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健有些吃惊。
十几人丧命。
如此大规模恶性流血事件。
自己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法医鉴定过了吗？”
马涛取出法医鉴定报告递给他，言道。
“大付说，有的是遭钝器打死，有的是遭利器打死”。
“还有一个死者，身上没有别的外伤，只有脖子上面有一道线状伤痕，系失血性休克死亡”。
“现场还有一把黑伞，伞尖上血样与死者享福。”
“我估计，是被人用伞尖一击毙命。”
“现场没有采集到外人的指纹。”
“桌子上堆着几十万现金。”
“初步判断是分赃不均引起的内讧。”
“其中涉案车辆39辆、装载机2台、碎石机1台、搅拌机1台、手机330台、电脑、打印机、投影仪各1台……”
“涉案地点现已查封”。
……
杨健越听越坐立难安。
此刻他已确信这是一桩泼天富贵无疑。
只是他昨晚在酒吧枯坐一夜。
毫无所获。
转眼间，却有别人柳暗花明。
心中不由生出一股不平来。
不过，他迅疾按捺住心中不快。
当下更关心的是谁在封锁消息，又是谁在趁机邀功。
“昨晚，谁带人去的？”
马涛：“是曹队。”
杨健又问：“怎么没通知我。”
马涛有些不好意思。言道。
“昨晚事发突然，连赵市长都惊动了。”
“他点名要曹队带人去的。”
杨健眉头一跳，没想到曹队竟攀上了条大鱼儿。
两人正小声说话，忽然一个同事在走道里大声喊着。
“快来，早新闻放出来了。”
同事将休息室的电视声音调到最大。
杨健同马涛一前一后朝休息室走去。
只听新闻里说道。
“昨日京海刑警支队破获了以何波、唐之纲为首的涉黑恶犯罪团伙。经侦查发现，过去一段时间以来，该犯罪团伙无视国家法律，大肆非法高利放贷，成立讨债公司暴力讨债，实施敲诈勒索、聚众斗殴、故意伤害、寻衅滋事、非法拘禁、非法侵入住宅、开设赌场、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等违法犯罪活动，严重破坏社会秩序，影响极其恶劣，对社会危害极大。目前……”
休息室里，掌声雷动。
纷杂的人影儿交错。
人人都在恭贺曹创破获大案要案。
杨健右手紧握着掌心，深深掐进肉里。
他一个人枯坐在角落。
自成一隅。
眉眼都郁结起来。
本是一起大规模恶性流血事件，经此颠倒，竟成了他刑警支队队长曹闯的功德。
转念又想，曹队一把年纪，也好几年没动了。
若是他提了，也该轮到自己这一辈的上了。
又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他起步朝曹队走去。
“恭贺。”
“恭贺啊。”
………………
华灯初上。
上船的日子还没到。
也就代表卧底任务仍未到终结之时。
司空澜有些百无聊赖。
趴在吧台望着场内。
小白端着鸡尾酒过来，附耳告诉他。
“金姐那来了一帮老女人，点名要你作陪。8888套房。”
司空澜有些烦躁。
不过还是端了杯酒，不情不愿的朝包房走去。
调酒师看他眉目不愉，问老白。
“你说奇不奇怪？柳美人整天臭着一张脸”
“坐那也不奉承，也不怎么喝酒，那些有钱人偏爱点他的牌。”
小白往吧台一座，选了一杯新调的鸡尾酒，边品边说。
“你懂什么。”
“这叫欲语还迎。”
他手往场内的一众涂脂抹粉的娇少爷一指，言道。
“你看那些。”
“一进门往床上一躺，鞋子踢得老远。一看就是出来卖的。”
“说不定一夜连轴三四场呢。”
“客人瞧见这样的就倒胃口。”
“嫌脏。”
“哪像柳美人。”
调酒师好奇极了，给他续了一杯，接着问道。
“他不是还没接客吗？”
“干看着，还花这么些钱，这些大老板能愿意。”
老白噗嗤笑了。
“你懂个屁。”
“别看柳美人还没坐台。”
“有的人，生来小模样就勾人。”
“进了门一个媚眼，连着一个媚眼。”
“跟偷情似的。”
“然后往那椅子上一坐。”
“泡上一杯茶儿”。
“又矜贵，又雅致，跟个从画里走出来的风流公子似的。”
“老话怎么说来着，风流却不下流。”
“那些老女人就爱这样的。”
“跟着了魔似的。”
…………