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像是一个影子,跟在小休觐身后,在她每个需要帮助、需要开解的时候挺身而出。
在小休觐看着自己母亲被打的时候,那人把她的脑袋从缩着的脖子里抬出来:“没事,别怕,我们出去走走吧。”
在小休觐自己挨打的时候,那人又把要打在她身上的手拦住,将她抱了出去。小休觐后怕的看着里面爹爹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攥紧了那人的袖子,他摸着小休觐的耳朵:“乖乖不怕,我们去吃好吃的。”
小休觐抱着书包去上学,她在私塾里天天被欺负,那些混混小男孩喜欢欺负不爱吭声不爱干净的小女孩,那些混混女孩也喜欢欺负不爱吭声的女孩,小休觐自小被家庭环境养成了卑微怯懦的性格,自然也是学堂里的孩子最喜欢的欺负对象。
她的凳子又不知道被谁扔哪里去了,她只能抹着眼泪蹲在地上写字。
那身影出现,将她的凳子从一群人掩藏着的地方拿出来,放到她屁股底下,跟她说:“下次你的凳子再被人藏起来,你就把他们的凳子全拿出去扔了,他们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就去衙门报案。”
她被人堵着座位不让过,她只能哭着去找夫子,夫子将那几个流氓混混叫过去骂了一通,又问她是不是他们一起找她麻烦,小休觐想了想,说只有那个欺负她最狠的人,其他人没有找她麻烦。夫子丢了面子,生硬的跟另外几人道了歉,随后没好气的跟她说,是她活该。
那人走出来,对那位夫子说:“你为人师表,还没有调查清楚,就这样辱骂学生,合适吗?你把你的面子,看得比你的师德还重要?她是胆小怯懦,才只说了那一个人的名字,其实那四个人,都参与了欺负她,不信你偷偷观察观察。”
她打扫卫生的时候又被人锁在里面出不来了,漫天的灰尘呛入她的鼻孔,她擤鼻涕的时候,都擤出了好多灰尘。
那人直接把欺负她的几个女孩子揪着头发全都薅回了屋里,把她们几个人的头发全都绑在一起,手足也绑在一起,让她们吸完空中所有的灰尘才许走。
她被几个女混混架着到了外面,将挣扎中掉了的鞋也扔的远远的。那人将她扶起来,将鞋子给她穿好,直接过去将她们几个女孩子的鞋子脱了,全都扔到了房顶上。
她被人堵在下学的路上要打她,小休觐其实是可以打得过的,只是她早就习惯了懦弱,被人生生掐掉了一层皮。她回家告诉奶奶,有人打她,奶奶带着她去找人家,走了一路骂了她一路,小休觐低垂着脑袋在后面跟着,走到半道儿,奶奶只说了句是她活该,就转头回去了。
那人拉着往回走的小休觐,找到了她家,指着她说:“掐她,往死里掐,她怎么掐的你,你就怎么去掐她,我在这儿,你不用怕,她怎么对你的,你全都还回去!掐!往死里掐她!”
奶奶家里来客人,带了一只烧鸡,表姐表弟们来她家里,先揪了鸡翅膀和鸡腿都啃完了,小休觐姗姗来迟,馋的直流口水:“姐,姐,我也想吃。”表姐将啃过的鸡脖子递给了她,“去去去,拿去吃吧。”小休觐接过那啃完的鸡脖子,放到嘴巴里嗦了起来,刚吃那么一口,奶奶回来了,他们几个一溜烟儿走了,奶奶冲小休觐凶,说她偷吃她的东西了,小休觐手里还拿着那块没肉的鸡脖子,瑟瑟缩缩的不敢说话。
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将被奶奶骂的狗血淋头的小休觐抱起来往外走,顺带将她手上的鸡骨头扔掉,给她擦干净了小手:“走,我要给宝宝买一整只烧鸡吃。”
小休觐将小手凑到鼻尖闻,还能闻到一点鸡肉的香气:“一整只?给我的?”那人用下巴蹭了一下小休觐的额头,“当然是给你的,一整只都给你吃。”
到了街上,那人果真买了一整只的烧鸡,小休觐哈喇子流了三米高:“好像在做梦一样,这是真的吗?你不欺负我,还给我买吃的,这是真的吗?”那人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吹凉了鸡翅膀,递到她嘴边,“来,张嘴,啊~”小休觐张嘴吃了,顿时捂着嘴巴原地直蹦,“好好吃!”
吃完了一整只烧鸡,小休觐打了个饱嗝,她再次看向眼前虚影般的人:“以后,真的有你这样的人疼我吗?”他轻轻地笑,“对呀宝宝。”
小休觐不解的重复:“我吗?宝宝吗?我不是个宝宝,我怎么会是宝宝,他们才是宝宝,我不是。”
“你是,你是爹爹的心肝宝贝。”面前的人捏着自己软乎乎的小脸蛋,表情都写满了宠溺,小休觐摇头,“爹爹?怎么可能是爹爹的宝贝,我不是。”
“你是我的宝贝,我是你另一个爹。”
小休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你是……可是,为什么呢?我一点都不好。他们说,我不值得人疼。”温暖的大手捧着她圆嘟嘟的脸,面前的人认真的摇头,“他们说的都不对,宝宝是最值得人疼的,你是我的宝贝。”
小休觐怔怔的问:“你是谁?”
“我叫小洲,以后,你会遇到我的。”
小休觐一想到要回到那个逼仄的空间就恐惧:“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陪着我长大?”
小洲的手掌摸上了她的额头:“感受到我给予你的温暖了吗?只要你长大了,以后还会遇到的。”
小休觐握着他的大手,近乎哀求:“可不可以,不要走……”
“活下来,你就会再遇到我。不要吞那些药片,不要去让马车撞你,不要去撞墙,不要去跳河。宝宝,你现在还小,所以没有母亲在身边,奶奶又对你不好,你很难熬,可是你熬过了这个年纪,走出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小洲握着小休觐的手摸上自己的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她曾经遇到的很多很多麻烦,她重新回到过去,每次那人都可以为她解决,或者教她该怎么去解决。
她在私塾里被男学生欺负,她觉得自己也不聪明,上学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出去挣钱。下着雨,她抱着书包回家,走到那路口的时候,以往每次她都会慢一点,可那天她觉得委屈极了,由着自己速度没减,结果被车子翻了,她倒在地上,喉咙正中车把,狠狠的戳了上去。
她疼得觉得自己要死了,捂着喉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书包沾了泥水,脏的不成样子。她尝试着张嘴发声,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小洲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给她在戳中的喉咙处按摩了一会儿,又将她乱糟糟的头发梳理好。她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继续推着车子往家里走。
回到家,她的声音稍稍能出来一点了,跟他们说,自己不想读书了。爹爹将她的脸都扇肿了,耳道里往下流血,娘和姐姐在她跟前拦着,娘被打开了,不敢再上前,只能在墙根默默地哭。姐姐死活都要拦在她面前,不让他再打,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站满了人。
小休觐摸着自己滚烫的、高高肿起的脸,甚至想死,死了就不用忍受这些难堪了。
那个身影穿过了层层人群走了过来,将姐姐护在身后的小孩抱走,路过爹爹时候,小休觐怎么都不肯过去,哽咽的哭个不停。小洲摸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肩窝:“没事儿,他看不见我们。”小休觐回头,果然姐姐身后,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在角落里蜷缩哭泣。小洲就这么抱着自己,出了门。
假期的时候,她每天在家里吃饭,家里的地里种了南瓜,结的南瓜吃不完,所以每天白天就是南瓜米汤,中午南瓜面条,晚上炒南瓜。她吃的够够的,天天说,从树上摘树叶子下面条都比南瓜面条好吃,问母亲能不能吃一次番茄鸡蛋面,母亲没应声,小休觐也知道自己白问,因为母亲又没有钱。
可是她手上还有五文钱,她就去小店里买了一颗番茄,两颗青菜,一小兜豆芽,总共花了一文钱。爹爹中午回来吃饭,看到是番茄鸡蛋面,吼着问,这是谁买的,母亲瑟缩的答话,说是休觐买的。爹爹厉声呵斥,问是不是有钱烧得慌,还买番茄,还买青菜,地里没有南瓜吗?逼问她是从哪儿弄的钱?
小休觐知道爹爹是怀疑自己拿了他的钱,可她并没有。她也知道在这个家里,她们都没有一丝的话语权,被极端压迫久了,她只想逃。小休觐的眼睛小幅度的转着,四处找那个身影,他从门后出现,给了小休觐一大把的钱:“我的宝宝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不用听任何人的约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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