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老友再次倒下。
颜路赶紧与李纲说了其中缘由。
李纲这才明了。
刚才是这少年郎救了他。
可是这救人之法……
李纲眼神中满是哀怨！
长孙凤眸略微闪过一丝光亮。
怪不得二郎对其另眼相待。
原来是会一些岐黄救人之术。
事情至此。
长孙自不敢让比试继续下去。
要真是李纲死在了此处。
那天下人读书人。
定与二郎生出嫌隙。
她明白，二郎为了让读书人接纳他。
是做了多么大的让步。
当初魏征在息王李建成麾下幕僚时。
就几次差点儿让二郎丧命。
可在宣武门之变后。
二郎还是心胸宽广的接纳了魏征。
与其说是接纳了魏征。
倒不如说是为了交好魏征背后的天下读书人。
当长孙提议。
结束这场比试的时候。
李纲却不干了。
非要拉着郎钰来一场比试。
好叫对方知晓。
任太子师，并不是仗着机巧诡异之术就可。
长孙看了看李二。
见李二点了点头，便开口道。
“为太子择师，自是德才兼备。
自古以来，便分君子小人。
本宫今日所问。
便是何为小人？”
“……”
整个庭院里。
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就连李二都生出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观音婢会出这样的题目。
君子璞玉，光而磊落。
小人则不然。
常戚戚者，行为诡端。
长孙出完题后。
便端坐其中，只等郎钰，李纲来答。
什么是小人？
这个题目看似很简单。
按照常理。
每人都可言说出何为小人。
可今日却是与太子择师。
答案看似平淡。
但其中定然藏有玄机。
郎钰却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教育李承乾这个小正太。
要是教的好了。
没有什么奖赏。
可要是教的差了。
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
自己现在就这么混着。
每日娇妾美眷，夜夜笙歌。
难道不香吗？
还主动给自己揽事情。
前世的福报，可是够够的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忽然对上了李二冰冷的眼神。
其中包含了许多意味。
好似在说。
你今日敢不抢到太子少师之职。
朕就将你拖出去阉割一百遍啊一百遍！
就知道没好事发生。
郎钰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不多时。
李纲便气定神闲的拱手。
“微臣以为，小人之行，不胜枚举。
若真思其内里。
臣以为，小人是风！”
李纲说话间。
声音洪亮有力。
显然已经恢复了体力。
“风？”
所有人微微一愣。
就连他身旁好友颜路也转头看向他。
李二好奇的哦了一声。
然后便笑着道。
“李卿，此作何解？”
李纲朝着李二颔首。
便开始谈及自己论据。
“古人曾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秀木，君子也！
君子品行高洁，守礼恒刻。
风之小人，欲催其高。
故有言。
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风是小人，众是小人。
故此，君子虽德才兼备。
但在小人非议之中。
只得恪守中庸，泯然众人。”
李纲的声音越来越大。
说道兴起，更是手舞足蹈。
“吾辈读书人，自作秀木君子。
为防小人之风戕害。
是故收敛锋芒，德高偃伏。”
此种回答，显然十分具有新意。
显然李纲并不是只会读死书的呆板儒生。
想来也是。
能在动荡的武德年间。
官拜礼部尚书之职。
怎么可能是一个不知变通的腐儒。
“好，很好。
先生所言，立意颇新。
本宫闻之，受益良多！”
此时众人都以为太子少师之位。
非大儒李纲莫属。
都能让皇后受益良多。
教导区区一个太子。
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李纲对当太子老师本就有些执念。
说到底。
他接连两个太子学生都半道而殂。
如果再次教导大唐太子李承乾。
将其培养成材。
也将证明他李纲胸中所学。
在场的众人中。
唯有郎钰确信。
李纲担任不了太子少师。
毕竟在他的教育下。
李承乾是真的造反了的。
这对知道结果的李二来说。
自然不会再次放任这个结果发生。
果不其然。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
李二朝着郎钰缓缓开口。
“对于李卿刚才所言。
不知你有何论？”
这是让他打脸吗？
郎钰咂咂嘴。
可对方明明说的就很好嘛。
有论点，有论据。
还说的这么慷慨激昂。
他能怎么反驳呢！
稍加思索之后，郎钰便言。
“胸中一点浩然气。
天地千里快哉风。
刚才先生，小人之论。
有理有据，振聋发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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