”
身边守着的下人自觉的出了屋子,关好了门。
这次回来后,碧洲成又叫清廉来了帅帐:“清廉,来,坐。”
清廉有预感元帅又要说什么,默默坐下了。
“你也参军近二十年了,是吧?”碧洲成给自己和他都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是。”清廉出于礼貌,将茶杯往自己这边拢了拢。
“这么多年,你能力一直在提升,立下的军功也已经很多了,但你一直不肯接受晋升官职,我和仲帅都很苦恼。以你的才能,一直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士兵,屈居人下,实在太憋屈了。”
“清廉无意于这些身外之物,也不愿承担起那么重的责任,接受官职,就等同被赋予了教导弟兄、调兵遣将的责任,清廉不愿担负那些责任,还望两位元帅理解。”
清廉果然又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说辞,每次仲萧和碧洲成找他提升职,他都是这套说辞。
“你的能力,一直窝在士兵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实在太屈才了,清廉,我和仲帅是真心希望你可以踏出这一步,元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碧洲成的语气不可谓不诚恳,但清廉却依旧摇头:“元帅,请原谅清廉的不敬,两位元帅有任何差遣,清廉愿为二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清廉不愿为官,抱歉。”
“不如你来说说,你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有我能帮到你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都会尽力为你去解决。”
清廉想起与虚声的见面,一时间有些失神,如果不是这次见面,元帅次次苦心劝谏,如此用心良苦,他可能也要动摇了。可是这次与她见面,更加坚定了他不能为官的信念。
“元帅对我的厚爱,我心里明白,但请元帅尊重清廉的意愿,抱歉。”
清廉起身离去,碧洲成倚进了椅子里,有些无力。清廉参军的这些年,一直严于律己,每次任务都完成的非常出众,人又有胆识谋略,功夫又好,仲萧和自己已经提了数十次想给他升职。他为将为帅,可以教出无数优良的士兵子弟,让他们省很多心思,可他屡屡拒绝,不管他们提出怎样的条件,都诱惑不了他。
钱财名位都不是他在意的,碧洲成私心里想多给他些赏银,他也从来只拿自己该拿的,从不多拿一文银子,摆明了别想着贿赂他。
平时相处还好,待人也算谦逊有礼,但一扯到想让他当官,他立刻就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直窝火。
碧洲成心想,我就不信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接下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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