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现在情况如何了?我军伤亡多少?火炮还剩多少?敌军情况如何?”柒休觐边走边问,秦韵回道,“我军伤亡三万多人,还剩下不到一万人,其中重伤两千多,轻伤没算,火炮还剩下五百。敌军目测伤亡不大,柒将军,我怀疑……”
柒休觐的脚步一顿,续道:“将军是怀疑,有人里应外合?”
秦韵望了一圈,见无人注意他们,便压低了声音说道:“一座城,不会有那么多军需战备,前不久元帅下令要展帅带援军赶来,谁料展帅人还未到嘉陵关,就被拦路的敌军给劫了。柒将军带了援军赶来,也是如此,恐怕八九不离十。”
柒休觐的心脏猛地一坠:“展帅如何了?”
秦韵哑声道:“皇上听闻嘉陵关几近失守,要御驾亲征,可近两年来,皇上的身体已然大不如前了,出城的时候,脚下踩空了,竟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险些摔断了腿。”
柒休觐迫切的问道:“皇上如何了?!”
“皇上没有大碍,当时御林军都劝他留守京城,可皇上执意要前往嘉陵关安定军心,刚出了京城没多远,便被敌军的炮火重重包围。恰好碰上了展帅歃血突围,刚从敌军的埋伏中逃出,展帅为了护驾,被炮火击中,只留下了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一把刀……”
柒休觐脚底一软,秦韵扶了她靠着城墙,柒休觐浑身颤抖,默念道:“惜友……”
“柒将军,此刻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啊。”
柒休觐到了嘉陵关才知道,汪乔这一去一回耽搁了这么些时日,边关的情况远比汪乔说的要严重得多,尽管她调来了这些人马,对抗敌军二十万人,也是杯水车薪。
“京城的兵力呢?”
“京城的兵力在几天前都被调去帮仲帅守城了,西麟联合着段国,从海上袭击我军边防,仲帅已经出海与他们对战了。”
她突然后悔自己自请离开陇安了,如果不任性耍脾气,或许,还能多看他两眼。战火无情,这么多人死在城门口,她又一定会幸存吗?
“仲帅那边怎么样?”
“顾帅已经赶去支援了,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柒休觐想着三年前段国打到了元国京城的惨剧,心道,难道要再一次经历兵临城下?义父的身子已经不行了,近两次见他,一次比一次憔悴,就像是身中剧毒的人,毒已入骨髓一样。若是嘉陵关失守了,万千铁骑踏入元国境内,后果不堪设想。
柒休觐咬了一口嘴里的嫩肉,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把尤国的情况,告诉我。”
原来这一战,是尤国太子尤容和尤国元帅完颜律主战的,柒休觐两年前曾经与尤国交战,手中也算掌握了些他们的作战方法,他们主要以炮火主攻,待元国军队死伤惨重,再重甲上阵杀敌。
“他们二十万人马赶来,兴师动众的,想必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他们不会把元国边防炸成一团废墟,兴兵打仗,说到底也只是抢夺资源。我们兵力不够,不能跟他们硬拼,必须要拖到援军赶来。”
“柒将军以为,要怎么打?”
柒休觐抹了一把从唇角溢出来的血:“断他粮草。”
柒休觐命人在城门口用铁甲围成了一个铁栅栏,夜里,她偷偷潜入了敌方营地,找寻着他们的粮仓。
行至一处营帐之时,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一点声音,她避身在火炉后,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直接用炮火轰过去,不过一两日的功夫,这嘉陵关也就拿下了,你还在发愁什么?”
柒休觐听出了这是完颜律的嗓音。
想必营帐里的另一个影子,就是那尤容太子。
那身影坐下,端详着一块东西,低声道:“拼炮火?好啊,有的拼,一个炮弹炸过去,全都成了一片废墟,寸草不生,这样的土地,我要来何用?”
“那你想怎么样呢?”
“不是说让城里的人截断他们的内应,可为什么还是有援军赶来了?真是废物。”尤容扔下了手中的羊皮地图,“打到他们服气,自然就好谈条件了。”
柒休觐眉头紧皱,果然,有奸细……
完颜律冷笑一声:“碧洲成都被炸成一团炮灰了,主帅都倒下了,你觉得他们还能翻身吗?只要他一咽气,元国的军队还不成了一盘散沙,全都慌了。”
尤容那勾人魂魄的眼尾细细打量他,完颜律被他看得不自在,搓了搓手:“怎么了?”
尤容搓着手指,轻声道:“碧洲成和仲萧,是难得的人才,若能投入我的麾下,想必会成为国之利器,帮着我安定四方。”
完颜律狎昵的用脚勾了勾他的小腿:“你还当着我的面儿呢,宝贝儿,你找死?”
尤容抽回了自己的腿,拂了拂腿上被勾过的地方,顺势将那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上,距离完颜律又远了些:“叫你过来是来议事的,你有没有正经的?你要是满脑子就那想法,就滚出我的营帐。”
完颜律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脖子,将人按在了桌上:“你胆子肥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尤容被掐着脖子,不好呼吸,屈辱的反抗着:“你滚啊!那些跟来的小孩儿满足不了你吗?”
完颜律低声痴痴笑着,固定着他的下颌亲了一口:“宝贝儿,你吃醋了?他们不过就是我的玩物,怎么可能跟你比呢?”
“别碰我!你想玩儿,就去找他们给你泄火!我还有事要忙!”
“呵,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忘了是谁把你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吗?我就是你的第一要紧事,其余的,都要靠边儿……”
柒休觐暗暗想着,原来这尤容太子和尤国元帅,竟然是一对断袖?好家伙,真刺激,听着动静,那太子好像还是下面那个……
她摇了摇头,清了清自己脑袋里的龌龊想法,也没工夫听完他们的墙角,抬起脚步继续去找粮仓。
此时陇安军营,清廉正看着手上的一张敌军进犯的线路图,这是虚声悄悄潜入了军营,塞给他的。虚声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按照这个线路图,拟定新的对战计划。”
清廉不疑有他,相信虚声不会骗他。
于是由他带领着陇安一半的兵力调去了海港,准备从后方突袭。
而虚声刚回去,就发现气氛很诡异,她提防的看着眼前拨弄着药水、看着边疆布防图的完颜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灵非给她递了一个眼色,虚声看到了她额头上的角被打得血红,显然已经不知受过了怎样的酷刑,她迅速读到了危险的气息。
完颜斑开口了:“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行啊,灵非执意要救那个疯子女将军,阿声又对那个男将军很是钟情啊,连我们制定的进攻线路图,都拱手送到了人家的手中。”
灵非和虚声闻言纷纷跪下:“属下不敢。”
“你们连主人都敢背叛,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敢妨碍我谋图大业。”完颜斑轻嗤一声,“留着,也是有二心的废物。”
虚声被他吸到了手中,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虚声的脸渐渐憋得通红,完颜斑咬着牙根,暗自使劲:“没事的,没事的,乖孩子,睡一觉就好了。”
灵非亲眼看着虚声在他手上断了气,又被搁置进了那个折磨人的棺木中‘清心’。
灵非只进去过一次,多年前她实在忍受不了虐待的生活,想要妄图逃跑,却被百姓们用石头砸,又被完颜斑抓回来的时候。她被关进了那棺木里,里面的药水将她浑身都淹没,她逐渐感受到喘不过气,又似乎有千军万马的厮杀就在她耳边,震破了她的胸腔一般,满眼都是残破的城,黑红色的血。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完颜斑的记忆,源源不断的仇恨和嗜杀强行灌进脑海中,每一刻,都如同受尽了凌迟。
直到她真正‘清心’了,才被放出来,重见天日。
灵非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蚀骨的痛,哆嗦着说道:“主人,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我用心对待,属下知错了,以后再见到她,只会愿意扒她的皮抽她的筋,没有人能影响属下对主人的忠诚,属下愿为主人的复仇大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完颜斑回眸冷不丁的看她一眼,灵非说道:“属下愿往元国,与内应合谋,将他们置于死地。主人谋划多年,这江山,该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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