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萧疼得一时岔了气,口中不断往外咳嗽出血沫,可他眼底尽是不屑,像是在看着地上最卑贱的蝼蚁一般:“少吐废话!”
纳兰未名气得笑了出来:“是了,是了,仲将军毕竟是沙场上历练过的人,我这点手段对你来说,还真什么都不算,是吧?不过不用急,我还有很多手段,就看你能挺到哪一招。”
语毕他右手举起,扯着仲萧身上被钢鞭抽出来的皮肉,猛地往下撕,眼睛深邃而镇静的看着仲萧的神情,那副表情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仲连的声音直颤:“纳兰未名,你想要救暗门,还要靠着我的关系!你住手,住手!”
仲萧猛然张开嘴,却没有叫出声,整个人抖如筛糠,扯得粗麻绳‘咯吱’作响,一声接着一声的喘着粗气,牙根都近乎咬碎。
纳兰未名欣赏着自己手上活生生撕扯下来的人皮,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仲将军不过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可真有种啊。”
剧痛中,仲萧睨着他的眼神依旧冷冽渗人。
“纳兰未名!你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难怪上天要收走你小情人,一尸两命,这都是你作恶的报应!”
纳兰未名侧耳听他骂完,转身拾起地上的钢鞭,朝他走了过去,仲萧抬起眼皮,显然想到纳兰未名会对仲连不利。
“你放纵自己的儿子卖我,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好,我现在就跟你算这笔账!”说罢转过头,与仲萧的目光对上,纳兰未名似乎笃定了仲萧会在意仲连的生死,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角,露出点恶意的笑容,随后转身挥鞭,重重的抽在仲连身上!
仲连不过是个文官,哪里受得了这钢鞭的捶楚,只挨了一下,就几乎厥过去。纳兰未名一鞭一鞭抽到他身上,血珠扬到空中又落下,染红了一片地面。
仲萧眼睁睁看着纳兰未名朝着仲连不断挥鞭,脑海中想着,纳兰未名是打算用仲连来威胁自己交出元安军机密?还是纯粹只是在装腔作势?仲连是朝中二品大臣,不是普通没有根基的百姓,他死了会给纳兰家惹上大麻烦,况且仲连在此之前一直是暗门的保护伞,他会这么愚蠢吗?
他本以为自己恨毒了他,可是看着他在自己眼前痛苦的惨叫,无用的挣扎,心底到底还是起了波澜。
纳兰未名抽了几鞭子,仲连便有些撑不住了,冷汗流了脸上脖子上都是,无助的靠着圆柱发抖。
“仲将军,听说,仲总督以前对你和你那死鬼老娘不怎么样,如今,我替你教训教训他,好好替你出气,如何呀?”纳兰未名露着癫狂的笑意,鞭子横扫过仲连的下颌,他下巴处就被抽掉了一层血肉,那是人体较为脆弱的地方,仲萧忍不住喝道,“你疯了!打死他,你们纳兰家恐怕就要绝种了!谋杀朝廷命官,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怎么?心痛了?我就说嘛,到底还是亲生父子,以前就算再怎么闹,到底还是心连心的,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考虑清楚,是你那些外来的同僚重要,还是你亲生老子重要!”
仲连不断的大口喘着粗气,似乎是喘不上气了一般,那呻吟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在抓挠着他的心。
“小萧,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娘,如今过了这几十年了,我又觉得,还是你娘好。我想,把你娘接回仲家祖陵,好让她受后人香火,以后不再孤苦无依。”
“小萧,我给你娘买了花,我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每天都会送她一束花,她都很喜欢,这些蒲公英,会把花香吹到你娘身边吧。”
“我把你娘从小到大用过的东西,都整理到了一起,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也算是个念想。”
“这个玩具,是你娘小时候玩过的,我爱惜的很好,给你,带在身边吧。”
“你说,你很想母亲,其实,我也很想诗荷,她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以前我不懂,弃置了珍珠而去捡砂石,我真的很后悔。”
“这是我给你娘抄录的佛经,给她烧了,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好。”
过去一幕幕,仲连的悔改,确实让仲萧不再那么强硬,他自小缺失父爱,内心也是很渴望亲情的,可是他知道,他这辈子与父爱是无缘了。他即使再渴望父爱,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接受仲连,他每次见到仲连,都能想到自己冤死的母亲,心里只会翻滚着恨意。
纳兰未名抽了一阵,停了手:“仲萧,你骂我畜生,骂我杂碎,我看你比起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老父亲替你受刑忍不住都快死了,你还挺淡定啊。”
“别,别听他的,小萧,我,我没关系……”仲连喘着气说话,又被纳兰未名一鞭子抽断,“你这把老骨头也是够硬啊!我告诉你,今天他不交出元安军的机密,我就慢慢折磨你,你可要撑住了,七十二道刑罚我都能给你尝一遍儿。”
说着,纳兰未名的手下还真推进来了一个刑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仲连看到那刑架,后怕的往后缩着,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纳兰未名几下撕下了他身上的衣服,血淋淋的伤口就这么直剌剌的露了出来,纳兰未名将鞭身抵在他脖子上,回头看仲萧:“说不说?”
仲萧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仲将军好样儿的,我就看你,能坚挺到几时。”纳兰未名弃了鞭子,从火炉里取出烧的通红的烙铁,“这炮烙之刑,能从古延今,也是有它的道理的。这还只是一块小小的烙铁,在另一个地方,我还有一个烧的通红的铁柱,就是不知,仲总督肯不肯走上去?”
烙铁烫在仲连的胸口,仲连嘶声惨叫着想往后躲,来回挣扎,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他疼的脸色惨白,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头掉落,仲连的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缝:“纳兰未名,你别把事做的太绝了,元安军,不是靠你一个人就能扳倒的,元安军的势力,你也插不进去!”
仲萧似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能不能扳倒他们,就不劳你费心了!老不死的!”
仲连强撑着一口气,破口大骂:“你以为,你另攀了高枝,其实,你是自掘坟墓!现在皇上是看元安军不顺眼,以后呢?你觉得你背后那棵大树,长久吗?”
纳兰未名冷笑一声,用脚嘲弄的拨弄他一番:“至少,比你这个放任儿子搅局的人要好。仲萧,你到底说不说?元安军的内部机密,布防图,作战方法,还有手中的情报,说不说?!”
仲萧嘶声骂道:“狗娘养的杂种——!”
“说,还是不说?”烙铁使劲往仲连胸口的伤处钻,他身上早已鲜血淋漓,他微眯着眼睛看仲萧,哑声道,“小萧,儿子,对不起,是爹对不起你和你娘,爹这几年,一直都想弥补你,可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你能不能,原谅爹……”
纳兰未名哂笑一声,将变黑的烙铁放回了火炉,又换了把匕首抵在他心脏的位置:“还真是父子情深啊,仲萧,你老子肯为了你去死,是不是很感动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仲萧使劲挣扎着,绳索近乎将他双手勒断,可他全都是徒劳的挣扎。
纳兰未名将刀刃刺进去一分,逼着仲连道:“让你儿子张口,否则,这刀子可是削铁如泥啊,仲总督,你不怕死吗?”
仲连虚弱万分,求助的目光看向仲萧,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便摇了摇头。
纳兰未名的眼睛盯着仲萧的神情,匕首一点一点往里钻,血顺着刀口流到了地面,滴滴答答的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异常刺耳。
仲连痛苦的挣扎着,却在纳兰未名的桎梏下,根本逃不脱。
仲萧终于忍不住嘶吼:“住手——!住手——!”
刀刃卡在一个地方停住了,纳兰未名逼问道:“说,还是不说?!最后一遍!!!”
很显然,今天他必须要在兄弟们和仲连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他唯一的筹码就是元安军战无不胜的机密,那是关乎一个国家的生死命脉,交出去,也就等于将元国的国运拱手让人。消息流露出去,元安军整体都会背上这个黑锅,百姓心里的铜墙铁壁会轰然倒塌,他们也会为皇上所不容,元安军个个都是刚烈忠臣,此举无异于将兄弟们置于死地。他一个人摸爬滚打长这么大,好不容易遇到了待他如骨肉的兄长,自己出卖他们,跟狼心狗肺的畜生有什么区别?
纳兰未名见他动摇,哪里还肯给他斟酌的机会,匕首压着仲连的胸口,一声高过一声的逼问:“说不说?!仲萧,你说不说?!”
仲萧挣扎的累了,身体骤然软了下去,一行眼泪滑了下来。眼前的两人都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这个最终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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