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明暗交织亘古长存的世界里,有一位我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主神。
我们无法理解祂存在的状态,生活的方式,以及祂所使用的的时间单位。
有一天,主神睡着了,在他的梦中,构筑了一个我们所熟知的宇宙。
在这个虚拟的宇宙中,诞生了一些主神潜意识映射出来的生命,他们在主神主观意识触碰不到的区域里,承担着掌控这个宇宙规则的角色,那些存在,便是这个宇宙的神祇。
亘古岁月里,神祇们逐渐觉醒了意识,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不过是是依附于主神的梦境。
所以祂们蠕动着臃肿的身体去舞蹈,操练着丑陋的喉咙去歌唱,企图用自己并不存在的魅力,让主神永远的沉睡下去。
神祇们累了就躺下摆弄指尖的尘埃,饿了就呼吸空气中漂浮的水分,这样的闹剧,日复一日的持续着。
随着主神的梦境越来越长,梦中的世界也越来越大,而神祇们赖以生存的,那些漂浮着的尘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离他们越来越远。
而不受神祇打扰的,生活在某粒尘埃上的我们,也如雨后春笋般肆意生长……”
关闭了手机屏幕,沈语神色难看!
这是丈夫消失前留下的最后一段文字,沈语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从中看出端倪来,但每次都毫无所获。
窗外的天空沉闷且阴暗,沈语远远的看着长白山上的积雪,思绪万千。
三个月前,自己的丈夫张启文与朋友来这里爬山,然后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至今为止仍然杳无音信。
警方已经组织过多次大规模的巡山工作,最后将案件定性为失踪。
沈语并不甘心这样的结果。
自己与丈夫从高中就在一起了,一路相协相扶走到了现在。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自己一个交代,是活着也好,是死了也罢,总要有个结果。
天气预报说一个月内都有中雨到大雨,沈语等了一周,不曾见过一滴雨水落下来,所以她不想等了。
硕大的背包足有半人多高,挂在她一米六六的个头上,显得无比硕大,背包里是她一个月的口粮与露营装备,她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平日里的旅游通道全部都被封禁,沈语只能从一条小路绕行,同时还要一边提防着巡山人。
远路无轻担,更何况还是在一条不能算作路的小道上爬山,大约三个小时左右,沈语有些体力透支了,汗水打湿了衣服,小腿也有些颤抖。
可是她好像并不在乎这些,依然片刻不停地攀爬着,眼神中写满了坚决。
闷热的天气让人难以喘息,厚重的乌云层黑压压的几乎要贴到了山峰上,
就在沈语刚刚攀上一处低峰时,几颗硕大的雨滴稀稀拉拉的砸在了她身边。
“还真是晦气啊!”
沈语喘着粗气低声咒骂着,她等了一个星期,就是为了错过这场大雨,可偏偏在她决定不再等待时,这场雨却来了。
“要回去吗?”
沈语心中有些犹豫,但随即摇了摇头!
“来都来了…”
雨势来的很快也很猛烈,事实上,在这样的大雨中沈语也根本不可能下得去山。
她紧致的身材上披着大大的雨衣,每每有狂风皱起时,雨衣也随之翻飞,完全起不到挡雨的效果。
前方就是一片平整的高地,沈语要在那里暂且扎营,等到雨过天晴后再行攀登。
可就在她经过一处山沟时,意外发生了。
山巅之上,似有闷雷声响起,轰隆隆的巨响搅的大地也随之颤动,沈语站立不稳,脚下一滑跌坐在了地上。
“啊…”
沈语忍不住惊呼出声,仰头向上看去。
眼前这一幕,让她毕生难忘!
高处,两座山峰之间的沟壑处有点点浪花翻飞,瞬息间便生出了滔天巨浪,一道带着泥土的黄色洪流倾泻而下,似九天之上的银河决堤般,裹挟着巨石与苍劲的树干直铺而来。
沈语是个果决的女子,以她的性格绝不可能坐以待毙,虽眼见洪流来势迅猛避无可避,但还是快速的稳住身形,向着不远处的涯壁处狂奔而去。
泥石流的威力她是听说过的,致命的永远不是水,而是水中的杂物,只要藏在涯壁后方相对真空的空间里躲过第一波冲击,就能……就能死的不是特别难看。
山沟间没有茂盛的植被,但有一层不厚的覆土,此时遇水变成了湿滑的泥土。
沈语拼劲全力,连滚带爬的向前狂奔,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和死神争分夺秒。
滔天的泥石洪流犹如野牛群一样奔腾咆哮着,似要洗尽所有依附在山体上的物体。
沈语已经感觉到冰冷的空气裹挟着点点浪花迎面而至,拍打在脸上隐隐作痛。
五米…
三米…
沈语纵身一跃,终于与这滔天洪流擦肩而过,她紧紧的贴在涯壁之上,光线也瞬间暗淡了下来,只有轰隆隆的水声紧紧包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